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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們,漸漸走遠,果真誰都沒有分給這個小角落任何的眼神。眼看著他們要走出去了,忽然有人扭過頭來,好像朝這邊看了一眼。竟然是夏啟未。那張精致得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面孔,神情卻冷冰冰的。謝卓言著實嚇了一跳,立刻把賀漓推開,再回頭看時,那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謝卓言暗暗擔心起來,不知道有沒有被看見。賀漓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自顧自地舔著嘴角說:“吻技差了點,不過味道還成?!?/br>聽著這王八蛋白占完便宜還嫌自己吻技差,謝卓言見識要氣暈過去。看著他鮮紅微腫的唇瓣,微紅的眼眶,賀漓心軟了一大半,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側頸。“以后不許胡鬧了,我會生氣的。聽見沒有?!?/br>到底是誰在胡鬧?謝卓言一陣眩暈,躲開他的手,感覺頭更疼了。這傻逼哪來這么多霸道總裁豪取搶奪的戲碼。接下來的兩三天,賀漓發現謝卓言在有意無意地躲他。除了拍對手戲,一概離他遠遠的,要么拉著梁佐,要么拖著陶旭,就是不讓自己有任何單獨接近機會。賀漓剛開始覺得他是害羞了,心里還有點得意,但是幾天下來,謝卓言一直躲著他,電話不接,短信不回,連話也不跟他說,賀漓漸漸就有點難受了。逮著機會一定要折騰他。很快,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劇本里,談昱年少莽撞隨性,做事很不規矩,經常躲開護衛夜半翻墻去找祁遙。這天半夜,他翻墻進了太子的寢殿,結果殿中空無一人,他在兜兜轉轉,拉開門簾,看見太子在沐浴,沒忍住闖了進去……他們今天要拍的,就是這場戲。偌大的浴池里已經放滿了水,蒸汽騰騰。試過水溫之后,謝卓言披著件浴衣坐進去,等感覺到浸沒到他的小腹,這才把浴衣脫下來丟到一邊。他以前從沒注意過自己是怎么洗澡的,但是呈現在銀幕上的姿態必須要好看。洗澡怎么才能洗得好看?說來慚愧,他昨天在酒店浴缸里對著鏡子練到大半夜,都快泡脫水了。坐在浴池里,像這樣赤/裸著上身,任由攝影機對著他拍,謝卓言還是點害臊的,但他接這部戲就是希望證明自己。這或許是他的最后一部戲了,他只能拋開一切雜念,必須做到最好。好在,謝卓言好看的不只是臉,他骨子里也有種迷人的姿態,不用刻意裝模作樣搔首弄姿,挺直脊背就只是坐在那里也很賞心悅目。蒸汽從浴池里裊裊地揮散出來,云霧迷蒙好似仙境。少年皮膚白凈骨骼纖細,坐在水霧朦朧的浴池中,輕抿著紅唇,鴉羽般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隱隱遮蓋住白皙的背,浸潤了水的發梢更加烏黑有光澤,和白皙的肌膚色彩對比無比鮮明,好像一副用桐煙墨細細繪成的美人沐浴圖,就算是京都技藝最高超的畫師出手,也畫不出這樣的美人來。透過朦朧的白色水霧,賀漓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好像被貓抓似的癢,咽了一下口水,在門簾外窺視了片刻,忍不住掀起門簾闖了進去,裝作很純潔無辜的模樣:“殿下,我找了你半天了?!?/br>見他闖進來,太子雖然很意外,微微蹙眉,但是也沒追究他的冒昧沖撞,沒有召侍女進來,自己從一旁拿過浴衣穿上。“找我有什么事么?”他的發梢還在滴水,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浴衣,被熱水浸泡過得皮膚有點紅潤,嘴唇更是鮮紅,但是表情仍然是如高嶺之花般,正直不可褻玩的端莊模樣。此時的談昱年紀不大,色心不小,一個沒忍住,竟然抓著太子的衣襟,掂起腳尖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太子臉色微微一變。或許是這個親吻實在太過于純潔,他除了臉色差了一點,也說不出什么來,只當這孩子是表現和他親昵。但是,對這時的談昱而言,他心里種子早已萌芽了。……這場戲拍完之后,謝卓言死命地拿袖子擦起了嘴唇,似乎在嫌棄什么。離他不遠的賀漓把這一切盡收眼底,頓時有點惱怒。其他人和他拍吻戲都是恨不得NG幾百次,有誰跟他拍完吻戲會一直擦擦擦的!“擦什么?!辟R漓皺著眉說。謝卓言不理他,很嫌棄地一直擦嘴唇,賀漓生氣了?!澳悴潦裁?。又不是沒親過?!?/br>謝卓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好像無視他一樣轉過去,賭氣擦得更起勁了,賀漓把他臉掰回來,這次是深/吻,整個口腔里都充斥著他的氣息,一絲一毫都沒放過。“謝卓言你是不是故意的?”嘗夠了他唇上的滋味以后,賀漓饜足地瞇起眼睛,“故意刺激我是想怎么樣?”謝卓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嘲諷道:“你有妄想癥???”他這副模樣讓賀漓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把他扒光了按地上,但是偏偏又不能夠這么做,幾乎要憋屈瘋了。謝卓言卻不管他難不難受,轉身就走,去外面換衣服。門外傳來爭執的聲音,岳導似乎在教訓什么人:“……沒背過劇本?劇本都不背那你是來干什么的,老子從業二十三年還么見過幾個臺詞都背不熟的!不是態度問題就是弱智!不背劇本你當個屁的演員!還整天帶著一堆記著進來晃啊晃,想紅你好好拍戲不行嗎?別把記者帶到片場里來!”“——沒時間?你一天天的比皇帝老子還忙???你他媽別給我來這一套!你自己看看謝卓言,人家什么咖位你什么咖位?人家一天要跑八百個通稿還是能擠的出時間,你他媽的比他還忙???就你這態度,難怪演了十幾年了還是作配的命!”謝卓言出門的時候無可避免地和他們撞了個正著,笑笑和岳震華打了招呼,岳震華擺擺手示意他快去換衣服,隨后繼續教訓夏啟未。岳導正在發脾氣,他很少見到這種態度惡劣還敢跟他擺架子的家伙,眉毛都豎起來了,伸手指著夏啟未?!懊魈熘鞍褎”径冀o我背熟了,不然我就換人!”謝卓言不動聲色淡淡地看了夏啟未一眼,心里其實有點發虛。夏啟未倒是一點也不淡定,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挑釁。謝卓言走出門,發現已近黃昏。這一帶完全就是宮殿的海洋,連片的金瓦紅墻,傍晚夕陽的余暉照在連綿的大殿金頂上,熠熠生輝。空曠的殿宇內沒什么隔間或者遮擋物,為了方便起見,劇組還是拿軍用帳篷在門外搭起了簡易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