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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獵。那一抹代表著英烈之血的藍金帛帶在他額發之下端正佩著——是望舒之子,北境軍之主顧茫。而在他身邊的,是黑衣金邊,衣袍翻飛的羲和君墨熄,以及藍衣金邊,一臉輕狂的望舒君慕容憐。“拿活人煉魔獸,也是夠惡心的?!蹦饺輵z嘖舌道,“比我還下作,我服了服了?!?/br>墨熄則召出率然,騰蛇入空,將困鎖著這些人祭的黑魔囚籠重重盤踞,猛地震作碎片!“逃?!彼痛购陧?,對那些驚疑交加的人祭們說道。祭品們愣了好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猶如池中的魚群一般開始焦急地涌動,有人雙手合十,叩天拜地,大聲嚎啕。墨熄命一支御守分隊護著他們往安全的地方撤去,一時間盡聽得這些人涕泗橫流道:“多謝……多修仙君……”那個懷有身孕的美人席連連作揖,被重華御守修催促她快走,她才含著淚,又回頭望了他們一眼,而后轉身離去。然而,就在顧茫以壓倒性的力量將這一支燎軍鎮壓,釋放人祭時,忽聽得天空中鳴響起一聲凄厲破天的樂響——顧茫是所有人里對這個聲音反應最快的,他聞聲一驚,猛地抬頭:“風波?!”遠處一個半虛化的人影掠近,亦是御著劍,立于高空的。那人一襲白衣,衣襟不羈放蕩地微敞,手中握著一把白帛飄飛的銹銅色神武。他抬起臉來,端的是一張清俊面容,黑眸熠熠,笑容張狂。這一回便連墨熄和慕容憐都驚呆了。“顧茫???!”立在御劍之上的那個半虛影竟是顧茫??!而且是年輕的、英姿颯爽的、未受任何黑魔淬煉的顧茫!“這、這是怎么回事?”慕容憐驚道。但墨熄卻只在瞬息的怔愣后就立刻明白了過來,他雙目微紅,緊盯著那個故人的身影,低啞道:“九目琴……”“什么?”“燎國國師的九目琴?!蹦ǖ?,“琴里藏著九只眼睛,每只眼睛都是一個修士的力量?!彼f著,指尖微微發著抖,陷入了自己的掌心里。聲音因為沉重的恨,而被壓至幾不可聞:“這一只是用顧茫被剝離的重華之術煉成的?!?/br>慕容憐:“?。?!”他轉頭去看顧茫,但顧茫卻沒有過多的神情,好像“剝離”兩個滿是血腥與痛苦,意味著囚牢里被剖皮斫骨,靈力生生拔出的痛,與他并沒有什么關系似的。顧茫只是盯著那個半虛幻的,能夠使用重華法術,能夠召喚神武風波的“自己”。片刻,無比冷靜道:“看來國師雖在暗處cao持著血魔獸的重生儀式,但此刻也坐不住了,竟派了我來對付我自己?!?/br>“……”“我好像還挺俊的?!?/br>“……”慕容憐道,“一般吧,比我差那么一點兒?!?/br>顧茫笑了一下,剛想說什么,就見得“自己”又舉起了嗩吶,指尖按著嗩吶眼,那個架勢顧茫再清楚不過,他立刻揚眉喝道:“都開辟音結界!”他身后的修士們紛紛依令行事,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速度都這么快的,陣法陸陸續續只開到一半,“顧?!北阋汛淀懥饲?。“啊——!”嗩吶之聲雖單薄,卻穿云透日,瞬間卷遍了整隊軍陣。那些來不及開結界陣的人發出連聲慘叫,一下子從御劍上跌落,倒在了地上,有的被神武之音逼得七竅流血,有的則支撐不了片刻便昏迷過去。顧茫暗罵一聲,他自己雖然恢復了神識,但靈力終究是回不去了,他能召喚的只有魔武匕首,可是匕首單打獨斗效用雖厲害,在軍陣之前卻完全比不上風波的聲音。場面瞬息間一片混亂,而就在此時,那些原本被壓制的燎國魔修暴起反殺,戰局立刻從一邊壓倒反了過來。一些燎修追上了落在尾端的人祭,將那些尖叫著的蝶骨美人席又陸續抓了回來,一個一個地往靈力爐里投下去。那爐子里的熔流顏色已經極亮了,不遠處重生陣地里,血魔獸的虛影也越來越鮮明。“再抓!再抓一些!”一個高階燎修近乎瘋狂地大喊道,“就快重生了!它就快重生了!還差一點點!”墨熄欲召吞天現世,可吞天實力太過強悍,一年可召的次數其實就那么幾回,他早已用到了極限。再加上前一次與慕容辰對抗,吞天損耗過大,此時竟并不能一下順利召出。然而,就在這危急時刻,墨熄聽得身后傳來了另一聲破陣之音。他驀地回頭,顧茫亦是吃驚回首。奏響這破陣樂的人是……慕容憐???!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在外面趕路,來不及趕回去碰電腦遼,今天滴感謝和明天一起整理遼~啵啵,愛你們鴨!☆、188、戰魂山的武器同是望舒家的子嗣,慕容憐自然也有自己的樂修神武,只是他素來不喜歡,所以幾乎從不召喚它。可是這時,他腰際靠著一把龍鱗皮面的神武胡琴,對上顧茫的眼神,慕容憐瞪他道:“干什么?看什么看!不許笑!”“……”顧茫沒有笑。他只是沒有想到,原來慕容憐也有這樣一把可以以一人之音震破三軍的神武。慕容憐揚手一揮,滿弦拉響。只聽得胡琴之聲嘹亮,與對面的風波嗩吶一起,兩道聲線猶如看不見的蛟龍各自破水而出,激烈相撞,風雷滾涌!這是樂修后嗣之間的對決,誰也不曾輕率,慕容憐一雙桃花眼瞇著,盯著對面那個自己熟悉的“顧?!?,白皙的手揚拉著絲弦。那聲音越來越尖利,越來越狠絕,這兩股力量絞殺一處,所有人都被那絲竹金石之聲震得耳膜嗡鳴,靈流翻涌。這兩個人的樂聲猶如蛟龍動波,時而慕容憐的胡琴占了上風,時而又是那個顧?;糜暗娘L波力壓一頭。這樣的拼殺雖不似兵刃相見一般血腥,但其中兇險卻是絲毫不輸。慕容憐回腕揚弦,琴聲驟峭,而顧?;糜霸趲自S的遜色之后,忽然瞇起眼睛,嘴唇微微離了嗩吶,真正的顧??闯龆四?,立即出聲提醒,喊道:“當心??!”慕容憐驟然警惕,拉滿弓弦,就在他的琴聲達到一個臨點時,“顧?!币幌玛H目抬指,仰頭吹響了最尖銳的一聲音!“錚!”陡然間一道音波爆彈,慕容憐低頭,嗆出一口血來。顧茫驚道:“慕容憐,你怎么樣?!”慕容憐舔著唇齒間的鮮紅,陰沉地抬頭,喃喃道:“沒事……死不了?!?/br>他森然看著對面的“顧?!?,而那個“顧?!被糜耙膊⒎菗碛兄傻牧α?,激烈相斥之下,被波彈得虛影俱散,化作模糊不清的霧氣,最后竟慢慢地消失不見了。人群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