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彎了彎。

狄倫失笑，“什么叫‘是我啊’？你的丈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都不給個愛的抱抱嗎？”他張開雙臂等著安東尼婭撲進來。

金發女人對此挑了挑眉，沒有如他所想一般給予擁抱，而是轉身進了廚房，“我在烤蛋糕，要糊掉了?！?/br>
什么鬼！狄倫哭笑不得地跟在她的身后，“我還沒有一個蛋糕重要嗎？”

安東尼婭沒空搭理他，所以馬爾斯替mama作了回答，“mama從早上就在準備蛋糕了?！彼氖种该嗣旎ò迳系乃У鯚?。

“所以呢？”狄倫頭向后仰望著自己的兒子。

“我想那是為你準備的?！瘪R爾斯說完，對手指上的一層薄灰皺了下眉，“我要洗手?！钡覀惏阉帕讼聛?。

馬爾斯跑進了廁所，狄倫對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長手長腳趁機圈住了安東尼婭?！罢娴牟幌胛?？嗯？”

“你是要吃蛋糕，還是要說廢話？”安東尼婭平靜地看著他。

“……作為一個意大利人，你真的很沒情趣！”狄倫傷心地控訴，然后他觀察到安東尼婭顫抖著的手?！俺姓J你想我會讓你丟臉嗎？”他似乎覺得好笑，握住了Alpha纖細有力的手腕。

安東尼婭的回復很簡潔，“不。但會讓我想上你?！彼邓{的雙眼一瞬間深沉。

狄倫嚇得趕緊放手，轉身疾步走往客廳，“你你你你繼續，我呃，我去看看兒子在干嘛?！?/br>
安東尼婭冷哼一聲，不屑于他撩撥完就跑的沒種。

馬爾斯坐在幼兒專座，兩手各拿了他這個年紀可以用的塑料刀叉，狄倫站在他身后給他系上圍兜。

“我不是小孩子了！”馬爾斯不滿于脖子上多余的東西，想伸手將它扯掉。

“嘿，嘿，”狄倫攔住他，將馬爾斯扯得亂七八糟的圍兜重新系好?！安皇切『⒆?？”黑發男人啼笑皆非，“你知道你才多大嗎？兩歲七個月十三天的‘不是小孩子’先生？”

“你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馬爾斯在心里算了下，有點驚訝對方居然一點沒把天數說錯。

“哪個做父母的不知道自己孩子多大？”狄倫反問。

馬爾斯很容易就出賣了安東尼婭，“mama有時候就會迷糊?！?/br>
“哈，她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住?！?/br>
馬爾斯覺得有必要為母親辯解，“她一直在準備醫生執照考試，所以腦子里塞了其它更有用的東西?！彼x正言辭地教育狄倫，“你也該學學。人類的腦容量十分有限，別讓無足輕重的東西占滿了它，去記些更有意義的?！?/br>
“我的天?！钡覀愐荒橌@悚地瞪著不到三歲的孩子，“你說了和安東尼婭一模一樣的話。那算什么？你母親教你的？”

馬爾斯哼了一聲，“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教導?！?/br>
安東尼婭剛好從廚房端出香噴噴的蛋糕。奶香甜而不膩，加之水果的點綴更是芬芳四溢。她切了一小塊，色澤烘焙得恰到好處，于是滿意地將它放進了馬爾斯的盤子里。

“你們在聊什么？”她問。

“在聊你的基因真是可怕?！钡覀惪噘赓獾卣f，“我要以為馬爾斯是你自體繁殖的了?！?/br>
安東尼婭看他的眼神似乎認為他還沒睡醒，“我并不攜帶黑發基因。而且馬爾斯是我親眼看見從你肚子里出來的，我還有照片呢，你要看嗎？”

“什……咳！”狄倫差點被口水嗆住，“你哪來的照片??？”

