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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殿下,吳大哥說馬車備好了,您可以啟程了?!?/br>沈舟一甩江陵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可以了?!?/br>江陵跟著他走了幾步,“這么晚了,殿下要去哪里?”沈舟頭也不回道,“揚州府大牢?!?/br>馬車上就多了江陵這么一只,沈舟一上車就把那金星玻璃的炕屏塞他手里,“抱著?!?/br>江陵和沈舟論起來坐相像了個十足,世家公子講究站如松、坐如鐘,就是有個椅子靠背,也只能當擺設,得把腰挺得直直的。這倆人倒好,一個往左,一個向右,靠著車壁懶洋洋的,沒個正行。江陵索性推了個抱枕過去給沈舟,“抱著舒服些?!?/br>抱枕做得有些小,抱在懷里碰不到下巴,沈舟并不喜歡這樣上下不落的感覺,抬手朝著江陵扔過去,砸在人家頭上,“你煩死了?!?/br>江陵自我檢討確實挺煩,管頭又管腳,仿佛保姆上身。看他不說話,沈舟又砸了一個過去,似乎覺得很好玩,抿著嘴笑起來。四角的香囊換成了琉璃小燈,亮得很,江陵往日覺得人眼睛有星星都騙人的修辭手法,現今發現沈舟的眼睛里簡直有星河。“殿下再鬧,我可要還手了?!苯陠问肿o著小炕屏,從地上把抱枕撿起來,抖了抖。“你敢!”沈舟趾高氣揚地瞪他一眼。“為什么不敢,殿下可小心了?!苯晔峙e高,用力向下一揮。沈舟不由閉上眼睛,半天沒有動靜方才睜開,長睫毛隨著他的動作在眼下投下小影子。江陵輕輕將抱枕放在沈舟腿上,“怎么會舍得扔殿下?!?/br>“誰要你舍不得?!鄙蛑坂枥锱纠苍伊怂簧肀д?。吳山掀簾子請他們下車的時候,江陵這棵大樹掉了滿地的抱枕果實,沈舟搶他一步下車,在他腳上踩了一腳。江陵好脾氣地道,“是不是賬清了?”“沒有,我要收利息的?!鄙蛑鄣?,似還要說什么,見揚州知府出來就住口了,臉上重又歸于淡漠的神色,“知府大人,我竟不知道,一天時間就鬧得這等沸沸揚揚了,揚州城中的讀書人好大的威風,無憑無據,就敢圍了總督府。要不是急調揚州將軍,我這會兒還被堵著出不來?!?/br>揚州知府咚的一下就給他跪下了,“殿下恕罪啊,這事除了幾個心腹衙役,并無其他人知道?!?/br>沈舟一指江陵,“他不是人?林如海不是人?你的心腹就這樣可靠?”原本悄無聲息就能查清楚,隨后再宣之于眾,以示鄉試公正,結果現下成了被讀書人逼迫的了,以后普天之下誰覺得有人作弊,全圍了衙門要討公道?貪污腐敗是殺不盡的,但他不能因為一起揚州科舉舞弊就讓朝廷失了天下學子的心。“殿下明鑒,先前拿了金家的,并不敢驚動另外三家,誰知他們竟在城中擺起了流水席,鬧得滿城皆知。這幾個人,不是下官埋汰,實在是上不得臺面,字大約都識不全,秀才皆是買的,全揚州的百姓都清楚?!睋P州知府叫苦不迭。江陵是在現代見識過水軍的,一旦有人帶節奏煽動群眾,輿論導向不要太快,他輕聲同沈舟道,“此事怕背后有人指使,有道書生造反,十年不成,不過沒影的事,如何就這樣激進?!?/br>沈舟道,“那你說如何才能知曉主謀?”江陵又湊近了些,“把我關起來?!?/br>“好好說話!站得遠一點!”沈舟捂著耳朵瞪他,“先站出去二里地?!?/br>是得把你關起來,臭流氓。揚州府大牢向來風平浪靜的,沒料到金秋時節,住進了這么些個人,生意爆棚。涉案的主考在最里間,還有個單間的待遇,外頭的書生們就只能享用大包房了,七八個人關一塊兒。書生被關著并不消停,一部分人搖著欄桿怒斥,“狗官!你們都是官官相護!”另一部分人則慷慨陳詞,“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等為了公道二字,死不足惜!”江陵一腳踩進去就被噪音轟了滿耳,腦袋嗡嗡地響了。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短小了一點,請叫我墨短短。江小陵你再不努力就只能靠膚白貌美氣質佳吃軟飯了我告訴你,小殿下有顏值有智商還有脾氣233江小陵:我們還是絕交吧。你不是我親媽,我也不是你親兒砸!第11章衙役現今對江陵十分客氣,還低聲詢問道,“江解元想去哪一間?”江陵道,“哪間最吵,就去哪間?!?/br>“是?!毖靡劭涂蜌鈿忸I了他過去,又問道,“一會兒可需要送宵夜?”江陵失笑,“不必?!?/br>多人包房就沒有什么桌椅床鋪了,就一堆厚厚的干草,只是這個包房里的人實在太激動了,并沒有人肯安分坐下。江陵慢悠悠進了牢間,順便擋住了一個想要沖過去揍衙役的小書生,衙役趕忙在他身后麻利地落了鎖。小書生非常生氣,拽著江陵的領口道,“你和他們是不是一伙的!為什么要攔住我!”江陵嫌棄地將他的手打開,這人已經在月白的布料上留下的灰色的指印,“我以為你要打我,難不成站著任你打?!?/br>“你!”小書生氣結,瞪著他道,“看你穿得好,定然是有錢人,絕對是因為作弊才被抓進來的?!?/br>“嗯?那你是為了什么被抓的?”江陵低頭看著指印,嘴角一彎,“你剛才說我是和他們一伙的,既然是一伙的,他們為什么抓我?”“我是為了主持大義!這次鄉試有人作弊!就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才會做這等舞弊之事,有辱斯文!”“有錢就一定會舞弊?”江陵的聲音在周圍的喧嘩中有些輕,但卻很清晰,“巡鹽御史林大人五世列侯,探花及第,現任工部尚書出身閩浙富商,連中三元,他們都是因為舞弊才中的?更不用說南安侯長子身為宗室皇親,實打實的兩榜進士,你難道要說他是走后門的?”階級固化的古代,雖說有科舉可以一躍龍門,但最頂尖的教育資源始終被掌握在上層社會,同樣的天賦,自然是出身好的學子容易高中。這種富既原罪論,江陵很是厭惡。歸根溯源,也不是誰無緣無故就是富商就是豪門士族的。那書生被他問得懵住了,竟毫無遮攔地說道,“你們都有錢了,為什么還要和我們搶科舉?!?/br>“你考科舉是為什么?為了當官?為了有錢?”江陵發現牢房慢慢安靜下來,都朝他們看來。小書生覺得很是受辱,咬牙道,“我是為了報效國家,一展所學?!?/br>“那便是了,有錢人也想報效國家,一展所學,和家產出身何曾有關?”江陵嗤笑道,“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