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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杭州著手籌備婚宴相關。 先前,他幾近認定,愿望落空。 幸好,她依然是他的。 待看到秦茉把裙帶擰成麻花,他湊向她耳邊,淺笑道:“我早說了,要是青脊定我的罪,我便請求杜指揮使將你我關在一起。因此,得提前把你娶進門?!?/br> 此話混合了灼熱氣息,迅速燙得她耳根赤紅、心驚膽顫。 她情急之下,右手驟然前探,輕巧從容非手上奪過婚書,以令人驚愕的速度,展開利落步伐,人如踏云般滑過木臺之側,繞過一幫鎮民,溜了。 容非一怔,丟下一句:“按照禮法繼續!我去追!” 示意南柳北松等人留在原地,他擠開人潮,撒腿狂奔。 其他人傻了眼。 這又是在鬧哪一出? 青脊中人不曉得是否該將案件重要人員截住,紛紛請示林指揮使。 越王聞聲,插話:“林指揮使,陳年舊案也算告一段落。秦家后人與容家后人,于此并不知情,談不上隱瞞之罪。至于這姓龍的,為的也是情義,相信同樣重情義的你,更能諒解?!?/br> “這恐怕……”林指揮使遲疑。 “你就當給本王賣個順水人情,”越王笑容含帶一絲窘迫,悄悄窺望魏紫,恰好魏紫也望向他,目光相觸,他心下暖意頓生,補充道,“好讓我在……前掙點面子,實在不成,我去跟父皇求情,別計較了?!?/br> 林指揮使沉吟片晌:“既然越王殿下……” “頭兒!”杜棲遲急忙喚了他一聲,甚至沒用正式稱呼,猝不及防被一強勁力度帶了一下。 不須回頭,她猜出是燕鳴遠所為。 “麻雀,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別追究了!”燕鳴遠小聲勸道。 杜棲遲苦于他老插手干預,憋了許久的怒氣翻涌復至:“你真要為這些認識沒多久的人跟我作對!到底為何!” “這世上并非只有黑白對錯,他們本身沒做錯什么?!毖帏Q遠收起平素的嬉皮笑臉,義正嚴辭。 兩雙清澈見底的明眸對視,杜棲遲費盡時日和力氣強硬起來的心,再度因這肆意飛揚的面孔而有了些微動搖。 沒用的家伙!她沮喪之極,仿佛她仍舊是鑰華閣中弱小的小麻雀。 大半個月前恥辱的一幕重現眼前。 她喉底艱澀,回想自己一年來的晝伏夜出、浴血奮戰,而眼前的“天”字墨玉指揮使曾跟她爹說,總指揮使的位置遲早要留給她,屆時當爹的,沒準要聽女兒指令。她爹笑而回應,青脊歷來有能者居之,他絕無異議。 長輩們充分表達了對她的厚望。 一路走來,她真的走對了嗎? 燕鳴遠凝視她霧氣繚繞的杏眸,柔聲道:“我懂,你我其實一樣。咱們生在出類拔萃的家庭,成長于德高望重的師門,又有那么多人中龍鳳的師長,本就壓力重重。 “出門在外聽到的全是他們的光輝事跡,大伙兒張口閉口就是我們是誰誰誰的兒女,總覺自己生不逢時,沒有參與十八年前那場抵御外敵、平定內亂的戰爭,心心念念想闖一番事業。 “可你不覺得,正是那樣,你才要活得更寬容些?現在太平盛世,別沒事找事,容大哥和秦jiejie不過是普通人,想踏實過日子,難得有情人成眷屬,何不放他們一馬?你還小……” 杜棲遲怒道:“什么我還??!你比我大一歲罷了!” 燕鳴遠也火了,態度比平時更為嚴厲:“還頂嘴?我是你師叔!” 杜棲遲想起她初來長寧鎮的那天,他于眾人前給了她下馬威,夜里又將她叫至西苑,試圖哄她…… 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她再也把持不住,慪氣道:“別有事沒事擺架子!之前,誰口口聲聲說不做我師叔的!” 燕鳴遠先是一愣,隨后笑得捉狹:“這么說,你同意……與我一處了?” “沒、沒有的事!別瞎想!”她整個人如被火燒一般,憤而轉身。 虧得半張臉有面罩遮擋,不然,她這以冷面著稱的杜指揮使,遭人覺察臉上的紅意,可不是什么好事! ………… 秦茉手持婚書,火速往秦家方向飛奔。 因鎮民匯聚在集會地看熱鬧,沿途人影稀少,一派靜謐,唯有長寧河的碧色河水,漂浮著紅橙黃褐的敗葉,悠然東流。 秦茉步履匆匆,盡管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逃跑。 數年來的低調度日,使她不喜于眾目昭彰下受過多關注。 她需要緩一緩。 容非在她身后窮追不舍,讓她訝異的是,這家伙近來身手有了長進,似練過?至少,跑時穩健有力,不再氣喘吁吁,比起他跟著詐騙團伙入山林尋她的那回要好得多。 “差不多得了!給點面子!”容非邊跑邊叫喚。 秦茉原本有心與他聊上幾句,聽他這么一喊,頓時加快腳步。 跑至臥仙橋時,猝然間,灰色身影急速一晃,三人攔在道前。 秦茉定睛一看,心涼了半截。 盜門的人,果真不肯放過她! 由于她及時停步,容非立即追上,展臂將她擋在身后。 為首的那名灰衣中年男子,以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二人:“秦姑娘,敢問令尊從盜門帶走的秘笈何在?你們小夫妻做的是正經生意,留著無用,不如還我們?!?/br> 容非冷冷地道:“你們也就只敢在晚上干些偷雞摸狗之事!今時怎么有膽量于光天化日之下露臉?” 灰衣人暴怒:“你別以為你是什么家主,就無人敢動你!不就仗著幾個護衛武功了得么?” 他一使眼色,身旁兩人猱身而上,齊齊向容非抓來! 秦茉大體得知,盜門中人武功尋常,但勝在身手敏捷。她正想息事寧人,容非將她往邊上一推,繼而避過兩人夾擊。 他近日在八衛輪流指點下,拳腳功夫大有長進,應付武林高手無望,但對付盜門這種三流角色,居然有還手之力。 三人身影挪移,拳來腳往,勁風凌厲,叱喝有聲,斗了十余招。 眼見容非孤身與二人相拼,秦茉沒來由回憶起三個月前的山林里,面對幾名壯漢的圍攻,他強行摁將她于懷內,高舉左臂,強行替她擋了一棒子。 回想那一幕,心依舊會痛。 無論如何,她不愿他再為自己受傷了。 “罷手!”她當即從懷中拿出一本黑皮冊子,高舉過頭,揚了揚。 灰衣人一見,阻止道:“停!” 三人罷斗,各自中了兩三下拳腳,又怕丟人,死活忍住不去搓揉。 秦茉搶至容非身畔,眸底飽含關切:“還好吧?” 容非吃了兩拳,說不痛是假的,可他絕不當著對手示弱,逞強道:“沒事?!?/br> “秦姑娘早些拿出來就好,何苦折騰那么多?”灰衣人緊盯她手中之物,恨不得撲過來搶。 秦茉柳眉一挑:“按理說,因著我爹的關系,我該尊你們一聲‘師叔’,可你們多次暗中窺覬,實非長輩所為!” “我們只想要回秘笈,讓技藝得以傳授,別無他意,若有得罪,請姑娘見諒?!被乙氯藫Q了副口吻。 秦茉深知,這幫人肯花上數月在附近徘徊,不達目的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