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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他,他都歷歷在目,他對著他的背影哀求著叫他的名字,可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如今為了葉清晚,他不嫌他惡心了?愿意放下顏面低聲下氣來求他了?“我好得很,當下你看到了,可以走了?!?/br>“清時……我……”葉清時轉身要走,孫景文急忙叫住,“清時,那日我們都有過錯,便不要再提了?!碧崞鹉侨盏氖虑?,孫景文言語有些不自在,“可是清晚是無辜的,我聽葉老爺說,清晚還有救,這世上唯一能救清晚的人,是你……”“他說的沒錯,用我的半顆心,葉清晚是可以活過來,可他現在,死了太久了?!?/br>孫景文一喜,他本以為葉清時不會愿意,“不會遲的,我把他安放在了須臾水洞里的石床上,可保他尸首常年不腐?!?/br>這話聽得他不悅,他那萬年沒人理睬的小山洞,如今成了葉清晚的救命稻草了?原來當他一走,他的床竟也有人占了。他冷笑道,“葉清晚竟然還沒有爛透?!?/br>“清時,我知你對我有怨,可是清晚不一樣,只要能救清晚,我和葉家人愿意做任何事?!?/br>這話說得,好像他葉清時早就不再是葉家人了一般,他看向遠方,好似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赤羽千月想要我的心,葉清晚也想要我的心,你說,我這顆心是該給誰呢?”未等眼前人回答,葉清時又道,“葉清晚說得對,千月的確討厭至極??墒侨~清晚,比千月更令我厭惡?!?/br>“清時,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需要耗損你一半的修為,可是要救清晚,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愿意以命換命,我們虧欠你太多,葉家日后也會補償你……”葉清時冷笑,“你們打算如何補償我?”孫景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孫景文,你濫好人的樣子真讓我惡心?!?/br>葉清時轉身回屋,卻聽身后撲騰一下,葉清時回眸,卻見孫景文跪在他面前。“呵呵,為了葉清晚,臉都不要了?”“如果我的命,能換清晚的,那便是容易多了,可是我不能,所以我只能來求你,如果你要我的命,我也立刻奉上?!?/br>“好啊,”葉清時挑眉,“那先在你的心上戳一百個洞?!币沧屇阋仓佬耐词莻€什么滋味。哐當一聲一把匕首扔在孫景文身側,孫景文撿了起來,毫不猶豫便向自己心口插上一刀。衣物迅速被鮮血染成深色,接著又是第二刀,毫不間斷,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匕首每次拔出都帶出艷紅的血液,濺了一地,接著又是一刀……葉清時放佛能感受到那匕首沒入胸膛的鈍物感,每一刀都鮮血淋漓,像是刺在他身上。他用了半條命才救回來的人,用盡畢生功力小心翼翼維持著,撿回來的命,為了一個死去的葉清晚,卻是如此不珍惜自己,再這樣下去,即使未傷及要害,他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夠了!”孤鳴出鞘,將那人手中的匕首擊落在地,孫景文抬頭,一臉不解。葉清時不再看他,“你走吧,從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見你?!?/br>葉清時轉身,“啪”的一聲,屋門被重重關上。“清時!清時!”葉清時回到屋內,孤鳴扔在桌上,他坐在長凳上,心境難以平息,他嫉妒,嫉妒到快要發狂。他憤恨孫景文為何會如此愚蠢,埋怨這世間對他如此不公。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人愿意為另一個人赴湯蹈火而死,而自己的一片真心卻被無情踐踏。要他救葉清晚,想都不要想,這世間沒有葉清晚才最好,他所有邪念的一切起源,皆是葉清晚,那個討人厭的弟弟。次日午時,葉清時用過午膳,正欲出門練劍,一開房門,卻見孫景文還在那跪著,一動不動,身上的傷口也沒有處理過,暗紅的血液凝成了塊,他便這樣跪了一整晚。一瞧見葉清時出來,便喊了他的名字,聲音虛弱得很。葉清時沒理會他,徑直走向院門。“清時!”孫景文叫住他,“我會一直等到你改變心意?!?/br>“那你就跪到死吧?!?/br>落木蕭蕭,初生的綠葉在葉清時的劍氣下被打落得紛紛揚揚,他輕靈飄逸,孤鳴柔韌如蛇身,劍尖隔空點過幾丈外的樹木。劍止,風亦止。葉清時收回孤鳴,剛才那幾棵樹木樹干從中應聲而裂。玄陰經的確讓他修為速增,可是今日,他卻無法全力投入,連自己也不想承認,他的心思,在幾里之外的那間舊宅里。那人是否已走遠,還是硬拖著傷在死撐??蛇@些,早就不該是他顧念的事情,他葉清時,憑什么要惦念著一個人心里裝著葉清晚的人?孫景文和他,本就緣盡于此,而他對孫景文,也早已仁至義盡。他默默拿出劍,強迫自己專心練下去。今日他故意練到了很晚,準備回程時,已快到亥時,天上又下起了小雨。那人該是回去了吧,這樣想著,卻又有一剎那的念想,希望那人還在。快些走吧,不要出現在他眼前了,也好斷了他一切執念。明明是別人有求于他,他卻心虛地忐忑了一路。推開門的瞬間,目光觸及的第一個地方,便是昨日里那人跪下的地方。屋子里沒有光,四周黑得出奇,冰涼的細雨飄在身上,葉清時看得仔細,院中那黑色的身影還保持著中午的姿勢,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真是可悲,他根本還是放不下。葉清時沒有說話,快步走過庭院,回到了屋內。孫景文聽見“哐”的關門聲,他知道是葉清時回來了,他傷得有些迷糊,連葉清時走過院內也不知道,天空已經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地上的土也變的泥濘。屋內亮起了暖光,葉清時將門和窗戶都關得嚴實,孫景文只能透過窗紙看見他清瘦的剪影,見他在主屋里收拾了片刻后,來到次屋中睡下了,油燈吹滅,一切又漆黑得回到了之前的樣子,沒有光,也沒有聲。孫景文跪得腿已經麻了,他不知道這樣是否能讓葉清時改變心意,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愿意放棄,用葉清時的半條命,換葉清晚的一條命,對葉清時來說,的確太過殘忍了些,孫景文心中忽然隱隱作痛,就跟那幾日一樣奇怪的感覺,心痛伴著身體的痛,他卻咬牙強逞。那邊屋內,葉清時側臥在老舊的木床上,聽見屋外嘀嘀嗒嗒的細雨,輾轉難眠,思及院內的人,也是一夜沒合眼。次日清晨,細雨像柳絮一樣飄落。葉清時推開門,見孫景文唇色發白,胸前血漬都已凝成黑色,怕是下一刻便會倒地不起。葉清時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想要葉氏的心,你又何苦哀求于我?!?/br>孫景文抬頭。“你身邊不就有嗎?你也不必弄得如此狼狽?!?/br>“清時,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