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魏律師,你們這一行是不是得有證件?!?/br>“懷疑真假,你可以去司法局查?!?/br>魏長河走后,吳樹還沉浸在中彩票一般的不真實感中,他摸出手機給秋言少打去電話,一邊報平安,一邊把這事說了個大概。“就這么簡單?簽個字就完事了?”“對,就這么簡單,我怎么覺得這事兒有坑?”“我也覺得像?!鼻镅陨倌沁叾6E遗业捻?。“你干嘛呢?”吳樹問。“你的趙自小朋友生氣了,我過來給他頂班?!?/br>“你沒上班?”“加班挪休,回來了請我吃飯,你這兒怎么這么忙?!?/br>“那是你去了,我這小廟這么多帥哥,生意能不好?!?/br>“嘿嘿那是?!?/br>5葬禮吳樹不是頭回參加,他母親去世早,父親是個游手好閑的地痞,后來不知道是自己抽風還是欠債被人坑,半夜溜了冰還飆車,一頭撞上橋墩。那時候北麓林才開始動遷,挖掘機從中和門開始動土,挖一片遷一片,距離吳樹家那幢私宅還有一兩百米,那是他外公留下的老房子,當初住的新房早被他爸敗光了。沒人簽合同,拆遷款就下不來,他一個小孩拿著父親的死亡證明和身份證去銀行取錢,卡里才一千出頭,火化都不夠,真不知道他那里來的錢給車買保險。后來是怎么解決的呢?好像是社區捐款吧,大家五塊十塊地湊了個喪葬費。為了這次葬禮,吳樹專門帶了一套黑西服,這是他畢業答辯的時候買的,難得這些年過去身材還未走樣,他刮完胡子,折騰了一下發型,把昨天一式兩份的文件放在行李箱的夾層里才出門。計程車載著他從酒店一直開到郊外的火葬場,這里的小車排滿長龍,到了這里才驚覺生命之脆弱。葬禮很簡單,與吳樹的猜想相比,甚至是過于簡單了些,和那動輒十幾萬的大手筆絲毫不符。火葬場里有遺體瞻仰室,叫吊唁廳,很小的一間屋,室內連地板都沒有鋪設,四壁是水泥,四五米高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大燈,沈東杭的棺木放在屋子正中的一臺推車上,所有前來的親屬好友一人發了一支菊花,排成一列隊,依次進去,把花放進棺材里,大家當然是沉痛的,有人啜泣、有人抹眼淚,有人哭喪著臉,也有人嚎啕大哭外加念念有詞,這份沉痛吳樹無從感知,他跟在隊伍的末尾,低著頭,看手里蔫蔫的菊花。沈東杭躺在棺材里,遺體穿著黑色的唐裝,臉色灰白,看得出來化了妝,勉強不那么像一具尸體,他非常瘦,臉頰深深凹下去,透著一股病態,嘴唇抿成一條線,閉著眼也是個嚴肅得讓室內冷幾分的人。認識這個人嗎?吳樹把手里的花放進棺材,又認真看了沈東杭一會。依舊想不出。瞻仰完遺體,親友們離開這間屋子。火葬場的工作人員進來把推車推走,出門左轉,徑直推進了黑黢黢的火化車間。吳樹在人群里尋找魏長河,魏律師站在前面,他陪著一對年長的夫婦,那可能是沈東杭的父母,他低頭和老人說了什么,扭頭正巧對上吳樹的目光,兩人就跟接頭暗號對上了似的往休息大廳走去。魏長河熬了幾晚,整個人都疲憊得耷拉下來,那副精英的做派都卸下了,他取下眼鏡,在襯衣角上擦了擦:“骨灰得燒一兩個小時?!?/br>“然后呢?葬禮是不是已經結束了?”吳樹問。“嗯,之后家屬會帶著骨灰去墓地?!?/br>“后續我不用再去了吧?!?/br>“如果你想去,當然是可以的?!蔽洪L河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信封,“這是沈東杭先生留給你的?!?/br>說完魏長河轉身準備走。“等等!”吳樹一把拉住他,“等我拆開之后你再走?!?/br>信封很薄,甚至不可能裝了超過三百塊,難道這個沈東杭給他開了張支票?吳樹心里亂糟糟的。“這是什么狗屁……”“這是沈東杭先生留給你的遺產?!?/br>“你在耍我嗎?!”吳樹聲音變了調,把那張薄薄的紙塞到魏長河鼻子下面,“你看仔細了,這哪里是十五萬!”“我只負責處理沈先生的遺產。至于沈先生是如何安排的,這不在我的職權范圍內?!?/br>“好……好——那魏……”“我叫魏長河?!?/br>“魏長河,你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上一區7號’,這和十五萬還有那什么股票有關系嗎?”魏長河從文件袋里拿出機票,放進吳樹手里,他緩緩回答:”你拍給我的小票我都收到了,消費共計423.9,會打到你的支付寶里。這是沈先生親筆寫的,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沈東杭先生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另外,懇請你在撕掉這張紙之前讓我復印一下作為存根?!?/br>6“然后你就走了?”秋言少笑得直拍桌。“不,我是讓那個姓魏的復印存檔之后才走的?!眳菢渫陉杺阆碌腖ED燈泡,“趙自!”“干嘛?!壁w自正憋著火擦桌子,把室外的椅子翻過來放到桌上,再拿鐵鏈子捆好上鎖,只留了吳樹和秋言少坐的這一桌。“做兩杯喝的來!”“有氣別亂撒?!鼻镅陨僖贿叧橐贿呎f,朝趙自揮手,“弟弟你先回去吧,你老板現在腦子有點蒙圈?!?/br>“是該蒙,撒謊也不打個草稿,竟然說奔喪去了?!?/br>秋言少一怔,扭頭看吳樹黑了一張臉,又看了一眼憋氣的趙自,噗嗤一聲又笑起來:“算了算了,我去做兩杯水,你們哥倆先聊著吧?!?/br>吳樹懶得做聲,他掏了根煙點上,雙腳往桌上一放,開抽。趙自把手里的鎖開了又鎖、鎖了又開,思來想去,最后忍不住先開了口:“馬上就畢業季了,我可能會去沿海,我——”“不干了嘛,可以說得直接點?!眳菢潼c頭,“我這里本來人員變動也很大,你們畢業、找工作,很正常?!?/br>趙自頓時收聲,他氣得發抖,轉身沖回店里,拿走了書包,把鑰匙扔在吳樹面前,扭頭便走了。收了傘,吳樹把最后一桌板凳掄起來倒扣好,落鎖,回店里的吧臺前坐下,秋言少在一旁玩飛鏢。十一點多的北麓林陸陸續續還有游人,吳樹沒賺錢的心情,從冰箱拿出幾罐啤酒,挨個按開,給了秋言少一罐。“又忘了我不喝酒,需要解惑嗎,親愛的,不收費,童叟無欺,誰用誰知道?!鼻镅陨脔谥_把手里的五個鏢按進了紅心里,扎得跟印第安酋長頭頂的羽毛似的。“有本事給我解解這個惑?!眳菢涿瞿菑埐铧c被他撕掉的紙,“什么狗屁上一區7號?!?/br>“不不不,樹哥?!鼻镅陨侔鸭垪l折好,放進吳樹口袋里,“趙自弟弟你就打算這么放棄了?”“你不是從來不干涉我談戀愛,怎么突然有興趣?!?/br>秋言少抻著腦袋:“我就想知道你談戀愛是什么樣的?”“能是什么樣,就我這個爛樣?!眳菢渌难霭瞬娴乜孔?,沒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