“自然是你生產的時候我拍的?！卑矕|尼婭覺得他的問題很奇怪。

“你拍那個做什么？不行，快扔掉，別留著那東西！”狄倫看起來想立刻上樓去翻家里的相冊。

“我想看?！瘪R爾斯從蛋糕里抬起頭，滿臉奶油的插了句嘴，“那會很有趣?！?/br>
“不行！不準！”狄倫臉紅了，扯著安東尼婭的衣擺哀求，“親愛的，別這么對我?！?/br>
“看你的表現?！卑矕|尼婭挑起嘴角，食指勾了勾他的下頷。

狄倫眨巴眨巴眼，一下子明白了她的含義，臉瞬間熟透。

馬爾斯趁他們倆把視線黏糊糊地放在彼此身上的時候，小叉子快準狠地從蛋糕盤里叉走了又一塊。

……

馬爾斯躺在木床上準備入眠，他側頭望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鐘，又枕著枕頭盯著昏黃的天花板，mama走的時候給他留了盞小臺燈，讓屋子里不至于太黑。

通常這個時候他早就睡著了，不過今天是個例外，他閉上眼睛超過了三十分鐘還是沒能入睡。

就在他想側過身換個姿勢的時候，半掩的門開了。馬爾斯回過頭，看到他的爸爸裸著上身從屋外進來。

“我吵醒你了？”狄倫輕聲問，走近到馬爾斯的嬰兒床邊。

馬爾斯搖頭，“我睡不著?！?/br>
狄倫示意了下握著的手機，“安說你這時候早睡了，我本來還想來拍張你小子的睡姿呢?！?/br>
馬爾斯好奇，“拍我做什么？”

狄倫把一旁的椅子拎過來坐下，“當然是好好保存，想你的時候能翻出來看看?！蹦腥朔_手機相冊，展示給馬爾斯看，“我有好幾個你和mama的相簿呢?！?/br>
馬爾斯看了眼，發現的確如此。在這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照片。

“都是你mama發給我的?！钡覀愡肿煨α诵?。

傻乎乎的。馬爾斯在心里說。為什么他總是花時間做這種無聊的事？

馬爾斯張了張嘴，想問出的問題卻變成：“你能給我唱搖籃曲嗎？”

“搖籃曲？行啊，你想聽什么?！钡覀惡芸斓卮饝?。

在那之前馬爾斯需要先確認一件事，“你五音不全嗎？”他張著眼睛問黑頭發的男人?！叭绻愀鷐ama一樣不會唱歌，那么就請別唱了，幫我打開床頭柜上的收音機就行?！?/br>
狄倫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你聽了你媽唱歌？”

“嗯，一次，不是很好的回憶?！瘪R爾斯一臉平靜。

“天，可憐的小東西?！钡覀惷嗣念^發，笑的淚水都掉出了眼眶?！胺判?，寶貝。爸爸的歌聲絕對能讓你忘憂入眠?！?/br>
“暫時相信你?！瘪R爾斯十指交叉搭在胸口，擺出一個標準的睡姿，閉上了眼睛，“你可以開始唱了?！?/br>
狄倫柔聲地唱了一段，然后馬爾斯打斷了他，“這是什么歌？”

“，軍歌，我是海軍。怎么，不好聽？”狄倫倚靠在他的床邊問。

“還不錯。抱歉，請繼續吧?！瘪R爾斯安靜了下來，沉浸在父親溫柔的聲音里。

他能聞到些微的氣味。清爽的、干凈的、仿佛被陽光眷戀的清新，又混雜了些他母親彷如海洋的深邃。這種被籠罩的感覺，就像是他正被父母一起抱在懷里一樣。

馬爾斯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今夜伴著父親的歌聲安眠。

……

“他看上去傻乎乎的?！瘪R爾斯凝望登機口對他們露齒笑著揮手告別的男人，突然對身旁的安東尼婭說。

“他一直是?！卑矕|尼婭的目光跟隨狄倫消失在遮板后。

馬爾斯想了想，說，“但我不討厭?！?/br>
安東尼婭看向他，平直的嘴角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