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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是個夢境而已?!?/br>說著他一揮手,黑刃飛旋著絞碎了在場的一切,教皇、肯特、衛兵、建筑、雕像,全部都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不要!快住手,求你了!”帕洛斯只能無能為力地掙扎著,眼看著埃文德爾把在場的人全部屠戮殆盡。黑刃消失之后,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廣場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埃文德爾踏著尸骸走向依舊被綁在火刑柱上的帕洛斯,圣殿騎士被放下來的時候癱軟在地,低垂著頭不敢睜眼,看起來痛苦又絕望。這一切包括剛才的屠殺都是因為他的想象才出現的,卻正是他最害怕看到的景象,因為這畢竟是他的噩夢。埃文德爾強硬地托起他的臉:“帕洛斯,睜開眼睛看著我?!?/br>“我不想看見你?!迸谅逅拱欀及蜒劬﹂]得死緊,痛苦地說,“我不想再被你引誘了,我罪孽深重,火刑是我應得的下場,你不該來的,你騙了我又拋棄了我,現在為什么還要來救我?”“聽著,我不管你擅自給自己腦補出了什么苦情戲碼,我從來沒有拋棄過你?!卑N牡聽柵踔哪?,語氣堅決地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夢魘之主引發的幻像和噩夢,趕緊清醒過來吧?!?/br>“什么夢魘之主?”帕洛斯睜開了眼睛,悲傷地看著周圍的遍地血腥尸骸,“這一切怎么會是幻像?你又想騙我,我真不明白我還有什么值得你欺騙的?”他果然不記得了,夢魘之主會制止他想起相關的一切,而帕洛斯顯然沒有法師那么好的精神抗性,埃文德爾只能嘆口氣說:“是啊,想想你還有什么值得我欺騙的,想想以我的智商為什么要睜著眼睛說瞎話,編這種完全不可信的謊?夢境有一定的邏輯性,但終究還是無法自圓其說,好好想想這其中的不合邏輯之處?!?/br>“不合邏輯嗎……?”帕洛斯想了想,又抬頭看看他,“你真的……不是在騙我嗎?”埃文德爾耐心地說:“你還記得我們北上去野蠻人的部落嗎,格爾的母親拜托我們追蹤一個雪怪,我們一路找到了亡靈法師尼克藏在冰湖上面的空間入口,還想得起這些嗎?”帕洛斯皺眉努力地思索著:“……我好像有些印象……”“那你想得起來你是怎么被抓到這里來的嗎,菲爾斯和阿爾凱又去了哪里?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怎么可能不來救你,怎么會坐視你被他們這樣公然羞辱和作踐?”第69章夢之境(三)許多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葬禮習俗,精靈族會將死者放在蘆草做的小船上,讓小船沿著銀溪順流而下,等待尸體在某一處下沉然后滋養河水,矮人有的部族會在巖石中開鑿出長方格形狀的整排墓室,死者就躺在其中自然腐爛,有的部族會將尸體投入大鍛爐,然后將鍛造出的武器交給死者的親屬,相信死者的靈魂會附著在武器上保佑他們,野蠻人會用石塊為死者壘出一座墳墓,黑皮人甚至傳聞有食人的習俗,他們認為吃掉是讓死者永遠與他們化為一體的方法。人類的葬禮習俗就比較多樣化了,北方由于氣候干冷,尸體腐爛得慢,更容易變成喪尸爬出來,所以在北方火葬比較常見,而在濕熱的南方,絕大多數死者會在教會的主持下進行土葬,但是在一些港口城市又有海葬的習慣。--——帕洛斯已經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很希望埃文德爾所說的才是真的,眼前的景象只是噩夢,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不是什么無辜的圣殿騎士,埃文德爾也沒有欺騙他、利用他,嘲笑完他的愚蠢然后拋棄他,這無比真實的審判和屠殺都是不存在的。可是如果醒過神來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來救他的埃文德爾才是假的,他又該怎么辦呢?埃文德爾已經站起來,對他伸出了手:“趕緊來吧,其他人還在各自的噩夢里受著折磨,我們得趕緊去找到他們?!?/br>帕洛斯還有些不太相信,但他依然伸出了手,埃文德爾拉了一把讓他站起來,帶他來到夢境的裂隙處:“就是這里,打破它,我們就能離開這兒?!?/br>帕洛斯照做了,這一次他仍然選擇相信法師,就算再被騙又如何?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夢境破碎了,夢魘之主強加給他的精神控制也失效了,帕洛斯想起了之前的一切,終于確信這真的只是個噩夢,這一刻他心中的激動和慶幸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帕洛斯抓住了埃文德爾的手,說什么也不想再放開了。埃文德爾只當他是嚇到了,沒有多說什么,眼下還是正事要緊,帕洛斯的噩夢破碎之后,他們來到了另外一個夢境中,這里看起來是一個森林,天色已經快要黑了,周圍霧氣彌漫,能見度非常低,還隱約能聽到一些野獸的咆哮。“這里應該是阿爾凱的噩夢?!卑N牡聽栒f,“他一定就在附近,趕緊找找?!?/br>“嗯?!迸谅逅棺焐洗饝?,卻沒有放開牽著法師的手,埃文德爾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甩開他。慢點就慢點吧,不差這一會兒。他們一起在森林里搜索著,夢境的世界大小是有限的,他們沒有多久就找到了一個年幼的精靈。那個精靈大概有人類的七八歲小孩子那么大,跌跌撞撞地在森林里走著,看起來疲憊又虛弱,周圍出現了一點輕微的動靜,他茫然地看著密密麻麻的樹叢,不抱什么希望地叫了一聲:“mama?”當然不會有什么回應,樹叢里探出頭的是一只比尋常的狼更大、更可怖的巨狼,齜著牙向著年幼的精靈猛撲過去。剛剛從自己的噩夢中脫身的帕洛斯手頭并沒有武器,但還是沖上前去,猛地撞開了那頭狼,巨狼落在地上翻了個身站起來,要再次撲上來的時候,埃文德爾用一把魔法凝結成的黑刃無聲無息地將它削成了兩半。年幼的精靈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他們,埃文德爾在他面前蹲下來,將跌坐在地的精靈扶起來:“阿爾凱,別怕,這只是個噩夢,看著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埃文德爾……”阿爾凱居然認出了他,幼小的肩膀顫抖著,“我好餓……我要死在這里了……我不想死,救救我……”“別害怕,我在這里?!卑N牡聽柌林樕系呐K污和淚痕,語氣溫和地說,“就算我不在,你也不需要害怕任何東西,好好地想一想,你能記起來的,你已經長大了,你是森林的王者,森林對你來說一點都不可怕,對不對?”“可是mama為什么不要我了?”阿爾凱的聲音里還是帶著哭腔,“她希望我死……為什么?”“那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下來了,沒有她你也能活得很好?!卑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