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苯芊蛉疝D回側著臉，他喃喃道。

他伸手推開冬兵，他站起來，焦躁地捂住自己的頭，他在原地踱步。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杰夫瑞說，“你根本不應該來找我！”

看著他，冬兵卻平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殺了你自己，以此換來了世界線重來，對嗎？”冬兵注視著他，“我了解你，杰夫。比你自認為的還要了解?！?/br>
“那你也應該明白，你應該和舊時間線一起消失！”杰夫瑞失控地說。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活下去?！倍匀黄届o緩和地說。

杰夫瑞搖著頭，他痛苦地坐在了石頭上。

“相信我，巴基。死比活著更好?！彼闯卣f，“我寧愿你沒來找我?！?/br>
“發生了什么？”冬兵問。

杰夫瑞注視著冬兵，他想故作淡定，可一陣又一陣地酸楚涌上他的嗓間。

“我變成了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彼f。聲音里沒有他想要的淡然，甚至還有點委屈，“我失去了死亡的權利，巴基，不管過多少萬年，我都無法死亡，我……”

冬兵伸出手，他擁緊杰夫瑞，冬兵的下巴抵著杰夫瑞的肩膀，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著杰夫瑞的心臟在跳動，他的身體是那樣的溫暖。

這就夠了。

“可能過幾萬年后，我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會失去我英俊的面龐?！痹诙膿肀е?，杰夫瑞難過地說，“我還蠻喜歡我的長相的?！?/br>
冬兵的綠眸變得黯淡。

“我一直都想保護你，杰夫瑞?！彼f，“我用盡全力不讓你的手上沾染鮮血，可你剛離開我，就去殺了你自己。你從來沒傷害過別人，可我寧可你是一個自私的混蛋?！?/br>
“我是一個自私的混蛋，一直都是?！苯芊蛉鸬淖旖枪戳斯?，“我是為了我的家人和朋友都能活著才去做這種事情的，如果他們都死路一條，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拯救宇宙的?！?/br>
冬兵沒說話。

過了一會，他才說，“沒關系，不管幾萬年，不管你變得多丑，我都陪著你，永遠?！?/br>
杰夫瑞微微一愣，兩人松開彼此，他狐疑地看著冬兵。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他說，“而且，話說回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切都要從塔迪斯離開時說起。當巴基聽到塔迪斯的鳴笛聲響起的時候，他便明白他被騙了。杰夫瑞根本不想讓他去做什么，他只是需要冬兵離開而已。

巴基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內心有隱隱約約的想法，卻并不清晰。直到杰夫瑞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巴基這才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冬兵為何直到杰夫瑞的行程？那是因為，在超英世界毀滅之前，麗娜曾經給過他一個時空追蹤器，一個漂亮的薄手環。它的另一邊連接著杰夫瑞的耳釘。杰夫原本就有戴耳釘的習慣，再加上滅世危機下，他根本沒有心情注意這些細小的事情，就連冬兵自己都差點忘記了。

冬兵立刻猜到了杰夫瑞的打算，而對他來說，即使世界要毀滅，他也要在杰夫瑞身邊死去。不能是一切未發生之前的杰夫瑞，他要的是那個和他一起經歷一起的年輕人，少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是他的杰夫。

冬兵立刻截住麗娜和貝弗利，在混亂、艱難的局面下，他費了很大的力氣終于讓貝弗利總統相信了他?？蓵r空聯邦的飛行器不具備穿越時空的能力，杰夫瑞之前能夠成功，是因為他和碎片融合了。

巴基又去找碎片。此時此刻，杰夫瑞開展的新時間支線和舊時間線一同存在著，意識到大事不好的碎片慌不擇路地同意了和巴基融合，可惜的是，在它說出這件事情之前，杰夫瑞就已經殺了和它融合的四歲杰夫。

巴基的飛行器在各個世界混亂地顛覆重寫的縫隙中終于艱難地抵達了這里，杰夫瑞的耳釘最終讓他們重逢。

“不……你說什么？”聽完了巴基的講述，杰爾瑞喃喃道，“你和碎片融合了？真是見鬼……”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好的事情了?！卑突f。

他半蹲在杰夫瑞的身邊，微仰頭注視著自己面前的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他伸出人類的手指，輕輕地撫摸杰夫的臉頰。

“我穿越了比你更多的世界，我的身上也承載了混亂的因果關系。我們一樣，杰夫瑞，我們都是舊時間線的人?！倍f，“但這也代表著我們能在一起了，直到永遠?！?/br>
“這不值得?！苯芊蛉疣?，“你只認識了我一年多，巴基。這不值得你付出幾千萬年的時光，這是種折磨?！?/br>
“我想，我已經習慣了被折磨?！卑突曇羧岷偷卣f，“而這次有你在我的身邊，感覺還不錯?！?/br>
杰夫瑞痛苦地搖著頭，他將臉頰深深地藏在手掌中。

“不……我不想讓你受這樣的痛苦……”他難過地說，“我寧可讓我來承擔這一切?！?/br>
冬兵深深地嘆息一聲。

“聽我說，杰夫瑞，沒關系。我們有了接近于無盡的時間能夠相處。不管那未來的漫長時光會變得如何，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切都沒有關系?！彼f，“我們可以在萬年后一起進化成丑八怪，又或者在幾百萬年后拋棄身體，進化成其他形態……即使漫長的年月過去，我們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也無所謂，因為不論如何，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br>
杰夫瑞微怔，他看著冬兵，冬兵也凝視著他，男人綠色的眼眸是如此的堅定。

良久，杰夫瑞的目光變得無奈起來。

“多么荒謬的感情啊?！彼f，“我們現在成了時間之外的人了?！?/br>
“沒有其他平行地球，沒有其他可能性。我們是彼此的唯一，我喜歡?！卑突柫寺柤绨?，“宇宙中僅存的最后一個杰夫瑞·艾爾是我的了?！?/br>
杰夫瑞被他逗笑了。

“我的榮幸?！彼f，“但我還是想再聽你說一遍?！?/br>
“說什么？”巴基問。

杰夫瑞就是看著他，過了幾秒，巴基懂了。

“我愛你?！彼麩o奈地說。

杰夫瑞這才露出了笑容。

“你說得對，這就夠了?！?/br>
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