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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惡魔大軍的時候埃文德爾和蕾西亞他們能順利到達艾希爾神殿,打開傳送門,那樣他的死也算是有了一些意義。他只來得及胡思亂想了沒有多久,就聽到傳令兵跑過來大喊:“東城門快頂不住了,需要支援!”雷切斯特當即大聲下令,從壓力不是很大的地方調了幾個小隊過去,帕洛斯也站起來要去,他一起身,周圍幾個跟他一樣累得半死剛坐下沒幾分鐘的圣殿騎士都站了起來。雷切斯特見狀過來攔他:“你需要休息,這種情況下逞強根本是找死,你死了對士氣可沒好處?!?/br>帕洛斯說:“我清楚自己的體力,不會亂來的,哪怕只是過去鼓舞一下他們也是好的?!?/br>雷切斯特沒有再攔,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跟這緊張慘烈的戰斗氛圍很不搭的話:“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br>“……我知道了,謝謝?!?/br>雷切斯特看出了他盡力掩飾下的痛苦絕望,這讓帕洛斯格外地不想跟對方多說話,他讓那些非要跟他去的年輕人留下休息,自己跟著調動的部隊一起向著東城門的方向小跑過去。第120章灰燼中的新生(一)侏儒族生活在費諾大陸東南方向的別管它島上,他們的身高比矮人還要矮上十公分左右,體格也完全沒有矮人族的敦實健壯,單打獨斗的話戰斗力可能還比不過一只地精,要不是得益于別管它島獨特的生態系統使得其他人型生物完全不想在那種惡劣環境下定居,這么一個柔弱的種族很可能根本無法存活到現在。他們對于污濁的空氣和硫磺、煤煙有著特別高的耐受能力,手指雖然很短,卻很靈活,而腦袋相對于身體的比例來說有點偏大,這讓人類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最容易產生的印象就是滑稽,不過這些小家伙在某些方面來說異常地聰明,他們很擅長搞發明創造,只是奇特的腦回路使得他們的發明里幾乎找不出幾樣真正有用的東西。--——東城門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巴魯坦這一次又帶過來一只八米多高的巨石魔,那個巨型惡魔就像一座石頭小山一樣站在惡魔大軍的后方,不斷地將幾百斤重的巨石像炮彈一樣砸向城墻,不幸被砸到的人無不血rou模糊,城墻也已經在巨石的轟擊下破損,城門搖搖欲墜。埃文德爾不在,守城部隊和大法師們對這個巨型惡魔竟然毫無辦法,圣城米卡蘭作為一個從沒想過會被攻打的宗教城市,像投石車、弩炮之類正常大城市必備的守城器械一樣都沒有。直到阿爾凱騎著獅鷲飛出城去,在一個巨石魔伸手就能抓到他的距離內,將一大包費迪南德交給他的不知名液體砸到了巨石魔臉上,那粘稠的液體一沾到巨石魔就開始腐蝕它的雙眼和厚厚的角質皮膚,本來對疼痛非常鈍感的巨石魔發出慘烈的嚎叫,開始瘋狂地抹臉并且驚慌地亂跑,踩死了好幾個惡魔才轟然倒下。增援部隊這才有機會把攀上城頭的惡魔趕下去,重整防線、救援傷兵,帕洛斯看情況已經穩定,就沒有勉強自己參加戰斗,但他也沒有干站著,就幫著救援隊尋找和搬運傷兵。他看到一個圣殿騎士被城墻上落下的巨石砸在下面,那張胡子花白的臉即使沾滿了血污和灰土,他也能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昔日的導師肯特。一些牧師和平民匆匆而過,看到壓在這個圣殿騎士長身上少說上千斤重的巨石,搖搖頭就去援救別人了--鋼鐵的鎧甲也擋不住這樣的重壓,他的下半身完全被砸扁了,這樣的傷勢即使是埃文德爾在這里也保不住他的命。帕洛斯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看到肯特了,肯特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躲著他,他也不想見到這個自己昔日曾經十分尊重的導師,畢竟他們之間的分歧不太可能有消弭的一天,沒想到兩人再見面的時候已經是這樣的情境。從十四歲起帕洛斯就作為見習圣殿騎士跟著肯特,是肯特一手教會他戰斗和做為圣殿騎士的原則,如今看著奄奄一息的肯特,帕洛斯心中沉痛不已,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肯特面前,脫下手套握住他的手,說著一些沒有意義的安慰之言:“沒事了,會好的……”肯特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睜眼看著帕洛斯,虛弱地說:“我要死了……”“光明神會接納你的靈魂?!迸谅逅挂仓荒苡媒虝臉藴识\言來安慰他了。“這種話……現在已經沒幾個人信了……”肯特說的是一個無奈的現實,神跡的現世只在最開始的時候讓人激動了一陣,可是隨著神秘感的消失,漸漸地人們就不再對“神”抱有昔日的敬畏之心了,這讓他們這些曾將信仰視做生命的人感到難過和無所適從。尤其是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他們再也不能用“靈魂將來到光明神的身邊”這種期盼來消解自己的恐懼了。面對一個將死之人,帕洛斯也不想再糾結于那些對錯問題,他歉疚地說:“……抱歉,我讓你失望了?!?/br>“不,是我讓你失望了……”肯特嘆息般地喘了口氣,這個垂死的圣殿騎士長終于不再堅持維護自己那“永遠正確”的形象,“你是我最好的學生……我教給你的一切,你都有牢牢的記在心里,而且做得比我更好……我一直在……試著去做對的事情,哪怕看起來殘忍無情,哪怕要背負罪孽和良心的譴責,我也固執地認為我是對的……等我發現不對時,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太遠太遠……”帕洛斯低頭咬住了發白的嘴唇,肯特說的是他自己,帕洛斯卻想起了一些屬于魔王伊達瑞斯的記憶,他們有什么區別呢?同樣是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同樣是為了一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目標戮害無辜,甚至覺得自己的惡行是一種為了大義而付出的“自我犧牲”,多么可笑啊……“我已經不能回頭了……但是你……你還年輕……”肯特用最后的力氣說,“你身上有我沒有的……最寶貴的東西……就是底線……千萬別把它丟了……”“別說了……肯特,我并沒有做得比你好?!?/br>但是肯特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眼中最后的神采也熄滅下去,喃喃地吐出一句輕不可聞的話:“去吧……做對的事情……”帕洛斯放下他的手,一時間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茫然地跪坐著,抬起臉看著空無一物的夜空,淚水流過滿是血污和塵土的臉頰,這些天累積的痛苦和疲憊都在這一刻爆發了,他只想丟下這讓他不堪重負的一切,可即使把自己累到躺在地上就能昏死過去,有些東西他還是無法逃避。周圍的人都在忙碌,兩個白袍已經臟到看不出顏色的牧師抬著擔架上的傷兵匆匆路過,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