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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鳳樓眼神冷冷地看向攝像頭,毫不掩飾滿心憤懣和滔天殺意:“你們有什么資格,要求無辜的人為你們付出生命?我的將士們又憑什么——要去為這些根本不知尊重他們的愚人們白白送死?”“退一萬步說,凌之臻不是一名軍校生,更不是我的兒子,而是一個普通平民——那么,普通人就是微不足道的、就是必須為國家的利益白白付出所有的了嗎?!”“凌某人二十二歲入伍,迄今為止整整三十五年過去,大大小小共經歷過一百四十余次戰斗,取得過不計其數的戰功和勝利,保護過帝國上上下下無數生命,如今卻連我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凌鳳樓拿出一份文件,將它翻過來展示在鏡頭前——那是一份由首相提請、再由皇帝陛下親署的任命書,鏡頭清晰地拍下了里面重中之重的“帝國元帥”四個字。然而,凌鳳樓一字一頓道:“我宣布,我,凌鳳樓,拒絕就任帝國元帥之位!”一片嘩然之中,凌鳳樓漠然起身離座,削瘦挺拔的背影看上去就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未等人們從這一番震撼的言論中回過神來,又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烏托邦人尚未平靜多久的和平生活——鄰邦之中剛剛完成政權更迭的烏蒙帝國開始不安分了。新的烏蒙皇帝是個不折不扣的狂熱好戰分子,這次他帶軍在兩國邊境處突然發起軍事挑釁,意圖在烏托邦內戰乍平國內局勢未穩之際攻其不備,占領烏托邦帝國重要的能源星球搖光星。正在鄰近星域巡防的第二軍團迅速趕來應戰,第四軍團隨后應援出戰,如今兩軍正處于膠著的對峙狀態,然而……據可靠消息,有重要的軍部高層在此次行動中受了重傷。這個人是誰?是傅云澤嗎?——僅僅幾個小時之后這種猜測就被否定了,因為傅少將親自站出來同親自披掛出征的烏蒙皇帝交涉,就說了一句話來表明軍部的態度:你要戰,那便戰!到底受傷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如今國內這般情勢之下,軍部的應戰該作何解釋?全軍士氣是否能一如既往?各大媒體的風向都為之一變,然而除了海藍星原軍事長官湯上校爆冷門晉為重整編制后的第五軍團的軍團長之外,始終沒能挖掘出更猛的料來。然而在這個時候,往常最活躍作風也最親民的第六軍團卻顯得有些反常的沉寂。不為別的,只因為受傷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家不靠譜的軍團長——壯烈地英雄救美,啊不,是美救英雄、并在漫漫追妻路上成功邁出了關鍵一步的澤帕。☆、第60章【六十】【六十】“哈哈哈,小子,餓不餓?”“……”“喲,還挺硬氣,是不是?我這兒有塊面包,你想不想吃???”“……”“嘖,不吃是吧?行!大爺我成全你!”對方輕蔑地哼了一聲,揚手把面包一拋,丟進了腌臜污穢的泥地里,轉身離開之前也沒忘在他身上補一腳:“臭小鬼,還當自己是個少爺哪?不吃就不吃,哼,你呀,抱著你的骨氣餓死在這里好咯……”天色漸漸暗下來,這片荒涼的廢墟里再也沒有其他的人聲,耳邊能聽見的只有簌簌雪落。他安靜地在雪地里趴了會兒,身上凍得麻木,傷口漸漸覺不到痛了。氣力慢慢恢復了些,終于他艱難地撐著身子爬了起來,一點一點爬到那塊被雪覆蓋了大半、又半截浸在污泥里的面包前,安靜地看了一會兒……他從地上抓起一捧雪,塞進了嘴里。雪是什么滋味兒?甜的還是咸的?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吃第一口時的如獲至寶和強大的求生*,卻幾乎忘了那徹骨的冷,牙齒格格打戰,舌頭被冰碴子擦出了血,他咬著舌尖,魔怔了似的飲那溫熱咸腥的液體,最后回到被機甲摧折破壞、又被大火燒成斷瓦殘垣的廢墟——曾經的家——那里,艱難地刨了刨,在斷墻下面前刨出一個洞,低頭鉆了進去——好歹能擋一擋外面的風雪。那天夜半時分竟然發生了地震,他沒逃出去,因為他根本沒力氣挪動半步了,連續三天的饑餓已經快要了他的命。人可能不怕苦,可能不怕累,可能不怕凍,可能不怕疼,但是都怕餓。他唯二的親人已經永遠葬身在了這片廢墟之中,再也不能伸手給他溫暖和食物,他漠然閉眼,覺得自己恐怕就要回到他們身邊了。然而……他以為除了廢墟就什么都不剩了的家,竟然還有一樣東西沒有毀在災難里,并且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怎么的,落在了他眼前。那是父親曾經三令五申不許他碰的東西,父親說,只有當他足夠強大,或者是被逼上絕境不得不爆發,才能駕馭住這樣的東西。于是,那個時候,他就…………那是澤帕記憶里,最后一個挨餓受凍的日子。嘲風存儲倉內的干糧救了他一命,嘲風存儲器里關于機甲的知識則教會了他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機甲戰士。從那時起,十三歲的澤帕就開始通過星網的雇傭兵任務和一些零工掙錢養活自己,同時如饑似渴地吸取關于機甲的知識和經驗,三年之后,他已經是一個頗有名氣的雇傭兵;到二十歲考入帝國第一軍事學院時,在星網上的澤帕已經難逢敵手。他再沒為錢的事情發愁過,因為他完全有能力讓自己過得舒舒服服;但是他卻深深記住了挨餓是什么滋味兒,也深深地……怕了那種滋味兒。那一天是他很多年內都不愿回想、卻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去一遍遍回想的,他曾經差點因為饑餓放棄尊嚴,但是最后他忍住了;現在他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家伙,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自己做事的底線。他吃得了苦,但也會享受生活——不好好享受,怎么對得起這短短一百幾十年的人生?尤其是在吃的上頭,澤帕從來沒有委屈過自己。然而……他再沒有感受過,那年那月他抓起第一捧雪塞進嘴里的時候,那樣一種近乎幸福的、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當然已經能吃飽了,而且還能吃得很好;但是……他逃不開那時的那片陰影,從那之后,無論他再吃什么,都不像是為了填飽肚子或者享受美食,而像是僅僅為了逃避那與死神貼面的一刻,逃避……來自心底的恐懼。所以在那樣的情形下見到宣驍,澤帕覺得很有趣。哦,當然,那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只是第一次單獨會面罷了。在那之前更早的時間澤帕就見過宣驍,也從旁人那兒聽過很多這個冒冒失失的年輕人的事情——出身高貴的帝國世家,又是嫡幺子的身份,自然也是父母千嬌萬寵的公子哥兒,可這家伙仿佛天生少了根聰明機靈的筋,還就不喜歡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