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書迷正在閱讀:矯情你妹起來嗨、重生之何棄撩!、月上星、一覺醒來我變成了妖艷賤貨、怎知春色如許、當我們為愛鼓掌的時候我們在想什么、女巫請睜眼、謹然記、人人都愛于休休/于休休的作妖日常、[綜英美]反派清除計劃
怎么樣?好吃嗎?”孟新堂不知道是這會兒是該評價這西蘭花還是水里的那點鹽,但心里的第一個念頭,是不管說哪樣,總歸都是要夸的。“好吃,咸淡適宜,火候正好?!?/br>對面的沈識檐聽完就拄著腦袋笑,要不是孟新堂下筷之前的表情有點難言,他說不定就信了這順嘴的夸獎。換個邊兒,沈識檐嘗了兩口孟新堂做的魚和蝦仁,竟然比他想得還好吃。“雖然知道你會做飯,但是沒想到你做得這么好?!彼謯A了個蝦仁放到嘴里,唇齒間都硬著一股很特別的香味兒,“哎這也太好吃了?!?/br>孟新堂聽到這才算放心了下來,也夾一口嘗了嘗。做菜的時候聽到沈識檐說他吃得清淡,所以做這兩樣的時候,他擱的佐料比平時都要少一些,臨時發揮,不知道會不會合沈識檐的胃口。“這一點一點的紅色的是什么?”沈識檐夾著一小塊魚問。“我切了一小點番茄碎丁進去當輔料,怕你吃著口太厚?!?/br>沈識檐完全沒辦法去思考出放什么東西會帶來什么調味,人對于未知的領域總是充滿敬畏與欽佩,這么一聽,更覺得孟新堂了不起。“你是喜歡研究這些還是怎么的?你正常上班的時候,應該也很忙吧?”就算是為了做給meimei吃不得不學,這也早就超過“做著吃”的程度了。孟新堂點了點頭,笑著看著他說:“我沒什么別的愛好,生活比較枯燥,所以沒事的時候,就自己琢磨倆菜。你喜歡的話,以后有空我可以常來跟你拼桌?!?/br>“那太好了啊?!鄙蜃R檐正低頭夾著菜,回答的時候,腦袋沒來得及抬起來,是像個小老頭一樣挑著眼睛,讓目光越過眼鏡框上緣溜過去的。看在孟新堂眼中,又生動又可愛。“你的眼鏡多少度?”孟新堂突然問。“???”沈識檐愣了一下才回答。他抬起左手,指了指左邊的眼鏡片,“左眼50度,”又挪了挪手,指了指右邊,“右邊平光?!?/br>這回輪到孟新堂“啊”了,他哭笑不得地問:“50度為什么要戴眼鏡?”他兩只眼睛都四百多度,左眼還有50度的散光,戴了這么多年的眼鏡,實在覺得很不方便。對面坐著的人一推鏡架,說:“好看啊?!?/br>孟新堂啞然。嗯,這是沈識檐。“來,”他索性舉起酒杯,“敬你的好看?!?/br>兩個人邊吃著邊說著,不知不覺,酒已經下去了大半。沈識檐晃了晃剩下的那半瓶酒,又給兩個人的杯子各斟了一些。“所以你要去上班了嗎?”“嗯,回去?!?/br>孟新堂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嘆了口氣,開始說今天的“正事?!?/br>“今天下午回去以后,我給沿小打了個電話。她就跟我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币驗楹攘瞬簧倬?,孟新堂的眼睛多少有些紅。他用力睜了下眼睛,這動作在沈識檐看來,很無奈。“然后她就告訴我,不想在這里待著了,申請了跟型號進場,”孟新堂接著解釋,“就是到靶場去,靶場都在類似于戈壁灘、沙漠一樣的地方?!?/br>條件應該很艱苦,沈識檐大概能想象。他注視著孟新堂,孟新堂也看著他??粗粗?,孟新堂突然笑了一聲,像苦笑,也像是淡淡的自嘲。“其實我挺怕,這件事讓沿小失望?!彼麊柹蜃R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立場,讓我回去工作我就回去?!?/br>“不會?!?/br>沈識檐的回答沒有很快,但很堅定。不知為什么,他在說出這兩個字以后,想到了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憶起的一幕。“mama不是怕你成為英雄……”那時他的母親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了,她拉著他的手,問他能不能換個職業。沈識檐眨了眨眼,忽覺得有些乏力,抬手將眼鏡取了下來,鏡腿疊好,放在了一邊。“但是……我其實有點想知道,你的想法?!鄙蜃R檐斟酌了措辭,繼續說道,“你說怕沿小失望,你呢,你不會失望嗎?又或者說,這件事不會對你產生什么影響嗎?”他很少去探究別人的想法,但是今天在婚禮的會場,他看到孟新堂手機上的短信時,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么。毋庸置疑,孟新堂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不僅這樣,在沈識檐看來,他還是一個很堅定,活得很明白的人。沈識檐很想知道,這樣的一個人,在和領導起沖突、在回復領導說“我明白”的時候,都在想什么。“失望嗎?”沈識檐聽到孟新堂的喃喃自語,又看到他帶著些酒意的眼睛,以及同樣帶著酒意的自己。“生來平庸,難免失望無力?!?/br>生來平庸。四個字,恰好完全符合沈識檐對于生命的第一部分認知。“那為什么還要回去?”其實后面的問題,可問可不問,不問的話,是知己間的留白??缮蜃R檐問了,因為他也被問過這樣的問題——為什么一定還要做醫生?他很想聽一聽,想聽孟新堂會怎么說。他等著聽,孟新堂卻扣著酒杯看著他,不說話。“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這個問題?!鄙蜃R檐在與他對視了幾秒之后說。說完,自己喝了一大口酒。如果這問題讓孟新堂覺得為難,他會選擇不聽。孟新堂笑了一下,搖頭:“我只是在想要怎樣向你表達,因為我有兩個原因,一個很正面,一個不太正面?!彼壑袙熘枺骸澳阆胂嚷犇囊粋€?”“正面的?!鄙蜃R檐答。“不能讓前人的心血白費?!泵闲绿煤芸煺f,“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一個新型號、新功能的飛行器,要經過多久的研發過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等等,都有可能也都發生過。很多人一輩子都在研究一樣東西,有的弄出來了,有的沒弄出來,說得殘忍一點,弄出來的,光榮,弄不出來的,或許在他們自己看來,就是碌碌無為?!泵闲绿猛A艘粫?,眉間有稍許的變化,“沿小的爺爺就是后者。沿小正在做的,是她的爺爺到死都在念著的東西?!?/br>沈識檐聽得有些呆,半趴在桌子上直直地看著孟新堂。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看不清臉,但戴著花鏡,顫抖著雙手,眼角隱著淚。好像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短短的頭發,抱著一個小熊書包。人與人之間的擦肩實在奇妙。很多年前的那個重癥病房在他的腦海里褪了色,或哭泣或旁觀的旁人也褪了色,只剩了那個臨終的老人、大哭的小女孩和門外的他。“所以,不管發生了什么事,不管誰離開了,該做的事兒必須要做完?!?/br>孟新堂又沖他晃了晃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