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人神色凝重,再定睛一看,麻袋中人應為男子。 “這是何意?”越王皺眉。 “啟稟王爺,此人下午進入驛館,待了將近兩個時辰,后由顧指揮使護送回白塔村,屬下覺得可疑,前去盤問,此人語焉不詳,遂綁來聽候王爺發落?!?/br> 容非聽聞“兩個時辰”、“顧指揮使”等字眼,不禁彷徨——此人跟秦茉是否有關? 侍衛們將袋口松開,麻袋中露出一名嘴巴被塞了布團、頭發凌亂的老頭,約莫六十來歲,頭發半白,神情驚慌。 一人上前取走了布團,老頭大口喘氣:“你、你你們是誰!” “放肆!見了王爺還不問安行禮!”其中一侍衛怒斥。 “王、王王爺?” 越王淡然一笑:“老人家,本王不想為難你。只要如實道出,今日在驛館中的所見所聞,本王便放你一馬?!?/br> “不!要殺頭的!” 果然是為青脊辦事!容非與燕鳴遠互使眼色,燕鳴遠笑道:“你不說,越王爺照樣砍你腦袋?!?/br> 他長眉墨畫,明眸皓齒,笑容好看得惹人嫉妒,話未說完,右手看似無意地在榆木桌上輕巧一掰,竟掰掉了一角,斷口處整整齊齊,可見手勁驚人。 越王順燕鳴遠之意,特地板起了臉,冷哼一聲。 老頭嚇得渾身發抖,話也說不利索:“老朽……老朽……” 眾人揣測此人身份,樹上的南柳忽然輕聲道:“草藥味?!?/br> 容非心中一突,沉聲問道:“老人家是白塔村的大夫?” 老頭大概覺得這并非秘密,連連點頭。 “好,你不用說,我來問,這最多算是我猜對了,而不算從你嘴里泄密?!比莘菑娫~奪理,可此話乍一聽,并無多大問題。 老頭深呼吸,情緒逐漸緩和,又點頭。 “青脊請你去,是為救治病人?”容非勉力鎮靜下來。 老頭再次點頭。 “是位……十七八歲的美貌姑娘?”他難以控制嗓音中的微顫。 如他所料,老頭承認了。 “她!她什么情況!受傷了?生病了?她……”容非驟然前撲,兩手扶著老頭的肩,猛力搖晃,老頭快被他搖暈了。 燕鳴遠猛然記起,這回給他母親賀壽時,杜棲遲曾向勞神醫和小徒孫探討藥物問題。當時,神醫的徒孫筑昀說過,經過兩代人的努力,把祖輩毒|藥改良了,可協助青脊進行審訊,但他們缺乏試驗對象…… 原本,筑昀要跟隨杜棲遲來長寧鎮,為她祛除毒性,但杜棲遲為瞞騙燕鳴遠,自己偷偷回來,因而筑昀未曾隨她。 可怕的念頭從燕鳴遠心底騰起,他咬牙道:“那位姑娘可是吃多了藥,杜指揮使控制不住,讓你前去施針壓制藥力的?” 老頭大驚:“你如何得知!” 容非聞言,只覺天旋地轉,呼吸如堵,天地萬物幻作一片模糊。 這就是杜棲遲照顧秦茉的方式? 天知道不會武功的秦茉,孤零零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被他們折磨成什么樣! 容非深覺五臟六腑如被人狠狠擰了數下,幾乎要吐,恨不得撒腿直奔驛館,沖進機關重重的地下密室將秦茉抱出。 緊咬的下唇滲出了血,他回頭目視燕鳴遠,眼眶水霧氤氳,容色透出狠絕與堅毅:“燕少俠,這回別再說什么……你的麻雀會善待她之類的話!我!不!信!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 受到了蒙蔽的燕鳴遠,怒意并不比他少,他忿然道:“算我一份!” 容非向越王作揖道:“王爺,此人入過驛館秘道,或許……咱們能從他口中知道一點詳情。但鑒于他失蹤時間太長,易引起青脊注意,可否請王爺派人保他一家老小平安?” 越王已明其意,此舉一則為保護證人及家人的安全,二則變相要挾這名大夫,迫使他合作。 半個時辰后,大夫的家人被接到秦家北苑,接受越王守衛的嚴密看管;而大夫也在容非等人的反復詢問下,道出其在驛館的見聞。 如眾人所料,大夫自踏入地道,就被蒙住了頭,東拐西繞后,進入一寬敞的房間。大夫談及內里有四名女子,其中一白衣姑娘長發披散,躺臥在床,嘴上喃喃自語,卻一直處于夢魘,時而哭泣,時而尖叫,念念有詞,多為藥材或酒名。 大夫認出這是秦家姑娘,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而蒙了半張臉的女指揮使則讓兩名下屬按著秦姑娘,好讓大夫號脈施針。 過后,他們讓顧指揮使親自送他回家,并再三叮囑要他保密才離開,沒料到,過了半個時辰,他便被越王的人抓來了。 容非從大夫言語中得悉,秦茉居住環境尚可,因被灌下過量藥物,出現了神智不清的癥狀,經過一番救治,已然清醒過來。 他心痛之極,雖因秦茉暫時安好而放下心頭大石,卻更加堅定了要立即救人的想法。 不論她心里是否還有他,往后會是何種局面,他們還能否共度余生,他都下定決心,孤注一擲。 折騰了半夜,余人退下后,屋中只剩越王、容非、燕鳴遠三人。一燈如豆,人影微晃,各自沉默不語。 越王自知攔不住這情根深種的青年,嘆了口氣:“賀公子有何妙招,不妨直言,本王盡力配合?!?/br> 容非從胸前翻出父親留下的鑰匙:“我這兒有一鑰匙,與杜指揮使手中密匣的鑰匙孔大小相類,我計劃以假亂真,先迫使杜指揮使放人,屆時,請王爺將秦姑娘轉移至安全所在,確保她平安?!?/br> 他簡單闡述了盤踞在腦海數日的念頭,包括諸多細節,能獨自扛的,他自個兒扛了,盡量不牽扯越王、燕鳴遠,甚至八衛。 越王聽完,頷首:“大可一試?!?/br> 燕鳴遠拿著容非的鑰匙,細觀其紋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敢肯定,猶豫片刻,道:“我從師姐處學了點粗淺的易容術,逃亡時……也許能用得上?!?/br> 三人分工合作,完善細節,夜深人靜時,容非不便再回他那小院落,遂讓南柳跑一趟,知會一聲,自己則與燕鳴遠同擠一屋。 他已數日沒睡著,精疲力盡,困乏不堪,然而越到重要關頭,越難平定心潮。 洗浴過后,燕鳴遠脫掉外衫:“容大哥,你此行兇險萬分,我知攔不住你,只能幫你幫到這一步了?!?/br> 容非狐疑轉目,見他貼身穿著一件絲不像絲、銀不像銀的背心,更為惶惑:“你要做什么?” 燕鳴遠自行除下背心,露出結實的肌rou,“快把衣裳脫了?!?/br> “……” “我困死了!少羅嗦!快脫!”燕鳴遠瞪著他,動手去扯他的衣帶。 三更半夜,共處一室,這家伙……要干嘛? 容非驚慌之色乍現,急忙退到門邊,雙手死死捂住前襟,擺出一副誓死不從的架勢:“別亂來!我不好這一口!” “誰、誰要對你胡來!”燕鳴遠總算意識到此舉易招人誤解,氣鼓鼓地漲紅了臉,“你!滿腦子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 是誰二話不說剝了衣裳還撲上來扒他? 容非苦著臉,委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