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將水瓶丟回去，砸中杰夫瑞的胸口，他嘟嘟囔囔地說，“就你這樣的，有人愿意跟你做朋友嗎？”

杰夫瑞接過水瓶，打開蓋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嗎？”

艾格西翻了個天大的白眼。

“真是認識你少活十年?！?/br>
“不認識我，你就跟你的地球一起英年早逝了?！苯芊蛉鹫f，“所以余下的年月，你要心懷感恩地幫我養狗?！?/br>
“我還會心懷感恩的罵你壞話?！卑裎鬏p哼。

兩個年輕人一頓沒有營養的拌嘴，末了空氣有些沉默。在這空檔里，吉米叼著飛盤快活地跑過來，杰夫瑞摸摸它的頭，站起身將那飛盤遠遠地丟了出去，拉布拉多興奮地汪汪叫，追了過去。

杰夫瑞坐下，又拿起啤酒。艾格西瞟了他一眼。

“你原來那個世界……是什么樣的？”

“我們那個時候，地球上各個國家界限消失，轉而化成了幾大區域?！苯芊蛉鹂恐伪?，注視著遠處的吉米，“地球能源都被人類挖光了，幾大洲的聯邦組合政府開始想盡辦法向著外太空運人。我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我那個地球上已經沒有多少人類了?！?/br>
“那你們生活在哪兒？”

“各種人造行星。有出息有錢的都坐曲速飛船去銀河系深處的星球生活了?！?/br>
“那……所有的地球人類都被運出來了嗎？”艾格西吃驚地說，“那可是六十億人啊?！?/br>
“何止，后來地球上人口大增長，幾乎直逼一百億?！苯芊蛉疠p笑道，“最先走的是有錢有權的人，然后是各個行業翹楚。接著是普通的中產階級，然后是身體好的窮人……你懂的，去外星球上做苦力。最后，地球上剩下了將近三十億的最低等人類，就是那種又窮又沒有能力的老弱病殘，留在地球上等死?！?/br>
“那你是屬于哪一種？”

“我？我屬于被留下來的那三十億人之一?！苯芊蛉鹫Z氣平淡，好像在講其他人的事情，“我小的時候，我生活的那個區域……就是你們現在的美國德州附近，忽然爆發了一場瘟疫，能走的都走了，我那時七八歲，家里只有母親和meimei，根本沒有門路，后來整個區域都被機器維和部隊隔離了。整個區域的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估計時空聯邦看我命硬，就將我轉移到了他們的行政星球……”

“然后，在若干年之后，他們讓你參見了碎片的實驗？”

“是的?！苯芊蛉疠p笑，“一共一千二百多個參與者，又是我，只有我活了下來?！?/br>
“或許他們當時救你，就是為了讓你參加這種實驗?！卑裎鬣?。

“你知道為什么我討厭他們嗎？”杰夫瑞看向艾格西，他低沉地說，“因為我懷疑，地球的衰敗與他們有不可分割的關系。因為這個，我當初才同意進了他們的培養學院?！?/br>
“但你現在想要找到真相，可是越來越難了?！卑裎骺嘈Φ?，“畢竟還有那么多的世界……”

“我不知道，或許去的世界越多，我就會多了解一些這個組織……”杰夫瑞陰沉地喃喃道。

氣氛有些沉悶，艾格西卻忽然輕哼了一聲。

“說起來，你在那個世界有朋友嗎？”

“當然有。你難道不知道我兩/性通吃？”

“得了吧，就是那個被你為吉米命名的朋友？”艾格西吐槽道，“要是我，我肯定會揍你?！?/br>
杰夫瑞哼哼地輕笑起來。

“你知道他的職業和向往是什么嗎？說出來嚇死你?！?/br>
艾格西一翻白眼，“是什么??？”

“他未來的主要方向，是艦長指揮，明白嗎？”杰夫瑞得意洋洋地說，“就是那種宇宙飛船的艦長，在銀河系里工作?！?/br>
“哇喔，聽起來好酷?！卑裎饕膊挥洺?，明明上一秒還在不屑，現在就羨慕地說，“我只在科幻電影里看過這種橋段?！?/br>
“你也可以努力多活些，估計再過一百年，人類就會向著太空進軍了?！?/br>
“那你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對你朋友也向對我這樣絕情嗎？”艾格西幽幽地問。

杰夫瑞張了張嘴，對上艾格西幽怨的眼神，他忍不住一腳踹了過去。

“你能不能不要用這么gay的眼神看我！”

“能不能不要轉移重點，和男人同居的人明明是你?。?！”艾格西崩潰地說，“我特么以后要幫你養狗，你還他媽的嫌棄我？！”

“你不能怪我啊?！苯芊蛉饑@息道，“你比我小太多了，我一忍不住就想逗你玩兒?！?/br>
“其實！說實話！我才比你大好嗎，我比你大兩個世紀呢??！”艾格西說，“我是你祖宗輩兒的人，你應該管我叫爺爺！”

杰夫瑞的笑容一下就變得危險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艾格西秒慫。他的余光看到自己跑來跑去的吉米，立刻揮揮手，吉米向著他跑來，艾格西一彎腰抱了個滿懷，伸手摸它的頭。

“哎呀，你的主人不要你了，以后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吧，啊?！彼樗槟畹卣f，“也不知道誰那么沒有良心啊，什么？你也知道有人沒良心啊，唉，這年頭連真話都說不得了……”

“你瞎說什么呢，它聽得懂！”杰夫瑞的笑容越發陰森，“艾格西，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負我！”艾格西很慫，卻非要假裝強硬地說，“那你告訴我，你對你那個朋友也是這種態度嗎？”

“他是不一樣的?！苯芊蛉疠p聲說。

艾格西簡直悲從心中來。

“你還不承認，你就是個死gay！哪有人這么說自己哥們的，而且你還和——呃，那個，詹姆斯先生，好巧啊，哈哈哈哈……”

艾格西前半句話還在控訴，后來卻訕笑起來。杰夫瑞扭過頭，就看到冬兵正向著他們走來。杰夫瑞一下露出笑容。

“巴基，來，過來坐?！?/br>
艾格西就眼睜睜的看著杰夫瑞的表情變得溫柔又寵溺——仿佛剛剛跟他損著玩時一臉嫌棄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吉米一看到冬兵就熱情地搖起了尾巴，它沖向冬兵，卻在即將撲上去的時候來了個急剎車。它扭頭看了眼杰夫瑞，又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