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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茫坦誠地點了點頭:“很疼?!?/br>“……”“你進來的時候,太硬了,太熱,又很……大,所以特別疼?!?/br>“……”墨熄一時間像被鯁住了,什么話也說不出。他真形容不出來這是一種什么感覺,他第一次從顧??谥姓\實地表述他們第一次云雨時的感受,居然是在顧茫記憶支離破碎后。盡管他并不遲鈍,他能從顧茫當時的反應力看出自己其實做的并不那么溫柔,因為顧??蘖?,顧茫后來沒有辦法動彈,甚至還有血……但當他理智回歸,又是無措又是心疼地親吻著師兄的發心,喃喃著和他道歉的時候,顧茫睜著那雙含水太多的黑眼睛,墨黑的眼珠轉過來,將他的年少青稚盡收眼底。他的顧師兄,他的顧茫哥哥,渾身汗濕,一身狼狽地在他身下,卻對他說:“……沒事的,不疼?!?/br>顧茫說不疼的時候,長長的眼尾都還是濕紅的,鼻音也很重,嗓音因為身體的無力而顯得尤為柔軟。他到底還是他的顧茫哥哥,好面子,能包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會不會真的讓他心愛的小師弟難受,盡管他自己并不那么的舒服。刺激是有的。但怎么會舒服呢?他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又不是天生就要被人占有的,他也根本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萬花叢中過不留一點紅。他連去青樓都不過是個幌子,每次只聽個小曲嘻嘻哈哈調笑兩句就溜走了,他還要去打雜洗碗,去賺那一點點可憐的貝幣,換些點心,換點什玩,好哄那小少爺別再為了家庭的陰云而難過。他一直都在“哄”著墨熄。甚至連這件事上,他也是矢口否認了自己的大部分的痛苦,而笑著承認了自己少部分的歡愉。“只有……疼……嗎?”顧??粗?,心里忽地模糊地生出了些不確定。盡管墨熄也沒有太明顯的表情,聲線也一直都壓得很正常,但顧茫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他就像一株比墨熄早生了許多年的桂樹,一直在為墨熄遮風擋雨。而墨熄是一棵柏,一棵松,一棵隨便什么天生了不起的樹種。墨熄的落魄也好,無助也罷,都只因他還沒有徹底成長。顧茫就在此之前一直護著他,對那些企圖把這棵樹苗摧折的狂風怒目而視,搖著滿枝芳華說,別欺負他了,有什么沖我來。后來這棵松柏長大了,成了參天巨木,可年少時在他身邊陪伴他的那顆桂樹,因為天生就只是一棵桂而已,它還是那么小,并不能與他比肩。這是命注定的東西,生來就寫好了結局。桂木漸漸地開始仰望柏樹,開始活在柏樹的陰影里。再后來,爭也爭不過那些高大的樹木,得不到養料,也汲取不到陽光。它再也開不出什么燦爛的花來了。再后來,它爛了根,它枝葉蜷曲,它枯萎了。沒誰會相信這樣一株佝僂羸弱的小樹,曾經為它身邊那顆接天蔽日的參天巨柏遮過風雨,擋過霜雪。只有它自己那腐爛的木頭心臟里,還記得柏樹還是一棵樹苗的樣子,那么弱小,青稚。于是當它某一日倒下來了,化為泥化為塵化為土,它還是選擇成為他腳下的春泥,它還是習慣性地、自不量力地想要照顧他。顧茫照顧墨熄,便是這樣一種刻入骨髓的,根深蒂固的本能。所以哪怕他失憶了,他還是能在這種時候,敏銳地發現墨熄的不對勁。他最終還是在猶豫后,對墨熄說:“不,也不是只有疼?!?/br>顧茫頓了頓,又思忖道:“我覺得我是喜歡的。那感覺很好?!?/br>顧茫抬起臉,那張因為回憶旖旎而猶帶春色的臉龐望著他,顧茫說:“我好像是被你需要的?!?/br>墨熄一下子頓住了。“被你需要……很好?!鳖櫭]p聲說,“不是恨,不是發泄,你能從我這里得到快樂,我覺得……很好?!?/br>墨熄輕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嗯?!鳖櫭D曋ǖ难劬?,那神情竟和當年的顧師兄有七分相像,“我在說我那時候的感受。就是你弱冠的那一夜,我都記起來了,一些感受我想不明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另一些,我知道我很喜歡?!?/br>心像是被重重擂了一下,自從顧茫叛變后,墨熄就一直在迷惑顧茫曾經對待自己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常常覺得顧茫從前是在敷衍自己,是在應付自己,是隨意與自己玩樂,或者被纏得沒有辦法。而當這一聲“喜歡”跨過八年的歲月長堤落至他耳畔,他忽然不知當如何適從。“我一直住在你這里,沒有幫過什么忙,還總是惹你生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我還能這樣讓你喜歡呢?”墨熄怔了一下,最后倏地起身,他喉結攢動,眼眶微紅地瞪著他:“誰、誰說我喜歡你了?”顧茫道:“可我記得你在夢里,是高興的?!?/br>“……”“盡管你好像很兇,好像很生氣。但我能感覺到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br>“……”顧茫道:“你喜歡和我做那件事,對不對?”這是墨熄第一次在失憶后的顧茫面前如此的兵荒馬亂。他耳朵尖紅得像要滴血,卻還繃著自己的冷臉。“那,那都是你胡亂做的夢,我看你是藥吃多了,夢和現實都分不清了,你……”話驀地頓住。因為顧茫顯然不認為墨熄說的是真的,而他說又說不過墨熄,也不會想到其他任何的法子,所以他循著本能,忽然起身,一手扯過了墨熄的衣襟,將他拽下來,而后重重噙住了墨熄的嘴唇。嗡地一聲。渾身的血都在一瞬向大腦急速而去,墨熄霎時間眼前仿佛江海浪涌,一片空白。就像曾經多少次發生過,而墨熄又多少次夢回過的那樣--顧茫摟住他的后頸,將他攬下來,濡濕的唇瓣貼上他的唇瓣,含吮著磨蹭,潤軟的舌頭探進他的唇齒之間與他交纏,纏綿翻攪在一處。縱使他們之間的關系再是分崩離析,身體的反應卻是真實的,這親吻和夢中一樣令人意亂情迷,漸漸地,兩人的呼吸都不由地急促起來,熏得周遭空氣都變得那般灼熱。正當顧茫情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