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都被綁住了，幸好背后靠著一個溫熱的身體。

有點熟悉的感覺，但是不敢確認。

“醒了嗎？”那個人問。

程宇一下子心里就放松了：“醒了，云哥?！彼恐澈蟮纳眢w蹭了一下，發現對方也被粗糙的麻繩捆綁住，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壓低聲音說：“怎么回事？”

“有關實驗室……”孫牧云語焉不詳，“沖著我來的，你別怕?！?/br>
室內突然燈光大亮，冷強光讓程宇瞇緊了眼，經過處理器處理的機械聲音響起，抑揚頓挫：“孫牧云教授，您好?！?/br>
孫牧云皺緊俊挺的眉頭：“你是誰？你想做什么？”

“孫教授不要裝傻了，”那聲音回蕩在整個室內，分辨不清來處，盤旋環繞，讓人腦袋發暈，“我是誰，你大概猜得到，我想要什么，”對方嗤笑一聲，一字一頓，“我要你打算明天發給SI的論文?！?/br>
有內鬼！程宇心想，云哥的研究團隊最近一直在做有關基因藥物的研究，具體內容連他也不能知道，連什么時候發論文都知道，這一定是核心團隊里有對方的人了！

孫牧云說：“知道我明天要發出去，那想必內容你也已經一清二楚?！?/br>
“啪啪啪！”對面傳來有節奏而緩慢的鼓掌聲，“孫教授真是聰明人。讓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想要的，是你，永遠對這件事閉嘴?！?/br>
孫牧云沉默了。

程宇拼命回想起之前的狀況，他們應該是給他注射了藥物，很多事情顛三倒四支離破碎，他被抓之前和云哥在一起，當時實驗室里沒有別人，為什么沒有別人，不記得了，有一個聲音，誰的聲音……

對面又響起聲音：“孫教授這是同意了？”

孫牧云點點頭。

程宇幾乎驚呆了，為了這個成果孫牧云付出多少心血，怎么就同意了？！

一扇極其隱蔽的門向兩邊滑開，一個面戴面具，渾身上下被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走了進來，聲音還是那個被處理過的聲音：“既然孫教授如此配合，那我也不得不展現出我的一點誠意?！彼终f：“可我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如果你走出這個門就不認這個事，我可不就虧大了？”

“……那你想怎么樣？”孫牧云問。

“有什么辦法能讓你一輩子都閉上嘴呢?！睂Ψ缴斐鍪种竵頁崦O牧云的嘴唇，“不如這樣好了……”他唯一露出的眼睛上閃著兇惡的光。

“把我留下！”程宇果斷，“我是他的伴侶。有我在你手上，他不敢做什么的?！彼挂膊皇钦嫦肓粝聛碜鋈速|，但是總比現在兩個人都落在對方手上好。

“你？”對方轉過身來拍拍他的小臉蛋，“你相信獸人和古族人之間的契約？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彼┫律碜?，靠的極近，程宇整個視野都是他兩只眼睛，都變形了，“讓我來告訴你……等基因藥物真的出現，獸人將會成為完美的高等人類，他們沒有弱點，更聰明，更強，甚至連壽命都比我們長……而我們，他們的父親，他們的妻子，將會被圈養起來，被養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羊羔，只知道產奶和依靠?！?/br>
“呵呵呵，”他低笑著退后，“我本來沒想把你一起抓過來的，可惜手下不懂事，也就只能請你委屈一下了?！?/br>
“你瘋了！”程宇開始喘息，他想找些什么話來反駁對方，但是腦子一片混亂，這不對，肯定是藥效還沒過去，他只能來回地說，“這不對……”

“我會告訴你什么是對的?！睂Ψ铰唤浶?，“像你這樣的小羊羔太多了，你們都抓著那可笑的信仰，什么“獸人和我們永遠是朋友”，什么破原則，”他來回焦躁地踱步像是要找什么東西破壞，但是這個屋子實在是太干凈了，沒有工具，他抓起程宇的衣領，“你們甘愿依附于獸人讓自己墮落！獸人是什么東西，他們不過是我們制造出來保護我們的，我們是他們的主人！可是現在，你看看！古族人越來越少，軍部里古族人絕跡了，帝國最高議會里還有多少古族人？連帝國研究院……這些變異的人類被研究出來的地方，都被他們占領了！”他把程宇扔在地上：“看看清楚吧！變異種要把原主殺掉了！”

程宇蜷縮在地上，他看著孫牧云的背影，竟然有一瞬間開始疑惑，對方說的是真的嗎？就算獸人沒有這種心思……但是，但是當獸人真的所有事都比古族人強大，那古族人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呢？真的，真的就只能用來生孩子嗎？

而孫牧云甚至都沒有扭頭來看他一眼。

黑衣人冷笑著，不再理會程宇，他瘦削的手指摸上披風的第一粒紐扣，一枚針劑出現在他的手上，對孫牧云說：“又一個無情無義的家伙，來，不要反抗?！?/br>
空間鈕！程宇一驚：這個古族人可以使用空間鈕！也就是說他可以使用機甲！這個古族人一定很強大，云哥會受到傷害的！

孫牧云抬頭說：“獸人之間也有等級差?！?/br>
“什么？”黑衣人一時之間沒有搞清楚。

“你接觸的環境里都是高等級的獸人吧?！睂O牧云說，“基因改造具有多方向性和不確定性，理論上，良性突變遠少于惡性突變。只是大多數的惡性突變都沒有來得及出生就死了?！?/br>
他盡量說的每個字都清楚，不帶上一點情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遠離帝都的貧民窟里，有很多進化失敗的獸人，一輩子處在基因不穩定的痛苦和折磨之中，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資質都遠比不上古族人?！?/br>
“階級和階級之間的壓迫是不存在的，如果力量差異就會帶來壓迫，那獸人內部就會產生壓迫?！?/br>
“我信你？”對方嗤笑，“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話說：

第12章夫夫同心對敵，把家還

帝都郊區的一處隱蔽的院落，今天很熱鬧。

大門敞開著，普通的家具散落一地，地下室黑黢黢的空口敞開著，露出里面冷漠的合金架構。兩個黑衣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再往里走，不多遠就能看到兩隊人正在火拼，一隊是帝都近衛軍人，個個身材高大武器精良，領隊的火氣爆棚，見什么都砸，破壞力驚人。

一隊人身著黑衣，招式靈活詭異，領隊的明顯比所有人都小一號，但是誰也不能低估他，他擅使巧力，更何況大家都沒有和這么小的打過，打起來礙手礙腳，頗不適應。

地下通道彎折環繞，看不到還有多遠。

在關押程宇和孫牧云的密室里，黑衣人突然接到信息，臉色變差：“這么快就找來了?！?/br>
程宇和孫牧云都不說話。

“沒關系?！焙谝氯苏f，“只要你們還在我手里，他們就不敢對我怎么樣?！焙谝氯擞峙e起了手里的針劑：“來，這一針下去，你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