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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掌柜的,你再看看這三枚?!?/br> 王掌柜兩眼放光看向印章。 “一百二十兩!你若愿意,這印章給你!”陳嬤嬤底氣十足,一貫的爽利。 “說到這個,mama且慢!我有事相商?!笨赐暧≌?,王掌柜面上笑容愈盛,朝陳嬤嬤問道: “容我問問mama,這印章是誰人所刻?可否給我引薦引薦?” 上回占了大便宜,他只顧著高興,這婆子又走得太快。待他回神想要問問清楚已是找不見人。 陳嬤嬤聽他言來,面色一變立刻警醒道:“這恐怕不行!我家公子不愛見生客!” 她一口回絕,完全沒得商量的神氣。她家夫人豈是隨隨便便,誰哪個都能見的! “mama別急,只管放寬心!”王掌柜忙道:“我只是瞧你家公子手藝實在了得,想問問倘公子愿意,我家鋪子可與公子簽下長約。日后公子的印章都有我們鋪子幫著售賣。而屆時簽了契約,印章的價格我可以給公子再提兩成!” 賺到甜頭的王掌柜,心里有他的小算盤。那日,那貴客問他要這印人的消息,他便轉了這心思。只道,這印人現不在城里,出外探親去了。待人回來,他定為轉告。 送上門的搖錢樹,他哪里會情愿讓這印人越過他去,直接與那貴客接上頭。他想著,且先瞞著,等與這印人簽上契約再說。 雖則這婆子穿著體面周正,這些印章亦皆非凡品??杉热荒脕硎圪u,想是需要銀錢。明擺著簽了約能得的更多些,沒道理不愿意! 熟料陳嬤嬤二話不說,裹了印章就要走。 簽甚么勞什子的約! 她家夫人若非不得時機,早已出府。也不知還能在這永州城里呆上多久!待這三枚印章全賣出去,她們的盤纏已是足夠。只要得遇機會,隨時能走。 何況,她們本是瞞著二爺行事,這契約一簽,還能瞞得住嗎! “誒!mama,mama,你這是作甚!咱有話好說,萬事好商量!”王掌柜見狀,攔住陳嬤嬤急道。 陳嬤嬤不理,只管要走。她如今對她家夫人的印章,有信心得很!永州城這么大,聚寶齋不賣,有的是地去。 “mama,mama!你瞧瞧,你這脾氣急的!這印章我可沒說不收??!至于那契約的事,不著急!你可回去問過你家公子再說?!?/br> “不必問!我家公子不會同意?!标悑邒呖跉鈭詻Q。 “好好好!這個且不提,咱們先把這三印章給了了?!毖垡娺@婆子戒心重,王掌柜暗暗嘆氣,只得迂回道。好歹先將這三印章入手,再行別的法子。 陳嬤嬤臉色稍緩,將印章又重拿了出來。這次王掌柜相當慷慨。不單沒議價,還多給了三十兩。顯見帶著些討好。 對這次的收獲,陳嬤嬤很滿意。她照舊話不多說便要離開。 王掌柜想了想,終是試探的問了聲:“mama,我們鋪子有位貴客,就是買了貴公子印章的那位客人。他對你家公子的印章甚為欣賞,想要與之結識交個朋友,你看你要不要” “不必!說了我家公子不見生客!有勞掌柜的代為回了?!标悑邒咝θ菔掌?,生硬的打斷他的話。邁步就走步履匆匆。 王掌柜不免生氣。但覺這婆子真不識抬舉!他嘴一撇,沖伙計遞了個眼色。那伙計便麻溜兒的跟了上去。 北院里,念卿與冬靈正等著陳嬤嬤,待她回來一起用膳。而今在念卿的堅持下,冬靈同陳嬤嬤會和她一起吃飯,同桌而食。 只她們等得,庚生年紀小,耐不得餓。念卿便先給他布了菜,讓他先吃著。 “庚生乖,且等會子,這圓子啊里頭熱著呢!仔細燙著了!娘給吹吹?!?/br> 念卿溫柔的摸摸庚生的小腦袋,拿湯匙舀了一枚水晶蝦丸給他輕輕的吹。 “嗯,庚生聽話!”他啄著腦袋,語聲歡悅。一對漂亮的眸子,卻是巴巴的看著念卿手上的圓子。 念卿一連給他吹了好幾個,放在他的小碗里。他埋了頭,歡歡喜喜的吃。念卿望著他,眼里怔怔心中柔軟。 不多時,陳嬤嬤回來。印章賣得好價錢,念卿與冬靈自然也是高興。陳嬤嬤隨后將掌柜的話轉述給念卿。 念卿點頭,直道:“嬤嬤做得對!” 她自是不會與生人見面,更不可能同聚寶齋簽約。她總是要走的!永州城里已沒有她的家。 聚寶齋里。 伙計垂頭喪氣:“小的給跟丟了!” 眼見東家黑了臉,他期期艾艾道:“掌柜的息怒!那婆子賊精賊精的!兩條腿還忒有勁兒,又是一雙大腳沒裹足,走得可快!那步子生風跟飛似,小的” “行了行了!”王掌柜氣得嘴直抽抽,一揮手沒好氣的喝道:“沒用的東西!連個婆子都比不過!還不趕緊的滾了!” 他心內叫苦。 這事委實太出人意料!以為萬無一失,何曾想,那婆子油鹽不進。唉!這下可好,沒撈著人,叫他怎么向那位貴人交待! 位于城中最好地段的一處別院內。程陽正向他的主子爺稟報情況。 “……屬下晚了一步。去的時候那婆子已經走了。屬下按主子的意思,將她今日拿去的三枚印章都買了來?!敝髯訝斢薪淮?,若有再見那印人所刻印章,不妨都給買下。 寧原把玩著手里的印章,面上有淡淡的笑意。 “只那掌柜說了,說是那印人”程陽覷著主子的面色,聲音低了些:“不愛見生客,給回了!” 寧原的手頓了頓,笑意微斂。 “可有問到那印人的居處?” “回稟主子,掌柜說他也不知道!說那婆子嘴緊得很,每次都是婆子自行拿了印章過去。收了銀子就走。問她什么,她都不肯說。只說她家公子不見生客?!?/br> 寧原笑一笑,卻是淡聲道:“你同那掌柜的說,若不能找到這印人,他那鋪子便不開也罷?!?/br>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br> 程陽退下。寧原看著手里新得的印章,微微瞇起了眼。 其實起先他只是一時興起。這印人所刻印章,遠算不得最拔尖的那一流。比之他收藏的其它名家手筆,這些印章,其技藝委實平平堪稱稚拙。 可偏也是這份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