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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心里惴惴不安地跳個不停,一點兒輕微的響動就能讓他側耳辨聽許久,一顆心像是乘上了跳樓機一樣,過了會兒,謝拾偷偷爬起來,沒穿鞋子,赤著腳輕手輕腳地朝樓梯口走了幾步。趙碧華在收拾東西。她的箱子不大,是那只她出國的時候會用的箱子,只裝了一些她平時最喜歡的東西,橙色絲巾、幾張歌碟、兩件衣服,以及一只精致的坤包。謝拾在距離樓梯口三層臺階處坐下來,雙手抱著腿,覺得有些腿軟。燈光從一樓掃過來,剛好將他完全罩在陰影里。趙碧華抬頭看了一眼,謝拾匆忙往上爬了幾步,手腳并用,頭上流汗,心里說不出的發虛和惶恐。但是趙碧華連上來看他一眼都沒有。門“啪嗒”一聲合上,十分鐘后,謝拾才從木然中緩過來,先回房間套上拖鞋,又去廚房拿了塊蛋糕填飽肚子,這才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趙碧華留給他的字條。給小拾:mama出一趟遠門,存折、銀.行.卡、現金都在保險柜里,密碼你都知道。轉學手續我已經簽好名,放在你們班主任那里,如果你想換個城市待,自己照顧好自己。你已經十五歲,我希望你堅強一點。謝拾平靜地去書房和父母臥室,翻找了一遍,確認沒有找到趙碧華的護照,這才確認她真的是出國了。他回到書房,給沈旬家打了個電話,希望聽到沈旬的聲音,但是沒有人接。謝拾在沙發上呆坐了十分鐘,看了會兒窗外綽綽樹影,有點害怕,匆匆套上外套,從后門溜出去,跑過兩條街,那里已經被人群圍滿了,火勢已經被撲滅了,但是還是殃及到了旁邊的住戶。他找不到沈旬,因為沈旬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第二天謝拾配合警察做了筆錄,他什么也不知道,警察也沒什么好問的。謝拾照例去了學校,平時兩個人走的路,現在一個人走覺得空蕩蕩的,盡管是上班高峰期,周圍都是人潮。班上還比較平靜,住在他們那兒的同學并不多,但是估計等到課間,消息就差不多傳遍了。班主任一向疼愛謝拾,特地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謝拾平靜地背書,沒什么表情,眼睫毛在下眼瞼上掃下一片陰影,只點了點頭。班主任看他這樣,覺得他還挺堅強,想鼓勵他一番,又找不出什么辦法,便說:“今天的晨會,你來朗讀吧?!?/br>謝拾沒做聲。晨會是每天都要開的,每個學生輪流著來,朗讀一篇自己挑選的經典美文,然后老師再來訓話。謝拾站在臺上,一如既往地有點緊張,又看了眼沈旬的空位置,匆匆在課本上讀了篇文章,讀的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沈旬一直教他,什么都別怕,有什么好怕的。底下有人哈欠連天,還有少數幾個人興奮地小聲說著什么。晨會結束后,謝拾便辦了轉學手續,是另外一個老師負責的,班主任還在上課,并不知道。謝拾臨走前,在學校里轉了一圈。最后看了眼四百米綠色cao場,三幢并列的教學樓,沒有太多生機的人工湖,教學樓前的小樹林,九月飄香的桂樹,還有零星的幾個穿著潔白校服匆匆翻墻進學校的調皮學生。他把這些都裝進眼睛里,然后摘下名牌丟掉,迅速離開。謝拾跑到沈旬家附近,那里依然圍了很多人,有幾個謝拾認識,是沈旬的一年也見不到兩次的親戚,還有些謝拾不認識,聽他們在爭吵,似乎產生了紛爭,為了沈松的遺產和沈旬的撫養權。謝拾看見沈旬的叔父提了保溫桶出去,于是便跟上他,尾隨到醫院里去。他在醫院徘徊了一陣子,花壇里的花草郁郁蔥蔥的,空氣很好,這里是住院部,有年輕人推著輪椅,帶老人出來散心。但是沒有人推沈旬出來散心,他肯定有點悶。謝拾胡思亂想著,過了會兒,又看見沈旬的叔父提著保溫桶出來,臉上還帶著笑。沈旬至少還有親戚照顧他,也不算窮途,自己如果轉學的話,對他更好吧。謝拾找了一百種借口,無非掩飾自己懦弱的心,他在醫院徘徊到傍晚,問好了沈旬在哪一間病房,但是終究沒有上去。“火車即將到站——”汽笛鳴響,謝拾走出火車站,心想,昨天買的那幾張碟子,沒機會和沈旬一起看了。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說要番外,那便寫一寫吧(其實是因為我挺舍不得完結的,而且不擅長寫番外),還有幾篇之后的甜蜜生活的,讓我醞釀一下,幾天之內寫完233333☆、番外二番外二:蜜月沈旬和謝拾得空回了一趟桐城,兩人分頭去看了各自的父母,謝拾將自己那天買的十字繡交給沈旬。沈旬剎車熄火,一手接過去,順便替謝拾解開安全帶,撇撇嘴:“有點丑,我媽很挑的。不過……”他手撐在玻璃上,頭湊過去親了親謝拾,心滿意足地加深了這個吻,道:“要是兒媳婦兒送的話,我媽就不會嫌棄了?!?/br>“……”謝拾木著臉看著他。沈旬在他的注視下,耳根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兩人掃完墓,在墓園外集合,沈旬開著車,兩人在小時候住過的地方轉了一圈,回憶洶涌而來。滿城桐葉,熟悉的道路被部分拆遷,一晃竟然這么多年過去了。兩人將車開到影碟店外,謝拾問:“你記不記得那時候我們經常過來?”“廢話?!鄙蜓雌鹱旖牵骸爱斎挥浀??!?/br>謝拾回憶道:“你害怕看鬼片,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一直扒拉著我肩膀躲在我身后?!?/br>沈旬臉黑了:“……我怎么不記得?”兩人回到家,打算去度蜜月。謝拾準備好沖鋒衣、圍巾、羽絨服和太陽鏡、運動鞋、護照,反復地檢查,又去藥店買了暈車藥和感冒藥維生素。沈旬則大大咧咧地盤腿坐在沙發上打游戲。謝拾一腳踹過去,沈旬視線威脅地撩起,謝拾輕柔地踹在他身上,沈旬滿意了,舒服地哼哼幾聲,轉頭繼續打游戲。“……”謝拾面無表情地將沙發墊一抽——沈旬毫無防備地一下子滾了下來,怒道:“你干什么?”“收拾東西?!敝x拾道。沈旬跳起來將他撲倒在沙發上,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我先收拾你?!?/br>謝拾無奈道:“干正事呢,三點多的飛機,等會兒晚了?!?/br>“無所謂,讓飛機等等我們?!鄙蜓p柔地吻過去,腳踩在地上,將沙發墊一踹,沙發墊在空中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