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要去哪兒QAQ？”

溫辰揉揉他一頭小軟毛：“小亦要回家，爸爸也要回家?！?/br>
溫曉亦睜著懵懂的眼睛看著他：“爸爸也要回到你的爸爸mama家里嗎QAQ？”

溫辰動作一滯，想起了記憶里早就模糊、只能通過照片和影像想念的那兩個人。他笑了笑道：“爸爸已經沒有爸爸mama了，很早就沒有了?！?/br>
溫曉亦還不太能懂這個“沒有”的意思，溫辰拍拍他的小肩膀：“寶貝，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給了你寶貴生命的親生父母是有不一樣的意義的。爸爸沒能被自己的親生父母養大，所以爸爸希望你可以，他們都會疼你愛你，好好照顧你的，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溫曉亦才別別扭扭地點了點頭，溫辰松了口氣，隨即拿出通訊器來，調出一張照片給他看，正是湯上校最寶貝的那一張。溫曉亦看著照片里的兩個人有些呆住了，他指著上面胖嘟嘟的娃娃說：“這個寶寶，和我長得有點像！”

溫辰溫柔地告訴他：“寶貝，這就是小時候的你啊，這個抱著你的人就是你的mama?！?/br>
“媽……媽？”

這兩個字對年幼的溫曉亦來說還太陌生，畢竟這幾年來他的生活里沒有mama，只有溫辰爸爸，但是他見過其他小玩伴們的mama，香香的，軟軟的，會笑也會發脾氣。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張屬于女性的溫柔容顏——當然，觸手處是涼涼的光屏，不是溫暖的人體溫度。溫辰緩緩地告訴他：“寶貝不見了，這幾年mama很傷心，很著急，她很想很想寶貝，一直等著你回家，所以生了病，只有見到你，她才能好起來。寶貝要去看看她嗎？”

這一次，溫曉亦沒有猶豫多久就點了頭。溫辰松了口氣，抱起他走出房門——外面等著的，是忐忑地揉著軍帽、眼眶通紅的湯上校，和眉頭漸漸舒展的溫如水。誰知溫曉亦一見湯上校就驚訝地叫了一聲，然后還一本正經地敬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軍禮，奶聲奶氣道：“長官，你好！”

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大人們都有些驚訝，湯上校深吸了兩口氣，盡量做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乖……乖寶寶，你認識我嗎？”

溫曉亦特別驕傲地說：“我們幼兒園的老師教過的，您帶著很少很少的士兵打贏了海藍星保衛戰，是海藍星的英雄！”

湯上校抹了把迅速漲紅的臉，他這輩子聽過不少夸獎，但是絕對都沒有這一次來得震撼。溫辰趁機把這個小粉絲交到了他手里，看著湯上校一時間手足無措的模樣，微微一笑——看來，讓兒子接受他的新家，也不會很難。

這樣總算可以了卻一段心事了，之后就……回去吧。溫辰一抬頭，恰好撞上溫如水的視線。仍是那雙溫和沉靜如星辰大海的眼眸，在過去的這些年里曾給過他多少信心、幫著他堅定自己的信念……但是此刻，溫辰竟然有些不敢去看。

☆、第47章【四十七】

【四十七】

自從上次被堂哥按著親過摟著親過壓在床上親過之后，溫辰再見著溫如水就會止不住地心虛。這怎么講呢？原來是，溫如水看他的眼神太坦蕩了，坦然地把愛意流露在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里讓他看見，而溫辰自己……他根本都還不想面對事實好么！

……不，不是不想面對“堂哥對我有非分之想”的事實，而是不想面對“堂哥對我有非分之想而我居然不知道怎么拒絕”這樣一個更加嚴重的事實→_→……一想到這個溫辰就頭疼。不，才不是被堂哥打動了心什么的，只是覺得拒絕他會很奇怪……但是不拒絕好像更奇怪Σ(っ°Д°;)っ？！

溫如水看著他糾結來糾結去，又被他無視來無視去，忍了又忍最后還是覺得無需再忍了，找了個機會開口道：“你不用躲我?！?/br>
“……”溫辰愣了愣，好半天才叫出一聲哥。

溫如水涼涼道：“我又不會強迫你做出什么你不愿意的事兒來，你躲我做甚么?！?/br>
聞言溫辰簡直窘迫，想辯解說自己沒有那樣的意思，溫如水卻并不給他插嘴的機會：“你是不是認為，我會用親情要挾你答應接受我的感情，因為如果我這么做，你根本沒法拒絕？”他對著溫辰苦笑：“在你心里，堂哥就是這樣下作的人么？”

溫辰急道：“當然不是！”——可是接下去要說些什么呢？他不知道，也想不到，一時間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很久很久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最后溫如水幽幽嘆了口氣。這一聲聽得溫辰心頭一跳，可是沒等他開口，就聽溫如水道：“我如果要下手逼你，這幾十年里我早就動手了，根本不會讓你有機會去愛別的人！”

溫辰被他說得心頭一緊，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原來他那么早就動了心”。溫如水沒有再看他，臉上掛著十二萬分的落寞，輕輕道：“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回家之后，該怎么樣便還怎么樣，就可以了?！?/br>
溫辰有片刻的愣怔，又聽溫如水繼續道：“無論如何，我總是你哥?！?/br>
這話里的意味真說不上是慶幸還是悲涼。溫辰眼睜睜看著溫如水大步流星離開，忽然就覺得……心里的某個地方，疙疙瘩瘩地不舒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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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上校雖有心帶兒子回家給妻子看、待愛妻病愈之后一家三口共享天倫之樂，然而如今形勢緊迫，內戰在即，他現在是海藍星軍事基地的總負責人，根本無暇顧及小家。因此經過商議，溫如水與溫辰會帶溫曉亦去榮耀聯邦，但在此之前他們會陪他返回海藍星，先去看過湯夫人的情況。

路上他們醞釀了不下一百種解釋，開門見山的，措辭委婉的……但是在見到湯夫人之后，一句話也沒用上。這個憔悴瘦弱、連年精神狀況失常的女人一看到溫曉亦就呆住了，眼淚順著消瘦的臉頰滾落下來，顫顫巍巍地對著孩子張開手：“是湯圓嗎？是mama的湯圓嗎？”

在路上的時候溫曉亦還有點發愁，爸爸是他崇拜的大英雄無疑讓他多了些放松，但是生病的mama，他有點想不出來會是什么樣。不過，當眼前這個明明淚流滿面、卻笑得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的女人對他張開雙臂的時候，他一下子就認定了：這就是mama，mama就是這樣的！他有點想讓她抱，但是人小腿短是被抱著進門的，在湯上校懷里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才轉頭問爸爸：“mama叫我湯圓嗎？”

湯上校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用另一只手將泣不成聲的妻子抱進懷里，和兒子緊緊摟在一起，然后才輕聲回答兒子的問題：“是的寶貝，mama給你起的小名就是湯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