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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一劍殺了這小子。聽說他跟慕容飛走得挺近,林公子如此相護,看來是還念著舊情哪?!?/br>林公子微微笑道:“我心中只念著宮主,因而要護著他想護的人,免得叫旁人胡亂殺了?!?/br>許風聽到這里,方知自己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然而他無心去想,只對柳月道:“柳堂主,我想先換身衣服?!?/br>柳月道:“行,我在門外等你?!?/br>其實他既是去見仇敵,這副模樣也能出門了,但許風還是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又將頭發梳了梳。做完這兩樁事,已費了他不少力氣,等他再次開門時,門外只剩下柳月一人了。楚惜跟林公子在極樂宮時就勢同水火,也不知是不是一言不合,又跑去別處一決勝負了。柳月沒提,許風也就沒問,跟著她出了院子。那人住得不遠,許風走了一段路后,就被柳月領進了一間屋子里。屋里沒有伺候的人,只桌上燃著熏香,香味濃郁得嗆人。許風聞了一陣,才猛然意識到,這香味是用來蓋住血腥氣的。床上的紗帳也都放了下來,看得見朦朦朧朧一道影子,半靠著坐在床頭。柳月朝那道人影福了福,說:“宮主,人已經帶過來了?!?/br>許風屏息等了半天,方聽得那人輕輕“嗯”了一聲。柳月不待他吩咐,就悄聲退了出去,許風獨自站在屋內,聽見他說:“過來坐?!?/br>許風站著沒動。床帳里便響起一陣窸窣聲,接著從里面探出一只手來。許風想起頭一回見他,這人握著馬鞭的手修長白皙,看得人移不開眼睛。而今這只手卻是嶙峋得多了,掩在寬大衣袖下的手腕似纏著白紗,掌心里則躺著一枚暗紅色的藥丸。隔著一簾帳子,那人對許風道:“過來,把藥吃了?!?/br>許風盯著那藥,鼻端嗅到一股濃郁的血味,重得連熏香也遮不過了。他前幾個月都曾吃過,當然知道這藥從何而來。只是今非昔比,當時為他取血入藥的,是他一心愛慕的周大哥,如今在他面前的,卻是毀了他右手的極樂宮宮主。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他始終記得那人是如何漫不經心地出劍,笑著挑斷他手上筋脈的,現在要他吃下罪魁禍首用血制成的藥,他怎么吃得下?許風默不作聲站了會兒,沒有伸手去取那藥,反而掉頭走出了屋子。屋外有兩個極樂宮的人守著,房門一開,就攔住了許風的去路。他們出手極有分寸,絲毫不敢傷著許風,只管擋住了門不許他出去。許風武功尚在的時候,或許還能闖上一闖,這會兒內力被制,自是沖不出去了。他剛一退回來,門就“嘭”一聲又關上了,那人的手仍舊伸在床帳外頭,說:“風弟,過來吃藥?!?/br>還是從前哄著他時,那種溫柔且無可奈何的語氣。許風轉回身來,終于開口同他說話,道:“我不會吃的?!?/br>那人說:“你吃了藥,我就放你出去?!?/br>許風仍是僵著沒動。“今日已是月初,你再不吃藥,蠱蟲之毒就要發作了?!蹦侨祟D了頓,說,“還是說已經發作了?”許風下意識地握住了右手,再慢慢松開來,道:“與你無關?!?/br>“風弟,我是為了你好……”“廢了一個人的手,再假惺惺地給他治傷,這也算待他好么?”那人靜了靜,緊接著床帳里爆發出一陣咳嗽聲,隔了良久,那聲音才漸漸平息下去。他的嗓音本就低得很,這時更是幾乎聽不見了,說:“大錯已經鑄成,難道就沒有補救的機會嗎?”許風木著臉道:“太遲了?!?/br>他若從未假扮周衍,在自己眼里也不過是個十惡不赦的yin賊,報過了仇也就丟開了,豈會像現在這般……時刻要去猜,他哪一句話是真心,哪一句話是假意?那人嘆了口氣,將握著藥的那只手收了回去,換了種輕浮的語調說:“風弟不肯吃藥,看來是舍不得走了。正好我這兒缺一個暖床的人,你就留下來替我端茶送水、更衣換藥罷?!?/br>許風料不到他這樣顛倒黑白,氣得大罵:“無恥!”沖過去一把掀開了床帳。自那天出了地牢,許風已有多日不曾見過他了,他此刻靠坐在床頭,身上披著件滾了銀邊的黑衣,樣子著實清減了許多。不知是徐神醫妙手,還是極樂宮的丹藥特別靈驗,他臉上那道鞭痕已經結痂,變作一道鮮紅的血印子,映在那張白玉似的臉上,反添了幾分艷色。許風原本滿腔怒氣,但見到他毫無血色的臉時,竟是怔了一下。那人伸手一扯,就將許風扯進了懷里。許風急于掙脫,卻被點了xue道,那人緊緊按著他道:“別動,我身上有傷,不這樣怕制不住你?!?/br>說著就將那枚藥遞到他嘴邊來。許風緊咬著牙關不肯就范。那人也不迫他,笑了笑說:“我早知你不肯吃藥,所以特意讓徐神醫制成了藥丸?!?/br>邊說邊將那藥送進了自己嘴里。許風正覺驚訝,那人已低下頭來,溫熱的唇輕輕覆在他唇上。許風的心猛地一跳。那人貼在他唇上親了一會兒,用舌頭頂開他的牙齒,把帶著血腥氣的藥丸推進了他嘴里。許風想將藥推回去,卻被他勾住了舌尖攪弄起來。“唔……”許風被他吻得透不過氣,唇齒糾纏間,已將那藥咽了下去。那人的舌頭一點點掃過他的齒列,許風一陣戰栗,突然發起狠來,一口咬了下去。那人給他咬個正著,由鼻腔里發出一聲悶哼,卻沒有急著退開,反而捉住他的下巴吻得更深。淡淡的血味在兩人嘴里蔓延開來,纏綿的吻了許久,那人才舔了舔許風的嘴角,分開了他們緊貼在一起的唇。許風那一下咬得夠狠,那人唇上也沁出了血珠子。他微微喘息著,用手指揩去了唇上那抹血色,眼睛卻只望著許風,說:“不錯,這樣也算是吃下我的血了。許風只恨已將那藥咽了下去。那人捏著他下巴說:“不想再來一遍,明日就自己把藥吃了?!?/br>他說完這句話,神色倏然變得冷峻起來,伸指解開許風的xue道,將他從懷里推了出去。許風雙腿發麻,一下跌在了地上,聽見那人揚聲道:“叫林昱進來?!?/br>外頭自然有人通傳。林公子很快走了進來,有些驚訝的瞥了許風一眼,道:“宮主?!?/br>那人重新拉起了紗帳,擺了擺手說:“找人送他回去?!?/br>又低聲道:“你留下來?!?/br>林公子雖覺疑惑,但一句話也沒問,只又叫了兩個人進來。許風的腿仍是麻,給那兩個人扶起來往外頭走,臨出門前回頭望了一眼,見林公子坐在床邊,正握著那人的手細聲說話。隨后房門就徹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