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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李卓洛,我今日跟玉奴說, 我要跟他出宮了?!?/br> 林杳杳飛快地打斷他,像是生怕自己后悔一般快速出口。 “這是我早就設想好的生活,你知道的,我沒什么大本事,天生愛財,以后想做做生意,腰包鼓鼓,富甲天下。你需要的是一個端莊賢淑的皇后,日后你還會有很多宮妃,你心里要裝得下天下,就沒辦法那么隨心所欲地愛我一人?!绷骤描玫椭^,“跟你在一起,說來容易,壓力卻是來自于四面八方的,林家早已舉家獲罪,我連一個清清白白陪在你身邊的身份都沒有,又何遑論其他?!?/br> “就這些?” “這些還不夠嗎?!绷骤描猛?,“我本來就是打算逃出長安,做個普普通通小老百姓的,你也要選妃了吧,群臣勸諫你也不能不理,李卓洛,你要做個明君啊...” “夠了!” 他有些煩躁地擰起眉,她很久都沒見過他發怒暴躁的狀態了,他這段時間的溫良乖巧,甚至都讓她忘了他原本是一個怎樣的人。她下意識地抖了抖,抬起一雙顫抖著的清澈眸子看向他。 “你分明知道,只要你開口,這些都不成問題,為你抵御朝堂的壓力又如何,為你六宮虛懸又如何,那是我在意的嗎!”他的眸子里翻卷起淺淺的赤紅,“你就是仗著我離不開你,即使再相互折磨也舍不得放開,若是別人,我不會允許她將我的心這樣踐踏一次又一次?!?/br> 林杳杳一時語塞,偏開腦袋說不出話來。 “我一向睚眥必報,兒時你那樣折辱我,我早就想好了以后怎么折磨你,可當這一切真正來了之后統統成了虛談,我舍不得傷你一毫,就連說了將你送去軍營這種話,都能令我愧疚好久?!崩钭柯逖劬餄M是沉痛,“杳杳,我知道自己不能強迫你,我或許舍得強迫這天底下所有人,可唯獨不舍得強迫你?!?/br> “我從小什么都沒有,唯一愛我不將我當成怪物的阿娘死于鄭后之手,他們奚落我,嘲弄我,我自小心中只有仇恨,沒有人肯真心待我?!?/br>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她感覺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想要一個人的真心。只是我往前走再多步,你卻始終不肯向我邁出那一步,這一切都,成了枉然?!?/br> 他說完便放開了她的手,輕輕將她放下來轉身離去。 林杳杳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恍了神,方才兩個人還和樂融融地吃著飯,轉眼間又不歡而散。 這是她早晚都要面對的東西,她不能這么一直自欺欺人地和李卓洛相安無事下去。 可是她真的沒法向李卓洛保證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歡李卓洛。 或許是有點喜歡的吧。 可這喜歡只是她眾多喜歡中的一種,她無法像他那樣將一個人,當做是她身心的全部。 林杳杳默默拿起碗筷,麻木地繼續一口口往嘴里填東西,他等了她這么久,方才也沒吃什么,一會兒會餓的吧。 月色從窗欞里靜靜灑照進來,映白了在桌前獨坐的失神女子。 與此同時,十里之外長安城的一處小小院落里,一烏衣男子推門而入,看向在月色下怔然失神的白衣男子。 “家主,今日你進宮,李卓洛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謝夢槐轉過身來,神情冷漠淡然,一點也不似平常的溫雅隨和。 “我并未見他?!?/br> “謝郎君這是何苦,”烏衣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您為她做了那么多,她一點也不知道,還和您的仇人相處甚歡?!?/br> “住嘴?!敝x夢槐臉上表情更冷,“不該說的話就少說。還有,不要稱我為家主,殘破之身,不配做你們的家主?!?/br> 謝夢槐說完就拂袖進屋,月光拂過門前的一棵高大的青松投下翩躚倒影,也居高哀愁地見證了幾處的傷心人。 ... 在這一年春日剛來之時,大周天子李卓洛頒發圣令,羅列女帝鄭姝的罪過,并舉出罪證證明是鄭姝殺了周昭帝,統治了大周長達十五年的鄭后政權轟然倒塌。 不僅如此,李卓洛還公然表示鄭姝長久以來蓄養面首,在先帝還在時就與男子來往不清,行止不檢,如此行徑根本不配為大周國母,因此奪去先前的皇后封號,貶為庶民,以罪臣亂黨定處。 鄭姝見大勢已去,當晚自盡于牢中,也算是保全了自己最后一點顏面。這個女子,二十五歲登基為帝,四十一歲孤死于獄中,雖然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但其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確實在這個時代的女子中顯得不同凡響。 李卓洛沒有追究鄭姝自盡之罪過,算是為她保全了最后一絲體面,但即日起他便開始絞殺鄭姝一派的亂黨余孽,一時天下惶惶,因罪被抓入獄中的人數數以萬計,人人自危,生怕與鄭姝扯上一點關系。 唯一奇怪的是,先前的女帝寵臣林效卻絲毫無事,林效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可竟沒被貶官降職,相反,一向冷面無情的帝王對他態度甚至可稱得上...和藹? 對此,大家眾說紛壇,有人說林效也早就有了謀逆之心,這次李卓洛登基后他為了自保將兵權交還了李卓洛,因此保得了衛國公府的一條性命...還有人說,是圣人看上了林效郎君的meimei,不敢得罪未來的大舅子...甚至還有傳言道,是因為林效郎君生得美,不但迷惑了女帝,連冷血無情的新帝都把持不住了... 林杳杳嗑著瓜子聽著這些傳言,心想若是這些被李卓洛和阿兄聽到了,兩個人臉色得多精彩。 自從她上次和李卓洛不歡而散后,她在宮中的活動路線反而更自由了,她和李卓洛兩個人也再沒了什么親近舉動,他待她疏離客氣,就像是借住在自己家的客人一般。 她要在皇宮中散步游玩也沒人攔她,只是要是想出皇宮門還是不行。 林杳杳有些郁悶,可也不能直接去問李卓洛到底怎么想的,甚至琇瑩也被帶進了宮里來伺候她,她閑的發慌,每日在床上躺著吃了不動,半個多月過去臉竟然又圓了一圈,躺下來肚子上也隱隱有了贅rou,林杳杳一照鏡子才恍然驚覺自己過得有多頹廢,忙不迭地拉著琇瑩在皇宮里轉圈來補救。 林杳杳正想著事情,沒留神已經逛到了御花園,遠遠望去御花園中宮人手持傘蓋,千呼百應著一人在正中央。 李卓洛沒有什么后妃,如此看來這陣仗定是他本人,林杳杳覺得尷尬,正要悄無聲息地離去,突然見那群宮人中走出一個身穿粉色雙燕襦裙的少女,少女身姿輕靈,宛若雀鳥,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張臉粉撲撲的,看起來甚是活潑。 林杳杳很少在皇城里見到這樣的少女,一時間好奇便多瞧了兩眼,這一瞧便見李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