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我，你就會明白，當一個人經歷過了漫長世紀的黑暗之后，他的性格、他的靈魂都會一點點地被磨滅。時到今日，看著九頭蛇即將覆滅，我的確并沒有想要報仇的恨意?！彼f，“我現在只希望杰夫能夠平安歸來?！?/br>
史蒂夫無聲地注視著冬兵。

他愛巴基，但不代表他是一個刻薄得不允許其他時間線的巴基愛上其他人的人，畢竟他自己也可能在另一個時空和別人在一起，比如在冬兵的世界，他和佩吉是一對。

所以，他并不感到生氣或者嫉妒，只是感覺奇怪——為什么冬兵會喜歡上杰夫瑞呢？

在史蒂夫這漫長的一生中，在他醒著的時候，幾乎都與巴基在一起生活。他太了解巴基，他知道在經歷過這一切之后的巴基，應該不會喜歡杰夫瑞這個類型的人。

“你為什么會愛上他？”史蒂夫說，“我從你的記憶看到，你們從相識到現在，也只不過半年的時間而已?！?/br>
冬兵的嘴角動了動，那算是個弧度。

“即使在我的生命里，我們并沒有在一起，但你仍然是我的摯友。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你應該知道，我的人生像是狗屎一樣糟糕。每當我的人生即將要好轉的時候，總會出現突發事件，毀掉一切。我永遠都沒有選擇，只能被動地接受它們，于是，一切就會變得越來越壞，永遠沒有盡頭?！?/br>
冬兵低下頭，他自嘲地笑了笑。

“史蒂夫，你不懂，我已經身處黑暗與噩夢中太久了。我感覺我像是一顆從內到外都已經腐爛的樹，活著不僅很痛苦，更是給其他人帶來災難?！?/br>
“可是你能夠想象嗎，就當我已經認命的時候，忽然有這么一個人出現了，他像是一束光。當他看著我的時候，我便知道，他看的不是冬日戰士、不是手上沾滿鮮血的劊子手，甚至不是詹姆斯·巴恩斯。他看著我，就只是我?！?/br>
“而我……已經有很久很久，都忘記了作為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彼f，“他讓我找回了我自己?！?/br>
史蒂夫目光沉靜地注視著冬兵。在冬兵沒有看到的時候，他的目光也有些悲傷。

“如果那個時候，出現的是另一個人……”

冬兵笑了。這是史蒂夫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從內心往外的笑容。

“只能是他?！倍p聲說。

他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即使我并不愛你，但我們兩個共同長大，我們之間的未來和時間線，注定是錯綜復雜的?！彼f，“可我和杰夫瑞，我們兩個生活在不同宇宙的地球里，我們本來永生都不會有機會相見。我們是唯一遇到彼此的那條錯線，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不會再有其他可能性?！?/br>
史蒂夫沉默了一會。

“你說得對，如果你們多見幾次面，那代表平行世界又不知道要毀滅多少次了?！蹦腥藷o奈地說。

“所以不要再因為這個世界的巴基，而cao心我的事情了?！倍淖旖莿恿藙?，他的眼眸柔和了一些，“我是從他的人生中分支出去的另一個平行時間線，這也代表我們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br>
史蒂夫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冬兵的肩膀上。

“那你繼續等他，我要走了?！?/br>
冬兵注視著他，點了點頭。

“史蒂夫?！彼f，“我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你?！?/br>
史蒂夫笑了笑，他伸出手，戴上了美國隊長的頭盔，轉身離開了控制室。

冬兵再次看向落地窗外。

“超人大概還有三分鐘到底這里?！彼纳砗?，一直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布魯斯清了清嗓子，說道。

……

冬兵和布魯斯乘坐電梯，來到了基地的天臺上，正好看到超人緩緩地降落，身后的披風獵獵作響。超人小心地放下了杰夫瑞。

“杰夫瑞！”

冬兵立刻走了過去，扶住杰夫的肩膀，去看他的臉。青年的瞳色已經恢復了銀色，身上的紅色也已經褪下，可是那銀色的脈絡卻沒有消散，仍然刻畫在皮膚上，仿佛是已經扎入青年血管中生長出的藤蔓。

其中一枝銀色的枝芽順著杰夫瑞的衣領蔓延到他的脖子上，在頜骨下停止，形狀猶如搭下的葉子經絡。

冬兵眼眸微沉。

這種變化，總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難道我毀容了？”杰夫瑞想從冬兵的臉上看出什么來。

“沒有?！倍Z氣變得有點無奈。

“那就好。如果這玩意爬上了我的臉，我不就和克曼魯星人長得一樣了嗎?！苯芊蛉鹕焓挚戳丝醋约旱氖直?，上面也有銀色的紋路。

“情況怎么樣？”布魯斯問向克拉克。

“導彈已經全部銷毀?！笨死苏f，“但是奇怪的是那些銀色的碎片，我本以為它們會沖向杰夫瑞的時候，可它們卻散開了——散在了世界各地?！?/br>
“至少，情況是控制下來了?！辈剪斔顾闪丝跉?，“雖然每個國家都有民眾死亡，可總比所有導彈都落下來得好?！?/br>
超人點了點頭。

“我去那艘巨船旁邊看看?！?/br>
“打架時慢點?！辈剪斔拐f，“大家心里都有氣，你可別搶他們的，不然他們非咬你一口rou下來不可?！?/br>
“他們又打不過我?！背寺柫寺柤绨?。

他飛向布魯斯，在男人沒反應過來之前，超人伸出手擁住布魯斯的后背，輕輕地吻在了他的嘴唇。

“噢?！苯芊蛉鹂恐?，像是吃了檸檬一樣皺起臉，“原來我小的時候看的那個動畫片，還是個基佬漫？”

“克拉克·肯特！”超人松開蝙蝠俠的時候，他耳尖都有點變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生氣，“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能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嗎，而且這里還有其他世界的客人！”

“正好讓他們看看我們世界的熱情好客?！背苏Z調愉快，“我去干活了，晚上聊?！?/br>
“誰晚上要跟你聊？！”布魯斯嘟囔道，“離哥譚遠點！”

超人十分愉快地飛走了，布魯斯低下頭，就對上了杰夫瑞和冬兵一臉看戲的表情。

“所以說，你們這個世界同性戀才是主流？”杰夫瑞摸了摸下巴。

“……并不是?！辈剪斔姑銖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