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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把好友排在自己的前面,這讓周良安如何能忍,當年的他不知道主動挑釁過多少次。 而最讓他氣惱的,便是那個看起來溫和儒雅的好友,骨子里卻是個腹黑的,明面上每次看都是被他逼得應戰,但實際上那家伙就是想在大家面前出風頭。 按理來說,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家伙,周良安是不應該跟對方成為好友的,可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他們斗著斗著竟然就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過即便是承認了對方的才華,認可了對方的人品,年少氣盛的周良安也是沒想過與對方和平相處的,但那個家伙不知怎么得,就偏偏找上了他。 其實若是他當年堅持一下的話,也不會被引誘,但整個白鹿書院說實話,就只有對方這么一個人能被他放在眼里,所以對于那蹩腳的理由,周良安還是沒有猶豫的應了下來。 他童年最好的朋友跟他說過,他這輩子或許再碰到那人的時候就注定要被毀了,但他卻并不這么覺得,當年不,現在也依舊不。 雖然他的仕途確實是毀了,本來可以金榜題名,跨馬游街的他,只能被迫的停在會試門外,可若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人生的道路永遠不只是有仕途,做官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但對他來說,卻絕不是如此。 若說他真正后悔的,就是沒想到好友去世的會那么早,讓他很多話都沒有來得及開口說,這遺憾才是一輩子沒法彌補的。 周良安現在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快六十歲的人了,在這個平均壽命并不高的古代,他可以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悄無聲息的沒了。 他原本也不打算再教學生,早五年前他就已經不開學堂,打算單純的過著養老生活了,這五年來,無論誰過來請,都沒有改變他的想法,哪怕是他自己的兒子。 不過當林如海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周良安卻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當年好友曾邀請過他做自己兒子的師傅,也就是林如海的師傅,可他直接就給拒絕了。 因為那個時候他正陷入人生最狼狽的境地,自尊心極為強烈的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接受好友的幫助,哪怕他知道對方是真心的看重他的才華和人品。 對于這件事,當年的周良安一直認為是正確的決定,哪怕那個時候他是真的狼狽到極點,就連飯都差點吃不起了,可現在的周良安卻已經后悔了。 只是這世上的事就算是再遺憾也挽回不了,尤其是好友那么早就去世了,更是沒有辦法也沒有機會。 即便是現在他應了林如海的邀請,過來給他兒子做師傅,那也無法彌補當年的遺憾,不過只是稍作慰藉罷了。 可這個想法,在看到林子軒的這一刻似乎完全改變了,周良安望著面前這個小小的還很稚嫩的少年,總覺得自己似乎看到昔日的好友。 不僅僅只是容貌上的相似,更多的還是氣質上,是骨子里某些特質的相似,他甚至有種感覺,這是上天給自己彌補過往遺憾的機會。 “周師傅……” 林子軒不是個沒有耐心的人,別說是這么一會,他就是在這里站上半個時辰,也不會覺得怎樣。 只是瞅著周良安目光一直盯著他,臉上神情變幻不定的詭異模樣,難免讓他覺得心里有些毛毛的,忍不住就喚了對方一聲。 “剛剛林管家已經說了,我是你父親為你請來的師傅,以后就由我來教你,我這個人沒什么太多的規矩,你也不用太緊張,像平時一樣就好……” 被林子軒的話喚回神來,周良安的眼神柔和了下來,說話的聲音很是平穩,并不如何嚴厲,倒顯得很是和藹。 若是讓周良安以前的那些學生們看到,怕是各個都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估計都得以為周良安是突然中邪了。 要知道這個時代教書的師傅很少有和藹可親,和學生們打成一片的,正所謂嚴師出高徒,基本上大多數師傅都喜歡把體罰,當做教學生的重要手段。 周良安倒是不怎么喜歡動戒尺,也不怎么打人,不過他教學生,一向也都是很嚴厲的。 他教出來的那些學生,對他尊敬的同時也都很怕他,就連那位已經中了進士,現在正于外地做官的也不例外。 一般來說,教學生的時間長了,慢慢就會形成自己的一種風格,很難改變的過來。 其實周良安沒見到林子軒之前,也沒想過要改變自己教學生的方法,因為他并不覺得那有什么不好的,他學堂的成材率就很能說明一切。 不過瞅見林子軒這張酷似自己昔年老友的小臉,那周良安真的是很難硬的下心腸,而且也不愿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師傅模樣。 他更想能與這個小少年像是朋友一樣的相處,這會讓他更能回憶起昔日的美好時光,填補他曾經的遺憾和悔恨。 “周師傅,我們今天要學什么?” 望著對面這老先生不知怎么的就柔和下來的神情,還有那看著自己越發怪異的眼神,林子軒張了張嘴,只覺得聲音都變得有些艱澀。 一開始對方剛進來的時候還好,可不知道為什么,時間過去的越長,對方就變得越發的不對勁,這老先生看著他的目光,總像是在透著他看別的什么人。 想到昨日林如海說的,這位老先生與自己的祖父是好友,莫非對方是在透過他回憶他的祖父,這倒是有可能,畢竟父親也說過自己和祖父長得挺像的。 只是以后若是一直這樣的話,那有這么個先生,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不過瞅著對方這模樣,大概是往好的方向發展,或許他不用在暗中計劃著如何把對方給氣走了。 畢竟他現在似乎還有一張臉作為優勢,能讓這位老先生對他格外的寬容幾分,若是換了一個先生,這樣的優勢那估計就沒有了。 這么想著,林子軒倒是淡定了下來,對于周良安的目光也不覺得如何了,反正就是看幾眼,他也少不了一塊rou,因此而多些特殊待遇反倒是福利了。 “今天我們先不講課,第一天認識,我們可以聊一聊,你……叫子軒是吧?這名字是你父親取得?” 雖然面前的少年還只是個小不點,甚至還是自己的學生,但周良安用得卻是相對平等的語氣,更是難得主動的找尋話題。 要知道往日里,他是絕對不會與自己的學生如此閑聊的,除非對方已經出師了,要不然他的姿態一向都是擺的很高的,畢竟要努力塑造師傅的威嚴。 只是這一次顯然是要例外了,對于當年好友的孫子,長得極像好友的孫子,即便是周良安已經年紀很大了,經歷過無數的風浪,可當他真面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態。 “對,我叫子軒!不過這名字不是父親取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