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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那年,小凡跑到山崖邊玩,差點掉下去。我當時緊緊抓著她的手,心里就有一個念頭。絕不、絕不能放手,就是死也不能放手。放手,就再也見不到小凡了;放手,就再也聽不到她喊我‘維葉哥’了。不能放手,哪怕和小凡一起掉下去,也絕不能放手。我本著這個信念,支撐了一個小時。當大人們趕到抓住小凡的胳膊時,他們要我松手,可我辦不到,那雙手就像長到一起一樣,我怎么也不肯放。不管是不是會給他們的營救帶來麻煩,不管爸媽怎么打我、罵我、求我,我就是不放手。死死抓住,胳膊疼得快要斷掉,也絕不放手。當他們終于把小凡救上來時,我的胳膊也脫臼了。我知道,我這一生和小凡都牽扯不清了。我愛她,用我的生命來愛她,絕不摻假。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給她,最終她選擇了要我放開對她的執著,我也答應她。這就是我愛她的方式?!?/br>微風吹動白楊葉的舞動,帶來絲絲涼意。長長的麥道,送來熟麥的清香,久久無法離去。小凡,你愛上了另一個人,我已經不能再隨意地守候你,卻可以祝福。哪怕那個人、那個人是--龔維葉頹喪地躺下,閉上眼睛。他愛的悲哀,從沒有人屬于過他。做一個傻傻的夢,傻傻地希望他愛的兩個人能永遠幸福。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方琰躺在他身邊,替他蓋上薄被。“維葉,有機會,帶我去見見你的父母吧!”夜,持久的深沉,握不住的手,在心里牽絆......一生,好長,我這一生,和你,也牽扯不清了。31.共眠(下)聽著轟隆隆的車輪滾動聲,窗外熟悉的景色映入她的眼簾,卻一閃而逝,留不下半點印象。寧子凡坐在歸家的火車上,腦中全是方琰幾天前留下的話。那種急切的聲音,不給她半點追問的機會,在知道維葉哥就住在她家的情況后,一句簡單的謝謝,毫不留情地掛上了電話。第二天,她打到方琰所在的公司,卻得知他請了假。打他的手機,總是關機。就好像一個斷線的風箏般,失去了聯系,她找不到半點線索。方琰,你是怎么了--隱隱有一種答案浮出水面,她未加思考,就跑到火車站,買了車票,登上歸家的火車。她不敢細想,不愿細想,卻又不得不想。有什么隔離了他們。模糊的鏡面中,有一張看不清的臉停在那頭。她不敢去追尋什么答案,一切都那么荒唐可笑。不過是她多余感情的胡思亂想,她勸自己不要下什么定論。也許,也許什么都沒有。只是一場巧合。方琰和維葉哥成為朋友是巧合,方琰不接自己電話卻三天兩頭和維葉哥見面也是巧合,方琰急著想知道維葉哥的情況更是一種--也許,事出有因吧!男人一向把友誼、兄弟看得比愛情重要,不是嗎?只是沒想到他們兩個本該是敵人的人,卻能成為至交好友。算了,男人之間的友誼她永遠也搞不懂。有時候僅僅是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成為一生不離不棄的摯友。別想了,寧子凡,就快到家了。維葉哥和維雪該有多驚訝會見到她,爸媽又該有多高興女兒的到來。她該喜悅的不是嗎?寧子凡強扯出一個笑臉,聽著耳邊到站的廣播,邁下火車。只要那個人、那個人--笑著張開雙臂,告訴她,這是一個驚喜......提著大包小行來到家門口,預想的局面一一上演,維雪大叫著喊來年邁的父母??蘅尢涮渲g,她抹去母親眼角的淚水,捋過父親耳鬢的白發。一番關切的問候之后,她問起一直未出現的維葉哥。“我哥在路邊守夜呢!和方大哥一起?!本S雪挨近子凡身邊,摟著她的胳膊。“方、方大哥?”寧子凡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還是來了。“我說小凡,你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那個姓方的,和你到底是什么關系?!蹦赣H擔憂地問道。“我們,只是朋友?!闭娴闹皇桥笥?,快要連朋友都做不下去的朋友。“只是朋友?只是朋友他怎么會大老遠的跑到這種鄉下地方來??此拇┲?,就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小凡啊,不管你和他怎么樣,也不該不知會我們一聲,就讓他來我們家。你這讓維葉這孩子該有多難過。你明知道他......”母親的絮絮叨叨,她一句也未聽見。滿腦子只有一件事--她抓起維雪的手,“維雪,我們去找維葉哥,好嗎?”“好??!”維雪笑著拉她一塊兒向麥場走去。一路上的說說笑笑,她也只是敷衍應對。只是了解到一件事,在她告訴方琰地址后的第二天,他就來了她的家。甚至沒告訴她一聲。“真沒想到,方大哥和我哥處得很好呢!嘻嘻,他們應該是情敵??!可是我哥在他來之前,連一點笑臉都沒有呢。哼,子凡姐,你可讓我哥傷心了好一陣呢!后來,方大哥來了,你不知道他們在一起的相處有多融洽,雖然常會拌嘴,可是我看得出,他們兩個人都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我哥也會經常笑逐顏開呢!方大哥也是,表面上酷酷的,誰也不愿理的樣子,可是知道我哥帶我去釣蝦,沒有喊上他一起,他發了好大的火呢!真是小孩子脾氣。昨天方大哥一晚上沒有回來,應該和我哥談開了吧。唉,男孩子就是好,一場架,一頓酒,什么仇都消了。不像我們小女生,總是愛記仇。哈哈......”寧子凡再也聽不下去了,加快腳步,她現在只想早點見到--天際的曙光穿透白楊的縫隙,溫柔地灑在相偎共眠的兩人身上,金光閃閃地刻畫安詳的睡顏,就像一幅天使著手的畫卷,美到讓人屏息,不愿清擾。枕在男人手臂上的龔維葉,側身而臥,貼近他胸膛的面龐上有著微微的笑容止在嘴角,舒適、滿足的恰似得到上天的眷顧一般,不愿離夢。方琰身子稍稍斜向他。一臂伸長任他相枕,另一只手搭在他腦后,似要將他抱住般的珍惜。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金燦燦的麥子,綠意盎然的楊葉,都在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