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8
陽光透過窗紙灑照進來,映柔了男子半邊如玉的側臉。 “七娘,愿意嗎?” * 轉眼已是快一年過去,這一年來李卓洛派官員重修了決堤的大壩,江南地區的水患也得以解決。 而且李卓洛一直在揪出與黃太傅一派的亂黨余孽,在朝廷中也牽扯出了不少與黃太傅沾親帶故的官員,他一個個肅查追究他們的過往,凡是曾行不義之事一律不放過,慢慢地李卓洛的聲名在民間起來,越來越多的百姓擁戴李卓洛,夸他為圣明之君,江南一帶修建的祠堂神像甚至都隱隱顯出李卓洛和林杳杳的眉目。 乾封二年,百姓安居樂業,統治清明,民生蒸蒸日上,人們漸漸從鄭后統治時期的繁重賦稅中喘息過來,李卓洛政策開放,人們互相通商,商品經濟也得以發展。 先前在誅黃之事中居功甚偉的謝夢槐,卻拒絕了圣人的封侯賜官,告別朝廷后在民間消失了蹤影。 百姓聽聞此事紛紛覺得可惜,要知道謝家那可是代代出相,輔佐君王百年的世家,如今謝夢槐這樣不染功與名抽身離去實在令人感到遺憾。也有民間傳言說謝夢槐以前受過刑,身子殘缺才婉拒了圣人的好意,聽說謝郎君生得唇紅齒白,宛若仙人,這般凈朗優秀的人兒竟然身體有殘,真若白玉染暇,聞之痛心。 眼看著到了一年的中秋,李卓洛卻沒設宴邀請群臣,獨自一人緩步回了永寧殿。 花前月下,樹影婆娑,李卓洛邁入宮院,一進去就聞見了一陣陣甘醇的酒香,月下的女子背對著他,身穿煙霞銀羅花羅裙,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頸宛若上好的瓷器,李卓洛頓住腳步,不忍再上前去驚擾到面前這副宜動宜靜的美麗畫面,女子卻聽見響動回過頭來,看見他滿面笑容地沖他招了招手。 “過來啊?!?/br> 李卓洛拔腳走過去,只見月下擺了一張小方桌,里面的湯鍋紅白相間,一些東西在鍋里燃燃沸騰著,李卓洛不禁皺起了眉:“怎的在這做起來飯了?若是想吃什么,吩咐御膳房就是,不必在這自己勞累?!?/br> “你這就不懂了,”林杳杳拉著李卓洛在椅子上坐下來,雙手按住他的肩頭故作神秘地說,“這叫火鍋,你一定沒吃過吧?!?/br> “沒有...”李卓洛看向擺了一桌的青菜蛋rou,“這該怎么吃?” “你跟我學就是了,”林杳杳在他對面坐下來,看著他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咳咳,咱們在一起也快一年了,今日是中秋,是慶祝團圓的節日,我們...” 李卓洛挑眉:“我們?” “我們就在一起好好慶祝一下,一年前我在這石榴樹下埋了一壇酒,如今也該喝了?!?/br> 宮中鮮少有樹,這唯一的石榴樹也是寓意多子多福的,但這一年來林杳杳的肚子始終沒動靜,后來她也覺得無所謂了,反正她好好渡過了在原書中被折磨致死的那個冬天。從那之后她心情放松了許多,反正眼下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說吧! 雖然她也知道李卓洛為此承受了不小的壓力,滿朝朝臣都在勸他廣納妃嬪,傳承子嗣,但李卓洛向來對他們沒什么好臉,對此也一向不理不會。 雖說他只字不提,但林杳杳心里都明白,她一開始還覺得有些沉重,后來竟從中感到些甜蜜來。 他這般寵著她,什么都不愿叫她知道。 她甚至覺得就算她惹了再大的禍,他都愿意替她兜著。 反正在原書中他也沒留下子嗣,子嗣一事在這個時代雖說重要,但她相信,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什么邁不過去的坎,隨緣而落,不去苛求,一輩子并不長,兩人相伴的時間也有限,她也不想將兩人相處的時間都浪費在這些細末瑣事上。 “我還道你今日,要將你那一大家子都喊過來,什么謝夢槐林效...”李卓洛有些酸溜溜地斟了一口酒,“你上回不還說許久未見,要在中秋佳節好好聚一聚嗎?!?/br> “我當時確實是這么想的,可后來一想,”她突然站起來,朝他探過去身子,“你過來?!?/br> 李卓洛不明所以,但還是學著她的樣子將身子探了過去,林杳杳伸長脖子,迅疾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而后滿面羞紅地坐下:“后來想想,還是跟你在一起賞月最好,人多雖說熱鬧,但比不過跟你在一起舒服?!?/br>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晚上一定叫你舒服?!崩钭柯逍绷诵贝浇?,低頭攪著鍋里沸騰著的蔬菜,“這樣就能吃了嗎?” “你又這樣沒個正形?!?/br> 林杳杳臉更紅了,也不知是聞了酒香還是羞的,她夾起一塊牛rou,在面前小瓷碗的醬料里蘸了蘸便要送入嘴中,可剛聞見那味道她就感覺胃里一陣翻涌的難受,扶著桌子就干嘔起來,李卓洛臉上的戲謔立馬消失,將筷子一丟就趕過來扶住林杳杳,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緊張地問:“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可是吃的太油了?” 林杳杳撫著胸口慢慢直起身子,看著李卓洛緊張的神色,腦子里昏昏沉沉的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的月事...好像很久都沒來了吧。 她攀住李卓洛的手臂:“去...叫個御醫過來,我覺得我可能是...有了?!?/br> * 天上還下著小雨,山路上還有些潮濕滑膩,男子一身白衣,指節分明的大手撐著一把油紙傘,他滿頭烏發柔順地垂落在肩頭,傘下露出半張弧線流利優美的面龐,山風吹亂男子雪衣上的烏發,亂發縈繞過他雪白如玉的臉龐,縈亂了眉間中心的一顆殷紅的朱砂痣。 許多下山的小娘子看見仙姿翩翩的男子,都紅著臉竊竊私語,一邊下山一邊不斷回頭看他,可男子卻像是根本沒聽見那些議論聲一般巋然不動,依舊一步一穩地上山,黑色的烏皮靴踩過山路上的青苔,留下一個又一個平整的痕印。 山上蓬頭垢面的僧人遙遙站在一棵桂花樹下,已經等待許久。 聽見腳步聲他回過身來看向白衣男子,男子慢慢抬起傘,疏離又不失禮貌地沖他點了點頭。 “大師?!?/br> 僧人搖搖頭,捋了捋臟亂的胡子說道:“郎君最近瞧起來很不好啊,強行改命,終會遭到反噬的,郎君最近是否吐血日漸頻繁了?” “無礙,”謝夢槐依舊面容平靜,撐著一把油紙傘眉眼淡遠地看向僧人,“大師,近來她...有孕了,是不是以后也會安樂平安,再無性命之憂?” “也許吧...”僧人望向謝夢槐的眼神里染上了一絲悲憫,“只是郎君你以后...怕是...” 僧人看著眼前從容溫雅的男子,思緒突然飄飛到了一年之前。 男子也是這般神情淡淡地出現在他面前,卻是詢問如何破解那女子兇煞命數之法。 “她本就不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