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的舌頭很快頂開了緊閉的牙關探入他的嘴里翻攪。威廉無法掙脫他的壓制，又不喜歡處于被強迫的弱勢，于是就以同樣的方法侵入馬爾斯的口中，與他火熱地接吻。

事實上，他更想把這男人摁在樹上狠狠親一頓而不是顛倒過來，馬爾斯閉上嘴的模樣絕對比他說話的時候可愛一百倍不止。

舌頭在喘息聲中退了出去，馬爾斯在那對鮮艷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指尖輕擦過對方布滿吻痕的頸項?！艾F在呢？還想哭么？”一個吻又落在金發男人的眼皮上。

“從頭到尾我就沒有要哭?！蓖驗閷Ψ教^親昵的動作而不自在地皺了下眉毛。

馬爾斯笑了一聲，“我還覺得難受呢?！彼直ё⊥?，讓那顆金色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肩上，“人總要死的，威廉寶貝?！?/br>
“不要叫我小男孩（babyboy）！”警探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哪個快三十的大男人愿意被這么稱呼？總之威廉是拒絕的。他從馬爾斯的肩頸抬起頭，與對方離遠了點，盯著那對鐵灰色的眼睛說，“我不管他要怎么死，車禍、追殺、老死隨便什么，和警察致死能一樣么？”

“我感覺……”威廉抑揚的語調陡然降下，“我感覺……他是被我逼死的。我覺得是我殺了他！你能明白這種感受嗎？疑犯在你對面舉起槍——唔！”一只手上來捂住了他的嘴巴，威廉瞪著動作突然的黑發男人。

“別說話?！瘪R爾斯居高臨下地看著警探，“讓我來告訴你點事。你知道那家伙是在為誰工作？是，他只是個接頭人，手上可能很干凈，但你知不知道因為他的從中聯絡，導致了一個怎樣的犯罪網產生？我殺過太多的罪犯，威廉，不要讓情緒cao控你?！?/br>
警探費力地甩掉了那只手?！白霾坏?！而且誰說我是在同情他？我是……！”負罪感。威廉閉了閉眼，咽下那個詞?！八淖镄袘摰缺蛔サ胶笥煞ㄔ簛硇?，我不關心！但是像現在這樣……”警探呼出口氣，“是，你可能已經麻木了，但提醒你下，我是警察，而這不是電影電視劇，這是現實?，F實里一個警察得有多大的幾率對人開槍，甚至致死？”

“我不是很明白?！瘪R爾斯說。

“那就想想你第一次開槍，第一次殺人的感受！”

馬爾斯還真回想了下，“……我覺得，很開心？”

威廉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瞪著他，馬爾斯回以茫然的表情。最后警探放棄了溝通，“你要耍我，你贏了?，F在放開我?！?/br>
“我沒有耍你?！焙诎l男人從容地解釋，“我沒有你們所謂的……負罪感、同理心那類的東西，所以殺人不會讓我不舒服。我開心是因為，我找到了自己第二個愛好。你要知道，在醫院，不是每天都有人送上來讓你打開他們的腦子的?！?/br>
威廉還是瞪著他，“你知道你的說法很變態嗎？”

“我說我想說的?！?/br>
威廉松了勁，頭靠在樹上?！昂冒?，你是什么毛??？”

“誰知道，我的毛病太多了，你具體想問哪一個？”馬爾斯笑了笑，“不過最大的那個恐怕是情感缺失?！?/br>
情感缺失……威廉低喃了一遍，然后想起了那個讓人尷尬的「胸悶」的說法。至少現在他明白馬爾斯是認真在說的了。

“我還真沒看出來?！蓖疽饬讼滤麄兙o貼的姿勢，“情感缺失會讓你這么……纏人？”

“我喜歡這樣抱著你，讓我會很好受，免了去醫院的麻煩?！瘪R爾斯親了親他的金發?！澳憧?，我的呼吸又順暢了?！?/br>
威廉閉上眼，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你還在傷心嗎？”馬爾斯問他。

