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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望著晴朗的天空,第一次祈求老天爺趕緊下一場大雨。 這個時候,糧商們紛紛聞風而動,囤積起大米來,賣糧食的鋪子也改成了限量銷售,糧價飛速上漲,一下子漲到了原來的三倍。 土地里的禾苗都漸漸枯死了,甚至連河水都小了很多。 百姓日日夜夜祈求著老天憐憫,下一場雨,朝廷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奢靡。 前兩日聽梁采蕪講,梁大人因為在朝廷上勸諫皇帝重視民生,盡早應對干旱而被敕令閉門思過。 朝廷上沒人敢再提這件事。 現在看上去還是一片祥和景象。 然而作為穿書者,陳玥知道,黑暗與危險已經在悄悄來臨。 度過了一個青黃不接的春天,糧價上漲,百姓們只能餓著肚子,勒緊了肚皮過日子,等東西都吃完了,就算是流民也會奮起反抗。 陳玥微微失神,忍不住再次為薛琢擔憂起來。 為了避免掉馬,陳玥從沒有在薛琢面前提過任何一句相關的話題,所以并不知道薛琢對信的看法和應對方法。 萬一他根本沒有當真呢? 若是這樣,豈不是白寫了? 她后知后覺的著起急來,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烤。 所以等薛琢到的時候,陳玥忍不住想要試探。 她一心都在薛琢對信的看法上,沒有注意到薛琢的失態。 還沒有開口,忽然被薛琢一把抱住了。 他的下巴放在陳玥的頭頂上,雙手勒緊了陳玥的腰,像是緊緊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 陳玥從自己的心思中回過神來,終于發現了薛琢的不對勁兒。 她抽出手,微微撫摸薛琢的頭發。 “夫君為什么事憂愁?” 她微微笑著,想要逗薛琢開心,以往他總是暗戳戳的撒嬌想要她叫他夫君,今天為了逗他開心,她故意這樣稱呼他。 哪想到今天的薛琢和以往卻不同,他耷拉著眉眼,抱她抱的更緊了。 陳玥擰起眉,一頭霧水,薛琢平日里不是這么情緒外放的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情緒這么低? 她反手抱住他,默默安慰。 片刻后,薛琢的手終于松開了些許,陳玥松了口氣,再抱下去,可要憋死她了。 薛琢沙啞細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月亮,你想當皇后嗎?” 陳玥心里一驚,完全沒注意到薛琢的稱呼,只聽到了足夠讓他殺頭的話。 她急急忙忙站直身子,匆匆的說:“你怎么想到這了?這種話也是隨便說的嗎?” 薛琢低著頭,沒說話。 陳玥緩過來,將門關緊,心里嘆氣,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這樣下去,薛琢的劫難還多的是。 畢竟真的造反,可不像是書里寫的那樣輕松。 她回到薛琢跟前,牽住他的手:“你打定主意了?要是我說我不想當呢?” 如果當皇后的代價是薛琢九死一生,她當然選擇不當,可是薛琢真的甘心為了她放棄這一切嗎? 陳玥不確定,看過書的她在明白不過,薛琢對于那個位置的執念和對他的意義。 可以說,薛琢的悲劇,都是皇位上的那位一手造成的。 他少年聰穎,原本是內定的太子,被眾人夸贊羨慕的存在,就因為皇位上那位,他一個年紀不大并且只會讀書習字的少年,被迫上了沙場。 原本是想讓他徹底死在邊疆,再也不要回來,沒成想,人沒死,還日日打勝仗,打的胡人節節敗退,不敢逾越一步。 “我父皇,是被毒死的?!?/br> 陳玥伸手拍他的背安慰他,他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預備,就直接砸了下來。 他的聲音沙啞,甚至有些斷斷續續的。 陳玥明白,薛琢已經得知了真相,她阻止不了薛琢復仇,也沒有資格阻止。 整個宮里唯一對他抱有厚望的親人被自己的親哥哥毒死,還三番五次的想要除掉他,任是誰也不可能輕輕松松地放下。 陳玥不再提不想當皇后的時,他想做便去做,反正東西她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她阻止不了薛琢去做這些危險的事,但可以為他的勝利出一份力。 她緊緊抱住薛琢,想多給他一絲安慰,又想起那封信來,不知道他有沒有認真看,有沒有放在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終于快要完結了 ☆、雪媚娘 她有心想試探一番, 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陳玥抱住他微微出神,張了張嘴, 一不小心說出了聲:“你這兩日, 不出京城了吧?” 她抬起頭, 直視薛琢, 眼神里帶著希冀。 薛琢卻微微避開了他的眼神:“也許罷?!?/br> 他對這件事情沒有把握,按照那位的秉性來說, 前方出了□□,被派去的一定是他。 自從查明了真相,他已經明白了, 他這位好皇兄不過是日盼著他早點死罷了,嘴上說著鍛煉他給他機會, 心里卻恨不得他死上一萬遍。 陳玥低下頭。神色落寞, 但也知道,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若是再讓你去,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什么湖邊啦, 酒樓啦,一定要少去才好?!?/br> 陳玥的聲音輕輕的, 像是在自言自語。 薛琢聽了一愣, 這兩個地方恰巧是信上寫的他會出現意外的地方。 一場湖邊的刺殺和一場酒樓里的毒殺。 薛琢的眸光深沉幾分,拉緊了陳玥的手,沒有說話。 “干嘛突然拉這么緊?” 陳玥在擔憂中緩過神了,發現自己的手被抓的緊緊的, 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試著把自己的手從薛琢手里抽出來,卻沒有成功。 她抬頭去看薛琢,只見薛琢移開了目光,干巴巴地叮囑她:“這兩日城里越來越亂,不如先到我的別院里避避風頭?” 陳玥探究的看他,但他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向陳玥,他這個樣子,像極了心虛。 陳玥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再逗他,直言道:“你也說了越來越亂,食肆里沒個主持大局的人可不行,這種時候,我怎么能自己出去躲風頭?” “真的不行嗎?” 薛琢沉著臉,掙扎著問。 他口中的別院是前幾年秘密添置的,就在京郊離京城不遠,幾乎沒有人知道這院子是屬于他的。 自從添置了這所小院兒,他一次也沒有去過,原本是用來以防不測的。 表面上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其實外寬內嚴,既不好近。也不好出。 他原本打定主意,若是陳玥答應了他的要求,便把她周周全全的保護起來,一方面這樣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而另一方面,他心里又有隱隱的不安與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