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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蕾西亞告訴他,那是因為這個每況愈下的種族只有在“伊達瑞斯”的帶領下呈現過一段時間的改善,然而在他們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恢復往日榮耀和輝煌的信心時,魔王陛下就“死”了--準確地說,是為了保衛自己的人民,以十分英勇的方式“犧牲”了。這使得人們對魔王陛下的敬仰達到了頂點,之后他們拒絕擁戴其他的任何魔族為王,而蕾西亞和亞爾弗雷德等一小批魔族也覺得,要是失去了伊達瑞斯,這個種族恐怕就再也沒有好起來的希望了,所以哪怕只能保住一個沒有記憶的伊達瑞斯,也總比沒有強。第123章灰燼中的新生(四)費諾大陸上很少能看到侏儒的身影,因為侏儒并不怎么愿意離開別管它島,大陸上的大多數人型生物對他們來說都太高大、太強壯、太好斗、太危險,那個充斥著硫磺味的海島才是他們安全的家園,不過他們很歡迎其他種族的商人到訪,也樂意用那些有趣的小發明交換海島上沒有的東西。他們的大多數發明創造在其他種族看來都是沒用的東西,比如能夠根據天氣變化變成不同顏色的燈,套在水壺上面當水燒開時會響的哨子,需要兩個人cao縱的會自己走路的木偶之類,但其他種族的工匠偶爾也能從他們的創造中找到不錯的靈感。--——“那曜日長老呢?他為什么那么討厭我?”帕洛斯撐著下顎問,他正努力習慣自己這低沉的嗓音。“他并不是討厭您,陛下?!崩傥鱽喺f,“在您重傷昏睡的這段時間里,一直是由長老議會來代您執政,二十多年的時間不算短,他們已經習慣了由議會決定國家大事,現在您回來了,他們不想交出手中的權柄,才會處處針對您?!?/br>“可我覺得他們的顧慮也是對的,我不是過去的伊達瑞斯,現在的我什么都不記得,對魔族的現狀也一無所知,要是真的把魔王的職責交回到我的手上,我會搞砸的?!?/br>“您不了解魔族的現狀只是暫時的,這些東西只要您去學,就能夠重新掌握,最重要的是我們都可以感覺到您的本質沒有變?!?/br>“我沒變嗎?”帕洛斯皺眉道,“我倒希望我變了,過去的我是一個只要認為自己是對的,就能不擇手段、毫無底限的人,我不想再做那樣的人了?!?/br>“陛下……”蕾西亞有些不太贊同他的想法,不過想想帕洛斯這段時間來的慘痛經歷,她還是壓下了唇邊的話,合上書本站起來,“陛下想必累了,今天的授課先到這里吧,請抓緊時間休息?!?/br>帕洛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終于可以拖著疲憊的身軀去睡覺了。自從以魔王的身份重生之后,他就幾乎是爭分奪秒地在學習。每天上午蕾西亞會教導他魔族語言,他學得很快,畢竟是曾經用得滾瓜爛熟的母語,即使現在忘記了,也多少還有一些印象留在那屬于伊達瑞斯的殘破記憶中。下午會比較輕松--至少是在他看來比較輕松,伊達瑞斯的身體一動不動地躺了二十幾年,現在需要大量的運動來恢復往日的力量與協調性,除了枯燥單調的肌rou練習,還有專門的陪練跟他對戰。到晚上結束了高強度的鍛煉,蕾西亞會給他講解一些對別的魔族來說是常識的事情,以及身為魔王必須知道的內情,講課通常會在他剛洗過澡還沒吃飯的時候就開始,一直到他要睡覺為止。蕾西亞爭分奪秒,簡直恨不得幾天之內就把所有的知識塞到他的腦子里,帕洛斯也需要讓自己忙起來,直到身體和腦子都疲憊到了極點,倒在床上就能睡著,這樣他才不容易想起埃文德爾,想起那些讓他揪心卻又無力改變的事情。但那天夜里,帕洛斯還是做夢了,他夢到一個黃昏,他和埃文德爾坐在一條清澈的小溪邊,聊著天,不遠處的營地里阿爾凱和菲爾斯正在忙碌著什么,就像他們曾經經歷過的許多個日子一樣。法師一開始還坐著,后來就懶洋洋地躺倒,把頭枕在他的大腿上,當帕洛斯不穿盔甲的時候,埃文德爾總是喜歡這樣靠著他。他們多久沒有過這么寧靜的時光了?帕洛斯想不起來,也拒絕去想。埃文德爾一邊跟他閑聊著一些沒什么營養的話題,一邊把玩著他的大手,柔軟的指腹在帕洛斯掌心的硬繭上按來按去,他對這樣的小動作總是樂此不疲。帕洛斯一直覺得埃文德爾的手特別好看,手指修長白凈,指甲總是修剪得整整齊齊,那是一雙從來沒有干過重活的手,而帕洛斯的手骨節粗大,掌心布滿硬繭,還有一些舊傷疤,都是常年練習劍術留下的痕跡。不知是說到了什么開心的話題,埃文德爾突然笑了一聲,抓起他的手指就在食指尖上咬了一口。指尖傳來了輕微的壓迫感,那觸感如此真實清晰,以至于帕洛斯驚醒以后,還長時間地摩挲著自己的指尖發愣,仿佛那上面真的會殘留著法師的咬痕。他并不是夢見了多么離奇的內容,這曾經只是他們在日常的冒險生活里最為常見的畫面,現在卻成為他夢寐以求也求而不得的東西。帕洛斯再也睡不著了,他推開被子坐起來,感覺胸口像是空了一大塊,拿什么都填不滿,他開始瘋狂地想念埃文德爾,不知道法師現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為魔族的一去不復返而焦慮,或者在為看不到盡頭的長夜而憂愁,又或者,還在為他的死而悲痛?如果埃文德爾知道帕洛斯沒有死,而是變回了那個跟他有深仇大恨的魔族,又會是什么心情呢,會慶幸他活著,還是巴不得他干脆死了?帕洛斯不敢樂觀,埃文德爾固然會為他的死感到傷心,但是如果發現他沒死,埃文德爾也絕對不會原諒他做過的事情,和他冰釋前嫌重歸于好,這并不沖突。而帕洛斯又能怎么辦呢?他只能在這個世界里徒勞地想念著埃文德爾,抓心撓肝地想要見他,卻不能去見、不敢去見,他們之間橫亙著那樣不堪的過往,再有任何接觸都只能帶給彼此更多的糾結和痛苦。也許只有讓埃文德爾相信他已經死了,然后在漫長的時光里互相忘卻,才是這段感情最好的結局。可帕洛斯又想到,這并不是一個雙方可以在不同的世界里各自歲月靜好相忘于江湖的時代,費諾世界正在遭受著日益嚴重的饑荒和寒冷,人們會相繼在絕望中死去,埃文德爾聰明強大又博學,或許會比別人活得久一些,但那也只意味著他會比別人遭受更長久的痛苦和絕望。帕洛斯的境況也好不到哪里去,泰坦世界的空氣渾濁,日光稀薄,連哪怕一處干凈的水源都沒有,更別提數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