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大家都叫我小六?!?/br>徐墨一皺眉:“家在何處?”“無父無母,以天為蓋、以地為席?!?/br>少年的聲音如琉璃一般透徹,正氣凜然的口吻不由讓徐墨刮目相看。同時,他更加奇怪了。“念過書?”“小時候隨著一位老師學過一段時間,后來那老師不見了,也就沒再學了?!毙×?。徐墨:“以何謀生?”這個問題卻讓少年沉默了。劉真拍了拍少年的肩,示意他不要害怕,坦誠相告。小六這才用細如蚊子的聲音道:“行乞……偷盜……”他低著頭似乎是掙扎了半天,然后豁出去似的把頭一昂,放大聲理直氣壯道:“不給活、只壓榨,讓我等底層百姓如何是好?”徐墨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把話題又拉回了這次的案子上:“那些人為什么要殺你?”“我不知道?!?/br>“你不認識他們?”小六:“從未見過。昨天燈會我想著能否撈一筆大的,聽說梁王也來了!正到處找著鴨子,那些人突然就沖到我面前,舉刀就要砍。我慌了,就大叫起來,然后你們都看到了?!?/br>“你認識一位姓宋的人偶師嗎?”“誰?”正說著,外頭來報宋先生帶到。正好了,徐墨對著從門口被人帶入的人偶師說:“就是這位?!?/br>小六回頭看了眼:“不認識?!?/br>“宋先生,可認識這位少年?”徐墨又對人偶師說。宋先生盯著小六看了會兒,答:“不曾見過?!?/br>接著,徐墨便讓小六先行離開。與宋先生的問話便順利許多。從宋先生那兒,得知了的始末。他從小就立志于有朝一日能夠重現祖父的這一宏偉壯闊的人偶戲。因此和鐘小姐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會提起此曲,兩人便一起把它改成了古琴曲。不過兩小無猜的兩位有情人終究因為門第的差別,被隔在了墻里墻外。宋先生為了能見上鐘小姐一面,非常賣力地還托了幾層關系,終于爭取到每三個月去一趟薛府表演人偶戲。他一開始也只是想要能夠見上心上人而已??墒敲咳彰咳?、一月一月,他發現鐘小姐越來越憔悴,即使在看他的戲時臉上也沒了笑容。某天,他終于沒忍住,在演出結束后,偷偷找到了鐘小姐。藏在心里的火苗一碰便不可遏制地蔓延成熊熊烈火,從此兩人便常常在那條巷道秘密幽會,宋先生會帶著人偶,逗她笑、給她解悶。同時他也知道了薛小少爺在外面的那些風流事跡。他曾經好幾次提出讓鐘小姐干脆和他一起一走了之,但鐘小姐都拒絕了。某次幽會,鐘小姐突然提出不要再見了。宋先生一再追問原因,她只是抹著淚,不說話。那時的青年還是血氣方剛,一時生氣,便落下了鐘小姐,沒想到此一別成為了永別。之后不到一年,便傳來了鐘小姐與世長辭的噩耗,那一天正是月圓佳節。宋先生從那以后便把自己悶在房中。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第二年的中秋前夕,渠縣的夜晚就開始響起了這一曲,如泣如訴。宋先生一聽便知,那定是鐘小姐所奏。他盡管對于鬼神之事半信半疑,但對兩人的共同作品卻是深信不疑。那琴聲最初哀怨至極,似在訴著她生前的所有委屈。那時,宋先生便決定要徹查鐘小姐的死因,若有隱情,一定要會她報仇。那之后便有了這長達九年的復仇計劃。“然后你就查到了薛小少爺和鐘小姐共同染了一種疾病,是通過男女交|歡傳染的。你就斷定是薛小少爺從外面帶回來,傳給了鐘小姐,害死了她?”徐墨問。宋先生冷哼了一聲:“何止?他簡直是個禽獸。芷溪一心一意待他,我讓她和我走,她卻每次都與我說,不能負了夫君??墒撬看芜€是會來見我,我以為她心里還是向著我的,哪知那禽獸虐她千百遍,她卻始終待他如一。最后竟然寧死都不愿離開他。而那禽獸呢?可有過一天溫柔待過她?芷溪患病后,那禽獸更是變本加厲,日日流連花街勾欄,讓芷溪獨守空閨、以淚洗面,最后……”“……”情之一事,徐墨不懂,盡管沈衣在他耳邊甜言蜜語,但他對沈衣的感情卻特別純粹。因為他待我好,我便待他好。為何有人會愿意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隱忍吞聲,徐墨不懂。唯一的解釋在他看來也就只有三綱五常了。說到這兒,他想起了另一位女子。“那么,如月呢?如月待你如何你該知道?!毙炷肫鹆诉@位女子在提起那個荷包時的溫柔表情,在聽到“宋先生”時下意識護住藥瓶的舉動,以及最后倒在了人偶師的小屋之前。當時她恐怕是以為東窗事發、那幾位“官差”要帶走宋先生,所以拼死阻撓。而“官差”可能以為她是一心要護住他們的目標——小六,所以才痛下殺手。宋先生重重閉上了眼,長出了一口氣:“如月……是我負的她?!?/br>他緩緩道:“我那時想著要如何復仇。那禽獸既然那么喜歡女人,那就讓他死在溫柔鄉里,如他所愿。于是我便搭上了翠怡樓的生意,并且認識了如月。當時她還是個小丫頭,剛剛進翠怡樓,經常被罵、身體也不好。我就把我家祖傳的香包贈予她,并且閑時教她一些保養身體的方法,久而久之,她便傾心于我。我讓她去接近薛小少爺時,她二話不說便應了?!?/br>“你們的計劃是什么?”宋先生:“那瓶藥,我研制了五年,終于成功了。我讓如月在中秋把薛小少爺叫出來,然后偷偷讓他服下這瓶藥。那禽獸色迷心竅必不會察覺到,待他□□難耐之時,便是他的死期。哪知……”人偶師的眼一下黯然,他扯了扯嘴角,笑得非常無奈。計劃被幾個殺手攪黃、又被徐墨他們插了一腳,功敗垂成。“不過……”宋先生沉思片刻,又說,“芷溪若釋然了,我便無憾了?!?/br>沈衣走到宋先生身邊,把一片紙花放到了他的手心。宋先生忽覺手心一涼,攤開手,啞然。手心的那片紙花殷紅殷紅,如少女粉撲撲的臉頰,嬌俏可人。“芷溪……”他輕喃。那正是少年人偶師送給少女的小物,他還清晰記得少女收到時滿臉羞紅,卻還是迫不及待地戴到了頭上,那雙望向少年的眼閃著愉快又羞澀的光芒,那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有靈氣的眼睛。把宋先生送走后,徐墨有些疲累地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眉間。殺手和宋先生沒有關系。那么他們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什么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