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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沒有流出的殘渣污染胸腔,只有少量的胃液,魔法從里到外精確地粘合著那些斷裂的血管、器官、肌rou、骨骼,最后是表皮。——帕洛斯再醒來時,在耳朵的嗡鳴聲中恍惚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亞爾弗雷德和蕾西亞急切的呼喚。他稍微動了動,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個用血畫下的魔法陣,兩個魔族被擋在魔法陣外,滿臉焦急卻毫無辦法。帕洛斯只能吃力地蠕動著,努力地蹬了兩下腿,用腳后跟踢掉了法陣的一個角,法陣一失去作用,亞爾弗雷德就沖過來,手足無措地試圖扶起帕洛斯。“伊達瑞斯,你怎么樣?你……你流了好多血?!?/br>帕洛斯沒有力氣回答,僅僅是從躺平到坐起來,就讓他幾乎再次暈過去。他手腳發麻,渾身發冷,干渴得恨不得吞下一個湖,卻又有種想吐吐不出來的惡心--原來失血過多是這樣的感覺,想到當年埃文德爾也是在這樣的痛苦中絕望地等死,帕洛斯就感覺到胸口又開始悶痛起來,他知道那不是傷口疼。剛才他雖然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但還是能想起來是埃文德爾救了他,甚至記得法師治好了他的傷口以后,還把他的頭墊在膝蓋上,小心翼翼地給他喂水,生怕他嗆到。當時法師臉上那種疼惜的神色,讓他幾乎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既然埃文德爾舍不得他死,他們還是有希望在一起的,但是后來埃文德爾低頭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舊傷疤,終于又想起了那些無法原諒的背叛和欺騙。他有些粗暴地把帕洛斯丟在地上,轉身離去,離開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就是:“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br>帕洛斯當時太過著急地想要坐起來,結果在一陣暈眩中徹底失去了意識,如果他別那么急,慢慢來,也許不會一下子暈過去,也許還來得及說些什么,趁埃文德爾對他還有一點點憐惜之情的時候挽回些什么……又或許一切只會更糟,沒試過之前誰又會知道呢?但埃文德爾后來還是回來了,法師怕他在昏迷期間遇到什么危險,又折回來用他的血畫下了那個防護魔法陣。帕洛斯并不覺得高興,埃文德爾最后的溫柔反倒讓他一想起來就心如刀割。如果法師能狠心到底,干脆殺了他,然后帶著大仇得報的釋然好好生活下去,那么兩人都不必這樣痛苦,但是埃文德爾舍不得。法師放棄了對他的復仇,但也絕不可能原諒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再次和他走到一起。他又能怎么辦呢?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如埃文德爾所希望的那樣,再也不要出現在埃文德爾的面前。蕾西亞看到帕洛斯皺著眉閉著眼,臉色蒼白地喘著氣,表情十分痛苦,不由擔心地問:“哪里難受嗎?”帕洛斯搖搖頭,這種心里的痛沒有人能幫助他,他只能有氣無力地對亞爾弗雷德說:“離開這……去裂隙……”亞爾弗雷德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抱起虛弱的帕洛斯,往他們先前定好的目的地趕去。至于埃文德爾,他在人們準備歡慶勝利的時候丟下所有人,騎上獅鷲去追捕一個逃犯,幾個小時以后帶著一身的血跡回來,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解釋,也沒有人敢問。大家只能在心里默認帕洛斯已經被他親手干掉了,然后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明天開啟傳送門迎接神族的準備工作中。第112章合作(一)震蕩術是一個門檻較低,但相當有威懾力的法術,這個法術施展極快,動靜巨大,能像突然砸了一個隕石在別人的身邊一樣,發出轟然巨響和沖擊,讓人摔倒甚至短暫地暈眩。震蕩術本身不會造成什么傷害,對于一些體質比較強壯,膽子也大的人來說,它甚至毫無作用,所以這個魔法一度被人們認為不能用于戰斗,只能用來嚇唬一下動物或者不了解魔法的鄉巴佬,但是后來人們發現突然的巨響和沖擊可以有效地打斷大部分法師的施法,畢竟法師大多都不強壯,很容易被沖擊力推倒,而且很難在突如其來的巨響面前還保持施法所必須的專注。--——之前法師塔里的法師們因為惡魔大軍攻城而被迫中斷了制造魔晶石的工作,為了趕在光明神所說的時間之前完成,他們開始加班加點,不眠不休地制作剩下的魔晶石。埃文德爾也用理智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和帕洛斯相關的任何事情,專心地休息以便盡快恢復最好的施法狀態。他們做好了一切準備,聚集在光明神大教堂,翹首以盼地等待著光明神過來告訴他們怎么打開傳送門。可是從月亮升起一直等到月亮落下,光明神也沒有出現,人們互相安慰著,畢竟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白晝”才是一天的正式開始,于是大家吃飯的吃飯,睡覺的睡覺,繼續忐忑地等待著。直到那個黑暗的白晝也過去了,月亮再次升起,光明神還是沒有出現。人們的不安達到了頂點,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也許光明神只是被什么事情耽誤了,可是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光明神一直沒有出現。還是在光明神大教堂的議會廳里,教皇一臉凝重地對在場的法師和政要們說:“光明神可能永遠不會來了,我們必須尋找別的出路?!?/br>埃文德爾問:“你有什么想法?”“如果神族這邊已經沒有指望,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找魔族合作,他們最先告訴我們有辦法讓太陽重新升空,不管他們用的是什么辦法,至少我們應該先找他們談談?!?/br>他的話引來了一部分人的認同,但也有一些人完全不能接受,比如圣殿騎士團長達里斯:“我們怎么能找魔族合作呢?這毫無疑問是在褻瀆我們的信仰,真不敢相信提出這個辦法的人竟然會是您!”馬上就有實干派的國家使者站出來說:“信仰能變出小麥喂飽我的國民嗎?信仰能讓他們在這個幾乎要結冰的夏天里避免凍死嗎?你愿意抱著你的信仰上天國就去吧,我只要我的國民可以生存下去,哪怕背負和魔鬼交易的惡名也在所不惜!”許多國家的代表都贊同他的發言,并且和反對的人爭執起來,這場景埃文德爾不是第一次見了,就連話題都沒有變化,仿佛時光倒轉,一夕之間又回到了光明神出現之前的那一刻。他們爭論了很久,久到埃文德爾無聊地抽出一張羊皮紙開始寫寫畫畫,在爭論的間隙雷切斯特湊過來想問問他的意見,本來以為他在記錄些什么,仔細一看才發現紙上只是一些無意義的涂鴉。最后雙方都意識到哪怕吵到天荒地老也無法互相說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