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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對峙,就算是鐵證他也不信!于是他立刻轉身,拿起終端機就往外走。每一臺終端機都有自己獨立的信號源,對于祁連來說,通過追蹤斐爾的終端機找到他并不難。一刻鐘后,白云城五號碼頭。夜風微涼,帶來江水的咸濕。兩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人站在欄桿邊,臨江看著月色。兩人大約已經站了許久,其中一個金發微卷的終于耐不住沉默,轉過頭問:“你準備什么時候跟他攤牌?”“很快?!?/br>“很快是多快?時間已經不多了,早點斷掉對誰都好?!?/br>聞言,他的目光倏然冷凝了起來,轉頭看向同伴,“我說過,我不會放他走?!?/br>“可是這樣并不會有好結果,索蘭,你……”金發的語氣帶著無奈,企圖勸解。他卻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在乎?!?/br>“可是他呢,你也不在乎他的感受嗎?”他沉默了,那泛著森寒冷意的眸光似乎因為這句話有了一絲溫柔的漣漪,可很快,這絲漣漪又重新被陰冷決絕所取代,“我不會放手,無論如何,絕不。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金發張了張嘴,心里的嘆息像是要連成片,可嘴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因為無論說什么都是那么蒼白。這時,大約五六個黑西裝的人走到他們身后,其中一個上前一步,說:“事情都辦妥了,五天后就可以動手?!?/br>他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幾個黑西裝也聽見了,立馬警覺的回頭看,同時右手摸上了腰間的槍。腳步聲近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聲音的主人,他穿著一件精致的紅色雙排扣禮服,高高的扎著馬尾,眉清目秀,像那張西洋畫里跑出來的貴族少爺。這人的臉并不陌生,于是所有持槍的手都不由頓了一下,然后他們紛紛回頭,看向自家主子的臉。他的表情僵住了,像是寒冬臘月里的湖面,整個兒冰住,不得動彈。祁連看到他的表情,一顆心又是重重的一沉,但他還是很堅定的,一點兒也不退縮的大步走過去,目光掃過那些槍,再掃過那個金發的臉時,一抹譏諷的笑意攀爬上他的眼角。“原來是亞瑟王子殿下,我還以為是哪個狐朋狗友呢,斐爾,你怎么也不早跟我說一聲?!?/br>祁連語氣輕佻,但任誰都聽得出來他的情緒有多起伏不定,斐爾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一句話,“你……怎么來了?”“我說了要等你回去,你不回去,我當然要來找你?!逼钸B深吸一口氣,攥著拳,迫使自己鎮定下來,“現在我來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說嗎?”“你都發現了?”“發現什么?發現你利用祁氏,出賣夏亞的軍事情報?發現你挪用祁氏的資金,發現你一直以來都在背叛我?!”祁連在笑,也不知道在笑誰。他質問,可是每質問一句,痛得卻是自己。然而對面的那人卻似乎已經歸于平靜,“我不否認,那些確實是我做的?!?/br>“為什么?”祁連指向亞瑟,“因為他?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祁連,你聽我跟你解釋……”亞瑟看情況不妙,立刻想站出來解釋,可祁連卻冷冷一個眼神掃過去,揚起眉,絲毫不管他是王子還是太子,“我跟斐爾說話,你給我閉嘴?!?/br>亞瑟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說,表情有些愣住。斐爾及時伸出手把他拉回去,搖搖頭示意他站在一旁不要插手。他知道,祁連的情緒依舊臨近暴走的邊緣,誰都不能預料祁大少會做出什么事來。“我跟你解釋?!膘碃柕穆曇艉艹?,碧色的眸子里深沉的誰都看不清他的真實想法。祁連看著,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是那么的陌生。事實也正是這樣,他根本,就不認識他。“我叫索蘭,索蘭……莫頓?!?/br>“莫……頓……哈,原來如此……你是……蘭度的八王子殿下啊?!逼钸B的聲音顫抖著,像是下一刻就會哭出來,可是他用盡所有力氣忍住了,只是定定的看著斐爾,“我只問你,當初我撿到你的時候,你是故意隱瞞,還是有別的原因?”“我沒有刻意隱瞞,少爺,我從來都……不想騙你?!?/br>沙啞的聲音仿佛還帶著往日的溫柔,讓祁連終于忍不住,眼眶泛紅,“那你為什么后來不說?八年,整整八年!你有那么多時間那么多機會,你為什么不說!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賣了還想著要倒貼,我特么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缺!”語畢的時候,一件東西被祁連扔了出去,滾在斐爾,不,索蘭的腳下??粗麖澭鼡炱?,祁連的眼淚終于像擰開了閥門一樣,爭先恐后的模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對戒,祁連偷偷瞞著他定做的,他什么都準備好了,可沒想到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索蘭錯愕的看著那戒指,呼吸好像突然被卡住,握著盒子的手用力得骨節發白??墒撬偬痤^,沙啞著嗓音叫祁連的名字時,卻發現祁連已經拿出了槍,槍口正對著他。是啊,他是祁連啊,怎么能容忍被這樣對待。所有的美好都是他謊言掩蓋下的假象,撕扯開來,誰都會被荊棘刺得滿身是血。“你要殺我?”索蘭正對著那槍口,不閃不避。祁連不說話,一旁的亞瑟卻忍不住別過了臉。掛著那種表情的祁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總是在新聞里反復出現男人,一貫自信與張揚,可是此刻,顫抖著手怎么也穩不住手槍的樣子,看得人想哭。那幾個黑西裝同樣拿槍對準了他,他也好像渾然沒看見,說著話,卻像是在說服自己,“我當然得殺你……你背叛夏亞,背叛我,是我的敵人,我當然要殺你……”“祁連,你下不了手的,對不對?”索蘭卻笑著往前走了一步,直直的撞上了祁連的槍口。祁連看著他,那種笑容,就是那種往日里最溫柔不過的笑容,他怎么可以還這樣若無其事的對他笑?!可是他盡管憤怒,手指卻僵硬的扣不下扳機。他那么痛恨背叛,平時那么果決,可是這一次,所有的踟躕不前都回來找他。“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只有一遍遍質問,帶著眼淚,像他平日最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