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吊死的女人、滿屋子的血,自然都是伯莎嚇唬人的手筆了。 就她身為記者時接觸過的那些罪犯而言,雖然他們不怕違法,但大多數都很迷信。特別是像比爾·賽克斯這種歹徒,其實他比誰都怕死。 而穿越之前的伯莎可沒少因為社會新聞接觸這些迷信手段,其實這些神神叨叨的女巫、神婆,還有吉普賽人,她們管用的伎倆比誰都科學。所謂的“血”,無非就是姜黃和食用堿碰在一起發生的化學反應。 伯莎給托馬斯寫信,就是要他再次雇傭那兩名吉普賽女郎幫忙做事。 她們事先在主臥的地面、墻壁和家具上涂滿了姜黃,然后再把食用堿用溫水化開往上一潑,便顯現出了像血一樣的紅色。 之后賽克斯等人進門,完全被眼前的畫面驚嚇到,根本沒發現兩名吉普賽女郎偷偷繞了過來,關上房門后笑著拋跑開。 賽克斯腹部的“刺傷”也是如此。個頭小的吉普斯姑娘仗著自己身形靈活、室內昏暗,在安全地帶虛晃幾下,等賽克斯放空了子彈才大膽靠近,把姜黃抹到他身上的同時又潑了堿水,刺過去的匕首完全是障眼法罷了。 至于窗邊吊死的女人,其實就是舊衣服加臟抹布,但架不住賽克斯他們自己嚇自己不是? 這樣的把戲在二十一世紀都能讓很多人上當受騙,更遑論現代科學剛剛處在起步階段的維多利亞時代。 眼下賽克斯擺出一副認栽的姿態,正和伯莎的意:她也不打算報復比爾·賽克斯,這人還有用。 報復對伯莎沒有任何意義,比爾·賽克斯在她心中一文不值。想坑害一名歹徒太容易了,別說是送去蘇格蘭場,就算伯莎找人報仇,也不會有人追究比爾·賽克斯的具體死因。 但他本人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因而伯莎并不介意“養虎為患”。 “試圖綁架我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斃麃喺J上了你——” “瑪利亞?” “就是那名吊死女人的名字?!?/br> 坐在客廳干凈的沙發上,伯莎不急不緩地開口:“我也能幫你不死,但從此之后,你們得幫我做事?!?/br> 賽克斯:“你說什么?” 伯莎:“放心,我也不會當什么壓榨剝削的封建主。既然你聽了逮不著的話,就應該知道我很有錢,我這人從不虧待自己人,不信的話,你可以自行打聽打聽托馬斯幫我做事能拿多少報酬?!?/br> 這么一番威脅下來,此時的賽克斯最在乎的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他陰惻惻看著對面的女人半晌,而后開口:“你說我會被吊死?” 伯莎:“嗯?” 賽克斯:“那女人不是絞刑死的吧?” 果然對于罪犯來說,比死更可怕的,是被警察抓住后判以絞刑。 沒想到她隨便玩的把戲還造成了賽克斯的雙重陰影——講道理,伯莎之所以這么嚇唬人,是因為她想起來原著里的比爾·賽克斯,最終結局就是吊死了自己。 “絞刑而死的冤魂怎么會停留在家中,”伯莎睜著眼胡扯,“你放心,聽我的你死不了。你先幫我做件事,要是讓我滿意了,我就代你給瑪利亞的冤魂說說情。她不會傷害我的朋友,只要你為我做事,你就死不了?!?/br> “你想讓我干什么?” “老猶太的孩子偷過我的東西,”伯莎冷冷道,“孩子姑且有用,但老頭兒本人是沒用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br> 賽克斯點頭,毫不客氣地開口:“你想讓我做了他?” 伯莎:“……” 這么干脆利落嗎!伯莎在心底忍不住腹誹,其實她想的是把老猶太的住址捅給警察就好。但話到了嘴邊,伯莎轉念一想,“逮不著”杰克那么忌憚警察,這應該是他們的底線。 可以相互出賣、相互利用、相互戕害,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捅給警察,當個徹頭徹尾的“叛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行有行規,即使是做惡也要講究作惡的規矩。 “事事親力親為,你不怕招惹麻煩嗎,”伯莎換上了緩和的語氣,似是勸誡,“這次要不是你親自來,你哪兒會被瑪利亞的冤魂盯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br> “老猶太混了這么久,總是有得罪過的人,”伯莎提點,“你和他關系不錯,何必自己去當這個兇手?” 說完,伯莎還補充道:“你還能給老猶太的死對頭賣個人情?!?/br> 賽克斯聞言沉默片刻,而后開口:“我為你做事,我就不會死?” “不會死在瑪利亞的冤魂手上?!?/br> 伯莎說著笑起來:“你要是自尋其他死路,可就是上帝也救不了你了,比爾。去吧,效率高點,等事成之后,你會有報酬的。但是切記不要傷害那幾個男孩兒們,我留他們有用?!?/br> 在原著里,賽克斯和老猶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算得上是多年交情了??裳巯滤男悦苤朴谌?,對于這些惡棍來說,再重要的交情也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伯莎看中的就是這點。 托馬斯·泰晤士是個機靈的青年,他辦事利落、頭腦清楚,雖然聽賽克斯他們進門時的議論,托馬斯似乎是被自己的幫派除名了,但伯莎堅信像他這樣的小伙子,即使自己不扶這么一把也能成為人物。 正因如此,讓這樣的潛力股去做這些“臟活”,著實有些大材小用。 在這方面,伯莎也需要比爾·賽克斯和他的朋友們。 兩名惡棍離開,之前裝神弄鬼的吉普賽女郎才再次現身。 較為年長的那名吉普賽女郎狠狠瞪了伯莎一眼:“你說我是女鬼?!” 伯莎失笑出聲:“難道女鬼不是你假扮的嗎,瑪利亞?” 另外一名年幼的吉普賽姑娘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你做的也不錯,艾比,”伯莎對著年幼的吉普賽姑娘點頭,“既然咱們都合作兩次了,不如簽個合同,你意下如何?” 艾比:“瑪利亞,我覺得不錯?!?/br> 真正的瑪利亞,那名年長的吉普賽女郎卻嗤笑出聲。 她冷冰冰地看了伯莎一眼:“我不會為幫派做事的?!?/br> 伯莎挑眉:“托馬斯已經離開幫派了,不是嗎?” 瑪利亞:“我說的不是他,是你。泰晤士夫人,你做了這么多,不就是為了在白教堂區成立屬于自己的幫派嗎?” 伯莎笑而不答。 是的,她確實想! 來到倫敦之前,伯莎并沒有什么特定的想法——事實上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僅僅是把嫁妝丟進銀行吃利息,這三萬英鎊的巨款也足以保證她衣食無憂、奢侈永久。 但當走下火車,碰到“逮不著”的時候,伯莎就已經有了念頭。 倫敦的幫派文化歷史悠久,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