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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群中那對小情侶臉上扎眼的笑意,聶巖無言地望著。靜默地看了一會兒,他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苦笑。——巖,你看那對戒指漂亮么?————嗯,不錯?!?/br>——我們要那對好不好?————好?!?/br>——真的?————嗯,你喜歡就好?!?/br>——巖……——表情沒有什么變化,聶巖沉默地聽著泥人攤前的喧鬧。轉身踱至路牙邊,他滯住腳步,望著前方車水馬龍的道路出神。伸手探入上衣口袋,他摸到煙包。往外掏了一下,然而手指又下意識滯住。僵持了一會兒,他又沉默地把煙包塞回。視線有些渙散,就那么任街風吹著面孔,他臉色沉郁。捏著手機走到離聶巖有段距離的地方,白夜翔停下腳步。側首瞄了眼被小攤吸引注意力的聶巖,他才對著手機開口。“喂,哥?!卑欀?,他下意識壓著聲音,“如果你打過來還是說上次的事情,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我——”“夜翔?!辈莶荽驍嗨?,電話里他哥白夜飛的聲音帶了些亮意,“我打電話和那件事情沒關系?!?/br>“……”白夜翔意外皺了下眉。“是你的程序?!?/br>“……”聞言,不明白對方提起這個做什么,白夜翔把手機貼到另一個耳朵。“爸對你的程序做了實驗?!卑滓癸w聲音帶著笑意,“反饋結果好像還不錯?!?/br>“實驗?什么實驗?”不知為何,聽著對方罕見的開懷聲音,白夜翔莫名有種不好預感。“就是把你的程序用在實際測試上?!?/br>“……”啞然一愣,白夜翔費解地皺眉。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莫名其妙開口:“測試?”嗤笑,他繃了下咬肌,“怎么測試?我那個程序還只是初步框架,他怎么測試的?”“爸找人把你的代碼稍微改了一下,然后找了個載體實驗,好像還蠻成功的?!?/br>“載體?”白夜翔更不解。“嗯?!卑滓癸w解釋地挺耐心,“最近Lightening那邊不是在做模擬測試么?爸就順便把你的代碼植入了他們的模擬數據庫?!卑滓癸w苦笑,“最后好像真的攻破了他們防火墻?!?/br>“……”白夜翔捏著手機,卻莫名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僵著脊背反應了好一會兒,他才沉下聲音,異常冷峻地開口:“爸把我的代碼植入Lightening數據庫了?”微微咬牙,他擰眉,“意思是黑了人家數據是么?”“也就只是個測試而已,爸他沒想那么多,反正——”“哥,我真沒想到?!贝鞌〈驍嘤H哥,白夜翔哧嘆,“爸糊涂就算了,你居然跟著他一起糊涂?!?/br>“……”白夜飛一愣。“我那個代碼最開始只是個練手,根本沒想過要正式應用?!备械叫乜诙碌貌恍?,白夜翔努力保持著自己聲音鎮定,“里面有我電子簽名懂么?”單手蹭入發梢,他凜然,“你們居然蠢到直接黑了人家數據?”搖著頭,白夜翔只有種想揍人的感覺,“本來就是違法的,你們居然真用了!”“夜翔,你先——”“如果人家真調查,是能從我電子簽名追蹤到你們IP的懂么!”白夜翔感到理智有點凌亂,“你們到底怎么想的!”白夜翔覺得簡直扯淡。自己那個在商場上已然老油條的父親居然會做出這種沒分寸的決策?根本就像是……突然間,愣了一下,白夜翔徑直停下走來走去的步履。聽著電話那頭哥哥平穩的呼吸,他反應了一會兒,情緒漸漸冷卻。“哥,我問你?!蹦缶o電話,他表情異常駭人,“這件事情是爸故意的么?”“……”“為了讓我回去,所以他故意弄出這件事?!睅缀跻咽謾C擰斷,白夜翔呼吸有些凌亂,“為的是讓我回去補救?!?/br>“……”白夜飛那邊一陣沉默。“是不是?”咬牙,白夜翔知道自己親哥非常不擅長說謊。“……夜翔,爸他真的沒有惡意,說到底,他也只是——”“哥?!贝鞌∫宦曕托?,白夜翔搖頭,“我就不明白,為什么到現在你還向著他講話?!币蛔忠活D,白夜翔聲音異常陰沉,“他把你整得還不夠慘么?”“……”“你還打算繼續做他手下的棋子?”“……”“如果我不回去的話,Lightening憑我電子簽名就很容易能查到Queensoftware頭上?!敝S刺地笑著,白夜翔瞇眼,“到時候爸只要把責任全部推到我頭上,他的寶貝Queensoftware公司仍然可以毫發無損,明白么?”“……”“哥,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錯一次?!卑滓瓜枘缶o手機,“畢竟陸昊已經讓爸逼走了,到時候你——”“別說了?!蹦沁叞滓癸w的聲音突然冷下。“……”白夜翔知道自己戳中對方痛點。靜默了許久,白夜飛才重新開口:“夜翔,程序的事情我希望你還是考慮一下?!?/br>聲音有些陰暗,白夜飛淡淡,“如果你能回來,最好?!?/br>“……”白夜翔皺眉。“我沒什么其他事情要說了?!卑滓癸w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疲憊,“選擇權在你手里?!?/br>言畢,對方沒再解釋什么便徑直掛了電話。“……”捏著手機,白夜翔沉默地站在街邊。直到耳邊斷續音轉成連綿忙音,他才反應過來。心情,很亂。長長呼出一口氣,他轉頭望向馬路。車來車往,叫囂著各自的焦躁。他視線渙散地看著身前不斷經過的陌生路人,莫名感到思緒更加糟亂。自己那么努力地想要擺脫父親的束縛。然而到頭來,他卻挫敗地發現,自己仍然逃不出做對方棋子的命運。當初,在得知是自己父親用非常手段強行逼走杜峰時,他曾嘗試去找杜峰解釋。但那時杜峰已經心灰意冷,早就聽不進他任何言語。和對方分手不到一個月,白夜翔便得知對方自殺的消息。陽光有些刺眼。白夜翔胸口再次一刺。又是那種感覺。想要解釋,卻再也無法開口的挫敗感。杜峰帶著對他的誤解永遠沉睡。當然也剝奪了他所有能夠解釋的機會。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父親。一條人命,換來的只是對方一個清淺理由——他無法承認自己兒子是個Gay。仰頭望向泛著灰白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