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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下來,我伸手落在掌心的雪花瞬間消失不見:“總歸我現在是好生生的站在這兒,不癢不痛,它在沉睡說不定也就一直睡了下去,再說了種了母蠱的人不是已經死了嗎,母蠱死了,這幽夢蠱不也死了嗎?不用大費周章的去找他二叔,下雪了,月影你陪我走走吧?!?/br> 華蒼君微笑著沖我們點點頭,轉身走了。 我們走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月影的手掌很大很厚實也很溫暖,他今天穿了件白色鑲邊的袍子,嘴里呼出的氤氳朦朧了他俊秀的臉頰,映在雪地里像一幅不染紅塵的淡雅名畫,寧靜而致遠。 他停下來看著我:“你對我而言就是千面郎君,每次都以為我看的是真實的你,可你總能將面上的皮撕下來再以一個陌生人的模樣看著我,到底是為什么?” 我一怔,如果悲傷可以逆流成河,自月影眼里流出來的怕是要匯成海了。 我醒來再次看到月影的時候,其實心里會些愧疚。盡管我在混沌里終于知曉我作為杭晉城妻子的那段光景都是方寄航夢,可是我并未覺得那段光景有多么令人惡心,反而覺得那樣的生活是幸福的。 我不清楚其他姑娘是不是也會在墮入情愛之時跟心儀的公子暢想以后的生活,我會穿什么樣式的鳳冠霞帔,我們會生幾個孩子,是兒子還是女兒,出生后他們又取個什么名字。 在我正直花樣年紀的時候,就跟方寄航暢想過,以后他將生意全都交給手下去做,我們要經常去游山玩水,還要生個女兒,因為女兒隨爹,所以將來我們的女兒一定是個美人胚子,他就玩味看著我說那取個什么名字好呢,我歪著腦袋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個什么好聽的名字,最后只有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方寄航。 他好笑的摸著我的頭做假想狀:“就叫璇月好了。璇,美石次玉也;月,皎若云間月。我們的女兒不要求她做最出眾的美玉,但定要有段堅貞不渝的感情,這也是一個女兒家一生最大的幸運?!?/br> 其實,以前的種種,方寄航不曾忘記過,縱然現實支離破碎血rou模糊,可是在編織了一切美好的夢里,我們確實完滿了。 愛一個人用了好多好多年,恨一個人只用了一瞬,無愛無恨卻真實的將一個人扎根在心底是要用一輩子了。 我看著月影淺淺說道:“寒池洞里天真的姑娘,承受不起悲痛割喉跳崖的冬雪,為了報仇重生的仇歌,這些都是真真實實的我。這一路走得很累,走著走著就都變了。變得根本就不是我能掌控的,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腳印要落在哪一處?!?/br> 雪花簇簇的傾巢而出,入目的雪白世界里寂寥無聲,月影低著頭將我肩上的雪花撫了去:“你不曾忘記過方寄航,是嗎?” 我遲疑著點點頭:“他承載了我青澀年華里太多太多的東西,縱然現實很殘忍,但我不能欺騙你說忘記了他,我想著他會一直存在我心里的某一處?!?/br> 他將斗篷解下披到我身上,在我胸前打結的雙手一怔然后恢復正常:“你昏睡期間,面上一直是帶著笑的,是很久我都沒見過的微笑。你醒來之后我不曾問過你夢里到底是何種,雖然你面上裝著沒什么,可每當我想與你親近一些,你總能不著痕跡的離我遠些。我不想承認這都是因為方寄航,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br> 他直起身子彎起一個寂寥的笑來:“如果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我不是躲在樹上看著他將你擁入懷中,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呢?在你青澀年華里我曾經有過一次機會卻沒有握住,你往后的年歲里,我想握住?!?/br> 我朝他咧開一個笑來撫上他的臉頰:“我是多么的漂亮,竟讓你這般情傷?” 他覆上我的手不覺的好笑:“是啊,你得多漂亮才會這么破壞氣氛?我說的是真的?!?/br> 我貼上他的胸膛,依舊是幽幽的月季香:“一個和睦溫馨的家,一個相濡以沫的良人,一個一生一世的日子。這是真的,可是月影,我現在要不起?!?/br> 半晌他柔柔道:“我現在也給不起,我們做個約定可好?” ☆、物是人非 在西域的最后一天,華蒼君領著我去看了凌霄洞府上美輪美奐的日落,那著實是一方壯麗的景象。西邊天幕上大片七彩的彩霞如成千上萬只彩蝶翩翩于碧藍的天幕,而一輪渾圓而金紅的落日此時正雄渾地立于這群彩霞的中央,瀟灑而透著無與倫比的光暈,一層一層的散在著萬里冰霜的世界里,心里頓時也澄凈了不少。 華蒼君不緊不慢的說道:“月兄已經離開西域,回了江南,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我沖著正中央的金紅落日伸了個懶腰,轉頭看著他笑笑道:“我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覺?!?/br> 說完,自袖中拿出一個門牌交給他:“物歸原主?!?/br> 他證證的看著,并未接: “當初我將它給你就沒有想過要回來?!?/br> 我搖搖頭:“你將它給我不是邀我看美輪美奐的夕陽嗎,如今我赴約了,這個門牌自當要物歸原主的?!?/br> 他苦笑著接過門牌:“ 狠心的時候是真決絕,一點兒希望都不留給我……” 我背了手面朝落霞:“ 或許我在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了你希望,不需要幫忙的時候就滅了你的希望,你大可這么認為,心里會好受些的?!?/br> 他眉眼挑了挑,是藏不住悲涼:“這么說我只是被你利用?” 我莞爾一笑:“也許是吧,誰知道呢,畢竟我早已不復當初的天真爛漫……” 有句話兒叫做天不遂人愿,可我這想好好睡上一覺的愿望原本不見得有多奢侈,老天依舊也沒遂了我的愿,我在馬車里被顛得心肝脾肺腎都移了位還是強忍著一口氣,心里將老天狠狠的抱怨了一番。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門簾隨即挑開,一張滿臉褶子的笑臉伸了進來:“嘿嘿,女娃娃你可還安好?” 我憤憤的看著他語氣卻顯得很平靜:“我若安好,你便也安好,我若不安好,定也是要將你弄得與我一般不安好?!?/br> 他伸手將我扶下了馬車:“你這女娃娃說話可比之前瘆人多了,我那可憐的侄兒君君日子可不好過喲?!?/br>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扶著馬車便吐了一地,糟老頭連忙好心的撫了撫我的背:“女娃娃果真是柔弱得很,我那可憐的侄兒君君喲?!?/br> 原來直起來的身子又是一陣嘔吐。 入夜,糟老頭找了個山洞,支起了火堆喜滋滋的烤著兩只山雞,我卻縮在洞口望著夜幕里排列孤單的幾粒星子黯然神傷。 糟老頭拿著一只烤好的山雞湊到我身邊:“女娃娃,聞聞多香,來拿著?!?/br> 我將頭一偏,重重的哼了一聲。 他依舊厚臉皮道:“哎呀,不要那么小氣吧,不就是要了你的一點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