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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在子凡的茶水里下藥;是我命人闖進她的家,嚇破她的膽;是我將她一步步逼向瘋狂,一步步將她,徹底變成了個瘋子。聽明白了嗎?”響雷炸裂在頭頂,寧叔瞪大眼,生生退出幾步。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掛著無害笑容的方琰,心臟急速收緊,他痛苦地扶著桌椅,雙唇抖抖索索,“你、你這個畜生!”方琰收起笑臉,一步步走近他,“畜生?寧叔,我為什么會變成畜生,這都要拜你們所賜??!在你們眼里,寧子凡是人,龔維葉是人,而我,一個外人,就變成畜生,我活該被你們耍著玩,活該跪在雪地一整夜,死了,也無妨。是不是?哈哈……我不過是把同樣的苦還給你們。讓你們也來嘗嘗這挖心撕肺的滋味。我方琰做不成人,你們,一個也別想再做人!”他的恨連到天,怒焰燒心時,傷人的回憶在烈火中焚盡。他變成了無知無覺的瘋子,又有誰會為他自責的落一滴淚,道一句歉。他的家人也活該承受他的瘋狂,無尤無怨,是嗎?他不是善良的百姓,臥床不起的家人,流淚不止的家人,悲痛暈倒的家人,一幕幕呈現在眼前,只因他的瘋,他的癡,他的傻,他的愛。終究清醒,終究將一切化作了恨。他要讓當初毀了他的人一并嘗嘗這些滋味,傷心蝕骨,不該是只有他的專利。“你……咳咳……”寧叔氣得說不出話,捂著心口劇烈咳起來。方琰定定注視著他那張漲得通紅的臉,“寧叔,你也會痛嗎?你也會有難過的時候嗎?別人的感情對你來說一文不值,可以隨意踐踏,隨意侮辱。我當初如何求你,你還記得嗎?我真是沒想到,一個看上去樸實善良的老人會把事做得那么絕。寧叔,子凡有今天,要怪就只能怪你們當初心太狠,是你們自己斷送了該有的幸福美滿,親手將寧子凡送往她的極樂世界?!?/br>“我……我……我打死你這個畜生……”寧叔顫著身,惡狠狠地揚高手。方琰輕而易舉攔下他的手腕,用勁抓在手里,目光兇狠,“怎么,還想像三年前那樣,將我打出這屋嗎?你以為,我還是原來那個可以讓你任意打罵的方琰嗎?”一揮手,將他推倒在椅子上。方琰快速彎□,“寧守全,我方琰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今日的這些懲罰是你們該得的。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會讓寧子凡一輩子做個見不得人的瘋子,一輩子瘋死在精神病院,永遠別想出來!還有你,一個星期內,最好給我滾出這里,別讓我再見到。否則,我不會因為你是什么老人家就放過你。什么是真正的心狠手辣,別逼我做給你看!”寧叔一腔怨沖到頭頂,他剛想起身,卻顫巍巍跌向椅邊,大口大口喘著氣,張著手,想抓住什么。方琰瞥他一眼,在老人挨到他腳邊時,邁開步,走向天井。寧嬸在此時回到家,望見傲氣睨人的方琰時稍有一愣,卻從人縫中瞧見自家老頭子跌在地上,痛苦地喘息。她驚叫一聲,“老頭子?!卑伍_人群,沖向寧叔身邊。扶起他,寧嬸從他懷中掏出藥,慌忙想塞進他嘴里。卻見寧叔死死掙扎兩下,揚高頭,一口大氣沒出來,軟軟癱在她懷里。寧嬸慌了神,抓緊他手臂,猛晃幾下,“老頭子,老頭子,你別嚇我。老頭子----”方琰帶著眾人頭也不回地出了院門,入冬天寒,他攏高衣領,一張白皙容顏掛上冰雪寒霜,遠遠透著冷清。“老頭子----”一聲凄厲、嘶啞的尖叫沖破小院的束縛,劃破蒼蒼青天。一抹冷艷攸然在唇角漾開。他深深體會著兩個字所帶來的快意和痛苦----解脫。37章凌晨五點,緩緩睜開眼睛,黑蒙蒙一片,誤似深夜。撐起身子,靠坐在床上,點燃一根煙,看白霧升騰,更覺孤寂。三年,重重壓在心口的大石被敲碎,分塊卸下,當沉甸甸的重量消失后,心里便落下了好大一塊空檔,無法填滿。是該結束了啊,他的恨。為何卻無法抬起腳,重新出發。林舞遙給了他一個機會,樂聲悠揚的餐廳,燭影搖曳間,輕聲慢語,“方琰,我們結婚吧!”他一驚,抬眼相望,林舞遙盈盈目光中有著難以忽視的認真?!拔柽b……”“方琰,已經兩年多了,你還打算讓我等多久?”“舞遙,”方琰輕晃酒杯,淡黃透亮的香檳在杯壁來來回回畫下深深淺淺的弧度?!叭绻@是你的愿望,我會做到??墒?,舞遙,你該明白,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法愛上你。我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傷害你?!?/br>“我知道?!绷治柽b低下頭,淺淺嘆息滾到嘴邊又勉強地咽回肚里去,“你想說的,我都明白,就當是我的生日禮物,給我一個婚禮,好嗎?”“舞遙……”“方琰,一切都結束了,對嗎?我不想讓你再痛苦下去?!彼斐鍪?,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背,“如果有什么是一時忘不了的,沒關系,那就用一輩子來忘記好了。我等你?!?/br>方琰輕笑,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很多事情她都知道、明白,卻不說破,等他回頭。適時的給他一句安慰,一句了然于心的暗示,如果,如果沒有那個人,他想,他應該會愛上林舞遙。“你……想清楚了嗎?要一個不愛你的丈夫,一段毫無感情的婚姻,這些,真是你想要的嗎?”他的話很殘忍,卻只想用這僅有的利器來打消她的念頭。為了她將來的幸福,為了他……小小的貪念。他是該娶舞遙的,不管是為了誰,他都必須答應她的要求。他欠了面前這個心思細膩、善良聰慧的女孩。那條命,如今的方琰,全是她一手所造。如果她堅持,他會娶她。卻無法,欺騙自己,欺騙她,來談一個“愛”字。所以,他要她在這一刻清醒,哪怕這方法太殘忍。苦澀的笑容攀爬上嘴角,林舞遙堅定信念?!笆??!?/br>半點火星燙到手指,方琰掐滅煙,掀被走下床,拉開窗簾,幾盞路燈亮出微弱的黃光朦朧一片。百米外那條漆黑的小巷掩在夜色中,看不真切。那個人,已經,不見了。從寧子凡出事那天起,空蕩蕩的小巷再也沒有那個孤單的身影。從此,他變得更加孤單。兩個人站在線的兩頭,一直不停朝相反的方向走。手里牽著線,線繃的越緊,越是渴望,渴望有一天,繃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