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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這事兒我誰都不會講?!?/br>春謹然心中一陣熱流,卻仍有不解:“連你師父都不打算告訴?”赤玉這等大事,不求坐地而分已屬難得,幫忙保密絕對就算義薄云天,難道白浪對至親之人都打算守口如瓶?還真是。白浪不光點頭,甚至強調了一下:“尤其是師父,絕對不能告訴。難得現在江湖風平浪靜,各門各派都安生地過自己的日子,師父年紀也大了,絕世武功也好,萬貫財寶也罷,要來何用,倒不如享幾天清福?!?/br>“那你呢,”春謹然真心道,“你不想要這些嗎?”白浪笑著搖頭:“我現在就想趕緊娶房媳婦兒,再生個大胖小子?!?/br>春謹然莞爾,忽地明白了,這就是他認識的白浪,不求獨步天下,只愿平安喜樂,某種程度上講,他做個江邊打漁的小哥就挺好,其實都不必入江湖。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有時候強求反而求不得,不求卻偏偏落到你手。就像赤玉之于祈萬貫、他還有裴宵衣,明明最想要的是祈樓主,到頭來卻陰差陽錯讓他倆撿了便宜。不過此去西南,尋寶什么的都在其次,主要還是躲杭匪。若真如杭明哲所言,杭匪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過他倆,而以杭家現在的勢力,怕是江湖之大,都無他倆的藏身之處。所以離開中原,未嘗不是一個選擇,況且赤玉橫空出世,這豈不是天意?半日后,竹筏在一處碼頭???,白浪讓他倆原地等待,大約一個半時辰后,帶來了真正能夠乘風破浪的六人中型船,船上已預備好干糧,還有兩名船夫。船夫是滄浪幫弟子,常年押送貨船,經驗豐富,是白浪找當地滄浪幫的管事尋來的。此地距離滄浪幫大本營很是遙遠,當地管事一年都沒有幾次機會見裘天海,遑論弟子。況且白浪只同管事講是自己兩個遠方親戚要去西南收藥材,其他并未多言,而管事為了賣人情給地位幾乎相當于是二幫主的白浪,也沒多問,更不可能特意跑到裘天海那里嚼舌頭,所以打從根上,就把泄密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風吹楊柳,濤聲陣陣。船下白浪雙手抱拳,朗聲道:“謹然,裴兄,一路平安?!?/br>船上二人沒有說謝,只道:“白兄,后會有期?!?/br>江湖之大,大到人心千萬種。江湖之小,小到山水總相逢。一月之后,西南,栗寨。“霧棲大澤?”阿瓦放下酒碗,困惑搖頭,“沒聽過?!?/br>春謹然囧,他們回到西南后的第一站就是前來尋曾經的故人,當然若是故人能念在曾經的交情,找一個熟悉當地地形的或者干脆就親身上陣帶著他們按圖索驥,那是最好不過??删七^三巡,菜過五味,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張口,得到的確實這樣的回答,簡直生無可戀。“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啊,”春謹然仍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此處已經是霧棲地界,然后你和我說沒聽過霧棲大澤,你若有難處,沒辦法幫忙指路,直接和我們講就行,真不用如此?!?/br>阿瓦是個直性子,當下激動地站起來:“沒聽過就是沒聽過,要是知道卻騙你們說不知道,那我成什么人了!”春謹然一看不像推脫,這是真不知道啊,也有點蒙了。阿瓦卻回過味兒來,一臉納悶兒道:“你剛說這里叫什么?霧棲地界?”春謹然愣住,覺出不對來:“難道不是?”阿瓦神色迷茫:“我們根本不會叫什么地界什么地界的,這地方是寨子就叫寨子,不是寨子就是林子,野地,你說的那個什么霧棲啥的……八成是你們中原人自己起的?!蹦┝讼肓讼?,仿佛為肯定自己的說辭一般,又加了句,“你們中原人就愛干這些沒用的事?!?/br>春謹然囧,知道這是常年積累下的宿怨,趕緊繞開這個敏感地區,換了一種問法:“那你還記得上次我們來時,向你問過的那條河嗎?”阿瓦想了一會兒,點頭,顯然是憶起來了。春謹然立刻問:“那條河的下游通進一個山洞,穿過山洞之后就是霧棲大澤,你知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路去那里?”阿瓦皺眉,是真郁悶了。他明明一腔熱情想幫朋友,可朋友的問題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他知道的,這既讓他覺得挫敗,也讓他覺得難堪。這是個心思特別簡單純凈的部族青年,春謹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當地人都這樣,但起碼在阿瓦身上,他看不到一丁點虛偽,只有真誠和坦蕩,所以對方被問得郁悶,他這個提問的人也有些自責。最終索性心一橫,掏出紅綢遞過去,直截了當道:“就是圖上標注的地方,你知道除了水路之外,還能怎么去嗎?”景萬川的山川地形圖雖詳盡,但只標了水路。當然這個好理解,本就是想將他們引入山洞,不可能畫出第二條路。而紅綢上的地圖呢,根本沒給你畫路,就是山川河流描繪個大概,連叢林都沒有,若不是幾處山脈河流的走向與景萬川的地形圖高度相似,能不能認出是霧棲大澤都兩說。然后制圖者在一處山水交織的地方,畫了個非常隨性的標示,知道的,這是秘籍寶物所在,不知道的,鐵定就以為是孩童信手胡畫。暗河洞xue的路肯定是不能再走了,所以春謹然才向阿瓦打聽,他總覺得肯定還有別的更穩妥的路去往那里。接過紅綢的阿瓦借著火光,仔仔細細查看了好半天,恨不能將上面的每一筆都刻到腦子里。終于,在篝火堆里的樹枝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噼啪聲后,他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噬龍沼嘛!”春謹然囧,地界沒名字,這沼澤的名字倒是文縐縐的,還噬龍,他懷疑阿瓦都不會寫這個字兒!似乎看出春謹然的不信任,阿瓦連忙解釋道:“也是你們中原人起的名字啦,說什么龍飛到那里都要被吞噬進去,就起了這么個拗口的名字?!?/br>“有中原人去過那里?”春謹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時候?”阿瓦被嚇了一跳,隱約覺得此事好像比自己想得嚴重,連忙正色起來,謹慎道:“百年前吧,具體的我也說不清,反正都是聽老一輩講的,說是百年前曾有中原人千里迢迢到這邊來下葬,好像覺得我們這里風水好吧,后來中原人走了,留下好多金銀財寶,還刻了塊石碑,說是中原那邊都這么干,這樣感情就能萬……萬什么來著?”“萬古長存?”“對對,是這個!唉,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春謹然哭笑不得,文化差異這個,真不是三言兩語能掰扯清楚的。不過原來連石碑,都確有其事,景萬川說的話里,究竟幾分真,幾分假?石碑并不在寨子里,而是在后山,被當做破石頭一樣隨意丟在山腳。按照阿瓦的說法,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