威廉吞下了反駁的句子，對馬爾斯駁斥還不如省省口水?！叭魏吻榫w被你一攪和，全都煙消云散啦?！?/br>
“嗯，我的功勞?！焙诎l男人把那句話當作了稱贊?！叭丝倳赖??！彼种貜土吮檫@句話，金發警探睜開眼，目光落到他的臉上?！拔宜赖臅r候，你會這樣傷心嗎？”

威廉不想回答這種沒意義的問題?！澳悻F在不是活的么?！彼婉R爾斯的視線短暫交錯，又偏過了頭?！半m然我覺得你這種人連地獄都不會愿意接收，不過——等你死了，我就知道了?！?/br>
“好啊?！瘪R爾斯勾了勾嘴角，“記得到我的墓碑前告訴我，如果我還有墓碑的話?！?/br>
威廉輕哼了一聲，“你在這等我，有事？”

“我就想抱下你?！?/br>
“說真話?！蓖D過頭看著馬爾斯，他的腰就快被對方捏斷了?！澳憔拖袷恰徽l惹毛了，結果把氣撒到我身上。右邊到底有什么？”

威廉的敏銳出乎了馬爾斯的意料。他想了想，總結說，“一個煩人鬼，外加一個跳槽邀請?！?/br>
“跳槽？到什么地方？”威廉眼神狐疑，“我記得你是特工，而不是什么會計?！?/br>
馬爾斯在他的臉頰蹭了蹭鼻子。

“說話?！蓖吡颂咚耐?。

馬爾斯無聲地嘆息，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威廉的頭頂?！澳懵犨^一個叫「十分之一」的組織么？”

“沒?！?/br>
“那「被淹沒的十分之一」呢？”

“不是很清楚。他們是干什么的？”

“人種凈化，官方稱之為優生計劃?！?/br>
“……我以為現在是21世紀？”威廉怔了下。

“人類總是創意不斷?！瘪R爾斯笑了笑，“他們力圖在世界范圍內打造一個完整的人類基因庫，再從中挑選出百分之十的劣等基因，予以消除?！?/br>
“予以消除？”警探挑了挑眉，“是我想象中的消除么？”

“是的?！瘪R爾斯點頭，“他們的手法比想法更加創新?！?/br>
“所以，這樣一個……反人類的組織，在邀請你的加入？”威廉的表情兀地嚴肅，“告訴我你說了「不」?！?/br>
黑發男人的視線有些飄忽。

威廉瞪大了眼睛，自由的那只手攥住了馬爾斯的衣領?！榜R爾斯??？”

“我說了我需要考慮?！蓖瓷先シ浅Ｏ朐谒哪樕献嵘弦蝗?。馬爾斯為自己的說辭辯解，“一定程度的優生有它的意義，威廉?！?/br>
“哦？所以從什么時候開始，人類可以扮演上帝主宰別人的生死了？我是說普通人。地球還沒開始抱怨呢?！本奖粴庑α??！叭祟悆艋?、優生、種族主義，我不管它是打著什么旗幟，犯罪就是犯罪，而犯罪無可饒??！你聽見我說的了？”

威廉扯過黑發男人的領子把他的臉拉近，“馬爾斯，你現在還只是有些性格扭曲外加沒社會常識，但如果你選錯了邊，那就真的成了罪犯。而我討厭罪犯，我會抓住你，甚至殺了你，絕對不會傷心?！?/br>
“我猜到了?！瘪R爾斯凝視著威廉的眼睛，“所以我決定拒絕這個邀請。我不想你討厭我。我是說，雖然我可以把你綁起來關在屋子里，想怎么上就怎么上，不過那樣多沒意思？關在籠子里的動物總是沒放養的有活力?！?/br>
威廉的目光冰冷。

“我說了我會拒絕，你還是不高興？”

“如果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