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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墨熄心中暗悸,他原以為慕容楚衣若要復仇也只會針對岳鈞天一個人,卻沒成想場面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對小蘭兒道:“你先在這里待著,我進去看看里頭是什么情況……”小蘭兒卻一把拉住他:“哥哥,你不要去!那個白衣服的哥哥……那個白衣服的哥哥是壞人,他殺了岳伯伯??!”墨熄驀地一驚:“慕容楚衣已經將岳鈞天殺害了?!”“嗯……嗯嗯!”小蘭兒含淚點頭,“岳伯伯拿血祭了那一池妖怪之后,就,就很虛弱,連話都說不出來。先生和辰晴哥哥都在幫他輸靈力……但那個時候,我就瞧見白衣服的大哥哥表情好兇,不太對,好像在猶豫什么……我剛想提醒先生,那個白衣服的哥哥就忽然動了手……”“他、他一下子就殺了岳伯伯,又召出了很多竹子做的武士,到處殺人……先生和辰晴哥哥去阻止他,他也……他也根本不聽……”“先生怕打不過他,就給了我藏身符,讓我先跑出來躲著。我、我怕極了……跑出來的時候,先生和辰晴哥哥都已經受了傷……”小蘭兒越說越惶然,澄澈的眼睛里盈滿了恐懼又傷心的淚水,睫毛一合就簌簌地滾落,“我躲在外面,能聽到洞里的聲音,一開始還在打,但是到了后來……”她稚嫩的嗓音越來越低,低到了極點之后,忽然因悲傷而爆發,哇地大哭起來:“后來就什么都聽不到啦,先生也沒有出來找我,辰晴哥哥也沒有出來找我!是壞人贏了,是壞人在這個洞里……”她緊緊環著墨熄的腰身,仿佛生怕失去最后一個可以信賴之人,仰頭含淚道:“羲和哥哥,你不要進去。會被殺掉的……嗚嗚嗚……你不要像先生和辰晴哥哥一樣……你不要去……”墨熄聽了,禁不住地齒冷。慕容楚衣殺害岳鈞天是易事,可收場卻難,岳家的仆從也好,親眷也罷,誰都無法坐視不管。難道他為了脫身,連江夜雪和岳辰晴也——墨熄低頭對小蘭兒道:“我必須進去?!?/br>小蘭兒一下子就又淚水盈眶了:“嗚……”“但我一定會出來。你先躲在這里,我——”小蘭兒卻激烈道:“我不要!我不要再躲著了!”“……”她一邊哭一邊抹淚:“我都丟下先生跑掉一次啦,我不要再躲著了……羲和哥哥你要進去的話,就帶我一塊兒進去吧?!?/br>墨熄見她情緒激動,小手緊拽著他的衣角,無論如何也不肯松手的樣子,又見四下里尸橫遍野,竹武士踢踢踏踏。他知道小蘭兒受到刺激容易暴走,她的狀況已經很不穩了,若是無人抑制,只怕會愈發失控。于是道:“那你跟在我身后。但是一定要聽我話,不要自己行事,明白嗎?”小蘭兒連連點頭。墨熄將她從懷里放下,她便搖搖晃晃地跟上墨熄的腳步,兩人一同打開石門,進了那陰風陣陣的渾天洞。這個積尸洞窟很深,一路行去,兩邊盡是岳家仆伺的斷枝殘骸,洞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是管家伯伯……”“陳阿娘……”小蘭兒因曾跟著岳辰晴回過岳府,所以在這一條血路上她認出了不少人,而每認出一個,她緊攥著墨熄衣角的手就顫抖上一分。墨熄不得不提前給她施了鎮心術,以免她承受不住刺激忽然暴走。小蘭兒淚汪汪地:“羲和哥哥,我好怕……”“別怕?!?/br>但墨熄心里其實也已晦暗到了極點。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接下來會瞧見誰的尸首,萬一是岳——“岳、岳……”墨熄血液驟冷,驀地順著小蘭兒指著的方向看去。不是岳辰晴。但他的心依舊狠狠一沉。是岳鈞天和岳鈞天的弟弟岳詠成!這兩位曾經在重華王都叱咤風云的王侯就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腦袋和脖子僅存著一點皮rou相連,血還在從斷裂處流出來,但噴涌的鮮紅已經沒有了,只剩下時斷時續的血線,滴滴答答往下淌著。這兄弟二人的面部都定格在一種極度害怕又憤怒的表情上,可死亡已經帶走了他們臉上的血色,這讓他們的臉瞧來就和紙糊的假面一樣,于渾天洞中透著絲絲鬼氣。小蘭兒發著抖,緊緊靠住墨熄的腿,小聲哽咽道:“嗚嗚……怎么辦……”墨熄一邊盯著小蘭兒看,一邊低聲安慰她,但這種安慰也只是他能給小蘭兒的,他并不能給與自己。這一路下來,死的人已經太多了,岳家帶來的人幾乎全家盡沒。他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看見江夜雪或者是岳辰晴的尸首。慕容楚衣的仇恨與狠戾遠遠超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祭祀時又忽然發生了些什么,以至于再一次刺激到了慕容楚衣的內心,才致使他這樣大開殺戒。但無論怎么樣,慕容楚衣殺了這么多人,局勢都是再也難以挽回的了。“羲和哥哥,江先生他……”墨熄抬手輕輕止住了她,帶著她接著往前走,不過兩人的動靜都放輕了很多。岳鈞天的尸身都在這里了,祭祀的積尸地定然已離得很近。果不其然,當他們走到一個龐大滴水的鐘乳石后面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就自空曠的洞xue內傳了出來——“我與你的仇,你自己心里比什么都清楚,用不著我再一一與你羅列?!?/br>慕容楚衣?!兩人從鐘乳石后側身而望,幾乎是看出去的同時,墨熄就本能地抬手一下捂住了小蘭兒的嘴,悶住了她幾乎出口的大叫。小蘭兒幾乎要崩潰了。只見翻涌著怨靈之息的血池旁邊,慕容楚衣持著長劍,一襲白衣背對著他們。而在他面前,兩個人皆以被束縛法咒所捆,一個坐在木頭輪椅上,面色憔悴而蒼白,正是江夜雪。他已被慕容楚衣打至重傷,藕色衣裳染得血漬斑駁,本就已經殘廢的腿腳更是鮮血淋漓。另一個則跪在旁邊,滿臉是淚,一雙眼睛大大地睜著,除了驚懼與痛心之外,那雙眼睛里承載最多的竟是茫然。這不是岳辰晴又是何人。岳辰晴一直在嘶啞微弱地喃喃,這種喃喃猶如抽空魂靈后無謂的重復:“……不要殺他們……求求你……不要殺他們……”江夜雪則抬起眸子,悲傷地看著他:“楚衣……”“說了多少遍,你不配喚我的名字?!蹦饺莩伦志涠纪钢?。江夜雪道:“……小舅?!?/br>慕容楚衣一拂衣袖,劍眉怒豎:“我也不是你小舅!”江夜雪閉了閉眼睛:“岳家就算有諸多不好,我……爹,他就算做過再多錯事,這么些年……也終是與你一同生活。你心中便有再多的想法,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