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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标懱熨n靠著椅背瞇著眼睛。

“這兩天，在凱得利門前的兄弟說，看到何懷志進凱得利了?；貋砗?，就在跟王處長旁敲側擊的打聽煙土的事?！毙∴嵲陉懱熨n耳邊細細說。

“果然是他?！标懱熨n不屑的笑起來。

“我們……”

“不急，慢慢看看唄。我好多年都沒聽過戲了?！标懱熨n閉著眼睛淺笑，不知怎么著，眼前泛起沈啟俊先前的樣子。

第36章

曹金榜劃著火柴，先替陸天賜把煙點起來，又就著一點余火點著了自己的。屋子里燃起了兩股煙，漫過視線，面前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也朦朧起來。

“我可是緝毒署孫專員的人，你們敢動我試試，”被綁的人看著面前的陣勢，扁著嘴不屑道，“孫專員可是省城派來的……”

陸天賜遞了祝三通一個眼色。祝三通抬手便是兩記響亮耳光，打的這五花大綁的小子眼冒金星。

“你……”被綁的小子才開口，又是兩巴掌。一張臉腫成了豬頭，氣焰也消了下去。

祝三通掐著那腫起來的糙臉，“省城派來的又怎樣？”

那人不說話了，祝三通嗤笑一聲，“狗日的欠cao貨?！?/br>
曹金榜吐了口煙，罵了祝三通一句，“行了，既然是張專員的人，客氣些。畢竟跟我們不同?！?/br>
祝三通嬉皮笑臉的“唉”了一聲，又在腫臉上拍了兩巴掌，“省城來的，尊姓大名??？”

“孫……”

“孫什么？”祝三通手底下一重，那人疼的呲牙，“孫二寶?！?/br>
“你們張專員想把我們泰和坊怎么著？”

“……不，不怎么著……”

“不老實?！弊Ｈ◤呐赃叺男值苁掷锬眠^浸了鹽水的鞭子，輕輕一揮。孫二寶身上的衣服就裂了條口子，底下血水滲出來，染了道紅印。孫二寶叫了一聲，卻不說話。祝三通放開手抽了兩鞭，陸天賜驀得拉住祝三通。祝三通看著他笑道：“陸團要親自來？”

陸天賜沒理他，揪著孫二寶那件已經破了幾道口子的衣服一扯，露出他黝黑的胸膛上一個面目猙獰的野狼紋身。

“喲，繡得不錯?！弊Ｈㄇ浦羌y身哂笑一聲。

陸天賜的指甲輕撓了自己的眉毛兩下，癟嘴笑了笑，轉身走到曹金榜跟前對他耳語了幾句。曹金榜點頭把祝三通叫到面前。陸天賜懶得再坐在這里看什么審訊，煙頭扔在地上，一腳捻熄之后離開青蛇幫。

沈啟俊跟著舅母走到舅舅的牢房跟前。托了張專員的福，他的牢房也換了間好些的。雖比不上沈夫上，單人一間，舅母經?？梢詠砜此?，倒是比先前跟別人犯人關在一起的好很多。

“啟俊，啟俊!”金兆新看著沈啟俊立即堆起一臉笑，“怎么樣怎么樣？我跟你媽……，什么時候能出去？”

“還說不好，正在打點?！鄙騿⒖Q著眉。

“快點吧，這里太難受了。連個澡都不方便洗……”金兆新抓著沈啟俊的手，“你可不能放棄舅舅，看在……的份上，你一定要幫幫舅舅……”

沈啟俊漠然的拉開金兆新的手，“能救我媽就能救你，放心吧?！?/br>
“好好好，啟俊，我知道你最有良心了?！苯鹫仔抡f著又抓住沈啟俊的手擠出幾顆濁淚，“你看你舅舅都瘦得不成形了，還有舅媽，還有你的表弟……”

沈啟俊有些心煩的把手又抽出來，“我懂，我先走了?！?/br>
“啟俊……，舅舅這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金兆新不死心的對著沈啟俊喊。沈啟俊充耳不聞的離開。

天氣熱，陽光也刺眼。整個人輕飄飄的，渾身酸軟疲憊，有股莫名的焦躁。伸手去口袋摸煙，點了一根吸了兩口，卻感覺不是個味兒。焦躁心更加濃烈，他折斷手里的煙扔在地上狠跺了幾腳，“沈先生……”張炳言帶著兩個隨行往警察局去，正好跟沈啟俊碰見。這么熱的天氣，沈啟俊也是一般灰暗的蒼白色，倒是很襯著他的臉，有種病怏怏的味道。張炳言輕笑著走到他跟前。

“張專員?！鄙騿⒖∮行┎缓靡馑?，那種失態怕是叫張炳言看了個正著。

“看望過令堂大人了？”

“是的?！鄙騿⒖≥p輕吁氣，將心里那股莫名的邪火壓制著。才壓了一會兒，便覺得腦子里嗡嗡響，張炳言才在他面前說什么都聽不清楚，偶爾聽到一個字，便覺得那個字的聲音異常刺耳，刺得他頭痛欲裂。

“沈先生不舒服么？”

“??？”沈啟俊遲鈍的看了他一眼，回味了一下，“哦，不是……，也許是天太熱了……”

“你啊，這身子骨本來就弱，要小心保養才是?！睆埍詰z惜了兩句。

沈啟俊點點頭，“謝謝張專員?！?/br>
“不必客氣?！睆埍阅贸鍪峙吝f給沈啟俊。沈啟俊不明所以。張炳言指了指他的鼻子。沈啟俊伸手摸了一把，鼻子和臉濕達達的，好像是涕淚縱橫的樣子。他連忙自己取了自己的手帕把臉擦凈，“見笑見笑……”

張炳言笑了笑，從公事包里拿出兩盒香煙，“我上次見你抽的這種，正好我有朋友也抽這種，找他要了兩盒，送給你吧?！?/br>
“不不不……”沈啟俊看著那煙，連連擺手。

“啟??！”張炳言聲量加重，“我當你是朋友，你就不要跟我客氣?！?/br>
“這個……”

張炳言不由分說的把煙塞到他手中。

“那就謝謝張……”

“叫我炳言吧，你我之間不必這么客氣。我有事辦，先走一步?！睆埍孕Σ[瞇的指指警察局的門，朝警察局走去。

與張炳言道別，沈啟俊翻看著手里的煙，嗅了嗅，拿出一根。煙霧在肺里運行了一圈出來了，整個人都輕松起來。沈啟俊看著那兩包煙，輕輕唏噓。

路過以前的沈家布廠，布廠前些時間被曹金榜改成了煙館，現在省城來了緝毒專員。煙館暫時歇業，周遭寂寂無聲。只見到兩具瘦得皮包骨的煙鬼躺在門前，也不知死活。沈啟俊轉身要走，便見其中一個突然撲過來抱著沈啟俊的腿，“少爺，少爺，給點錢讓我點個煙泡吧。少爺……”

沈啟俊低頭細看，從蓬頭垢面里露出一張略有些認得的臉，似乎是工廠以前的工人。沈啟俊猶豫了片刻，摸出一塊錢丟給他，“把煙戒了?！?/br>
那人撿了錢，口中連連稱是，人卻已經歡天喜地的往泰和坊那頭去了。

沈啟俊斂眉，輕輕的揉了揉臉。起步回家，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