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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蔥……”……程淮義到家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了,家里唯一一盞白熾燈亮著,蘇默在門口踮著腳望了又望,老遠見到他,就像一顆炮彈一樣撲進他懷里,把他撞得一個趔趄:“哥哥!”程淮義一只手臂挎著一個洗的看不出顏色的大包,一只手接住他:“哎呦,這是誰家的小羊呀?可把我頂倒啦!”蘇默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哥哥身上,但兩只手扒著他堅決不肯放。“好像重了呢?!背袒戳x艱難地拖著蘇默往家走,“待會兒給哥哥看看,是不是也長高了?!?/br>僅僅半個月沒有回來,程淮義卻覺得自己已經離開了太長太長的時間。門框上上次給蘇默量身高的印記似乎要比他走之前顏色更深。蘇默幫程淮義把包放進去,就急切地拉著程淮義的手站到了門框邊,仰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我看看,還真是長高了一點,以前在這,現在到這了?!背袒戳x拿指甲在門框上劃了一道印子,讓蘇默看,“你看,長了這么多?!?/br>蘇默摸摸門框上高了一厘米的印記,高興得不行,一直跟著他哥問:“那我不會長成矮子了吧?”程淮義把蘇默做好的菜端上飯桌:“不會,你好好吃飯就不會。以后還能長得比哥哥還高呢?!?/br>蘇默笑瞇瞇的:“那倒不用!”也許真的像程淮義說的那樣,蘇默從此開始像根青青小竹,拔節抽條,迎風見長。到小學畢業的時候,他已經長到一米七了,再也沒有過去小豆丁的樣子了。只是和他哥一樣,長手長腳,怎么也長不胖,看上去瘦骨伶仃。細細的四肢上頂著一顆大腦袋,像顆豆芽菜。程淮義有些發愁,拎著蘇默沒有幾兩rou的手臂晃悠:“怎么就這么瘦呢?這手腕一拗就斷了吧?飯都吃到哪里去了?”蘇默雖然已經有了少年的樣子,但在他哥面前還是依舊愛撒嬌,用另外一只手去戳他哥的肚子:“哥哥還不是和我一樣瘦!哥你飯吃哪里去啦?”這是程淮義難得休息的一天,他在暑假找了個給初中生補課的活兒,今天那個學生生病了,他就不用去上課了。外頭太陽毒辣的很,正是八月份最熱的時候。兩個人躲在屋子里,把席子鋪到地上,躺著吹風扇,一動都不想動。這兩年他總是忙,不是在學習,就是在打工,一到假期更是白班晚班連著上,很久沒有這么悠閑的在家里陪過蘇默了。他一會兒揪揪蘇默軟軟的發梢,一會兒捏捏他的耳垂,心里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軟綿綿、粉糯糯的小朋友怎么突然就長成一顆豆芽了呢。這顆豆芽還好脾氣地隨他捏,過了一會兒還湊過來問他要不要吃冰棍,他去買。正當蘇默神神秘秘從他的小盒子里掏硬幣的時候,門被拍響了。他回頭狐疑地看了眼程淮義,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呢?他繞過地上的程淮義去開門,門外站著兩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那個女的一見到他,眼睛就“刷”一下亮了,嘴里嚷著“像!真像!”手就伸過來抓他。蘇默被嚇得倒退三步,立馬要把門給關上,卻被那個男的用手抵住了,他一雙眼睛探究地打量蘇默,問他:“請問,這里是姓蘇嗎?”程淮義已經跑過來,一下子把蘇默拉到自己身后,把他擋得嚴嚴實實:“你們找誰?”男人客氣地笑了一下:“我們找蘇稻?!?/br>“找我媽?”蘇默扒著他哥的肩膀,露出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對男女,“我媽都死了好幾年了?!?/br>“蘇稻死了?蘇稻是你媽?”女人上前要扒拉開程淮義,抓他身后的蘇默,被程淮義死死攔著,“干嘛?干嘛?你們什么人?”女人怎么都抓不到蘇默,停下來倚靠在男人肩上,居然哭嚎起來:“我的孫子喲,我是你奶奶呀!”“奶奶?!”程淮義和蘇默,頓時雙雙愣在了原地。狹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張長條凳讓那對夫妻坐。蘇默局促地坐在另一張方凳上,雙手緊握不知所措。程淮義抱著雙臂站的稍微遠一點,冷眼看著這對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爺爺奶奶”。“我,我不知道,我媽從來沒跟我說過……”蘇默有些不安地抬頭去找程淮義,發現他哥站得遠遠的,臉硬的像塊石頭,并不看他,于是他更不安地低下了頭,吶吶地說。“沒關系,以前是爺爺奶奶找不到你,你媽也不告訴你,你才不知道的?,F在爺爺奶奶找到你了,就會好好照顧你的?!狈教m抬起衣袖擦擦眼睛,想要去握蘇默的手,被蘇默躲開了。蘇默猶猶豫豫,還是問了個自己很好奇的問題:“那我爸爸呢?”蘇默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小蘇稻就沒對他說過他爸爸,蘇稻不提,他自然也不敢問,時間久了,早就意識不到人都應該有父親。等蘇稻死了,他自自然然地也就以為他爸也早死了。莫建國偏了一下頭,拍拍自己的妻子,才轉過來和藹地對蘇默講:“你爸爸叫莫學聞,現在在一家大企業工作,太忙了。所以才讓爺爺奶奶來接你回家?!?/br>“回……回……什么家?”蘇默驚得舌頭都要打結了,他好好地待在家里,這兩個人想要他去哪?要不是蘇默一直躲,方蘭早就撲上來抓他的手他的頭了?,F在一聽蘇默這話,方蘭“嗷”一嗓子,又嚎上了:“我可憐的大孫子喲,都沒有回過家喲!我們莫家的孫子喲……”那尖細的聲音,像把鉆子往人腦袋里扎。一直抱著手臂站在一邊的程淮義終于走了過來,臉上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戾氣,聲音像從寒冬臘月傳過來的:“你們莫、家、的、孫、子?”蘇默從來沒見過這樣兇狠的程淮義,程淮義總是溫和的,寬厚的,帶著一點微微的和善的笑意,教大家都喜歡他、佩服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噙著冷笑,面上帶著譏諷和嘲弄。蘇默有些害怕,他悄悄向程淮義靠近一點,伸手去握他的手。那只手冷冰冰的,在八月的暑季涼得像浸過冰水,冷浸浸地反手握住他,用力到蘇默幾乎以為程淮義要捏碎他。程淮義像一只被人侵犯了領地的老虎,齜出了他的獠牙:“既然是你莫家的孫子,那蘇默怎么姓蘇呢?蘇阿姨死了,沒人管他的時候,你們又在哪里呢?沒養過,沒管過,就能白得了個孩子呀?”莫建國有些生氣:“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這個小孩子知道些什么?我打聽過了,你是照顧了我孫子一些時間,我們家會表示的?!?/br>程淮義冷冷笑出了聲:“哈,看來打聽的很清楚啊。既然打聽那么清楚,那你知不知道蘇默現在是我的弟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