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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勝負欲都不如前幾日強烈,但是今日一見,那人白皙的臉蛋和細長的手指在眼前一晃,他的一顆心又重新癢癢了起來,暗暗發誓不把這人追到手誓不罷休。第二天他果然來了一中,并且來得比平日都要早。他來時下午第二節課還沒有下課,路過cao場隔著綠色的鐵絲網聽到運動場里爆發出一陣歡呼。沈浩澤下意識回頭,正看到陽光下一個人從人群中央騰空而起,一揚手完成一個精彩的扣殺。肖楊腰很細,手臂抬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線,沈浩澤腳下生風,立刻轉了個彎拐進了cao場。體育課大部分學生都穿著便服,沈浩澤雖然身高長相突出,混在其中倒也沒有十分顯眼。他仗著個子高的優勢,越過圍觀的人群遠遠就看到看到肖楊正站在排球場上,他穿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襯得皮膚更白,在一群高中生里笑著,明明二十多歲的人了,連一絲煙火氣都不沾。沈浩澤對排球沒什么興趣,抱著手站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姑娘身后,竟然不知不覺看到了下課。肖楊額上一層薄汗,和一起打排球的幾個男生向cao場邊的盥洗池走。沈浩澤退后一些避開他,眼看著前面的小姑娘跟肖楊打招呼,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他笑起來,擺著手眼睛都彎了起來。沈浩澤想上去叫住他,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終忍住沒有立刻打擾他,轉而去他的辦公室守株待兔。他今天可是正大光明從一中大門進來,老爸帶著沈沅沅親媽去國外旅游,家里只剩沈沅沅和保姆,沈沅沅受了驚嚇,沈浩澤又不好帶meimei回他那一個禮拜沒有打掃的狗窩,只好在家住了一晚陪她,今天沈沅沅上課一大早就走了,他一口氣睡到中午,吃了個午飯出門正好碰上老爸。肖楊昨晚跟沈沅沅的班主任聯系過,班主任又聯系了老爸,老爸改簽了機票連夜趕了回來,好巧不巧和沈浩澤撞了個正著。經過三個月的時間,老爸對沈浩澤的氣早已消下去一半,他心中有愧,本就對沈浩澤的叛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有心殺殺他的銳氣才把他丟在外面不管,等著他自己跑回家認錯,甚至連他手中握著的信用卡副卡都沒有停掉。此時見他在家,老爸只當他是主動求和,為了防止他再跑索性抓他一起來一中,讓他老老實實在校長室里聽墻腳,等著自己處理完女兒的事情再找他秋后算賬。沈浩澤才沒那么乖,喝了兩杯茶就溜了出來,正巧遇到肖老師下場打排球。沈浩澤知道肖楊教的是高一化學,辦公室就在教學樓頂樓,里面還要兩個老師在辦公室,見沈浩澤進來都警惕地看著他,問他找誰。沈浩澤不理他們,他略一打量,看到了最里面的一張辦公桌上放著肖楊拿過的手包,徑直走過去拉開椅子大大咧咧地就坐了下來。辦公桌靠窗,微風從未完全關上的窗縫中吹來,暖暖的,酥酥的,沈浩澤覺得腦袋有些沉,于是換了個姿勢,趴在桌子上擺弄電腦邊的仙人掌。肖楊換下運動服回到辦公室,看到的就是高大的少年趴在他辦公桌上睡得正香的側影。兩個老師走了一個,剩下的一個沖著趴著的人努努嘴用眼神詢問他怎么回事,肖楊笑著搖搖頭,那老師卻露出了然的神情,大概以為沈浩澤是肖楊的親戚或者學生,拿著書上課去了。肖楊不知道這小子從何而來,他總是出現得猝不及防,無論你情不情愿都要在你眼前打轉,討人厭而不自知。肖楊走到他背后,試著推了推他的肩膀,沈浩澤紋絲不動。這小子睡相極好,眼睛自然地閉著,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的頻率顫動著,鼻梁又直又挺,嘴唇很薄,唇瓣微微開啟著,凌亂的頭發在空氣中輕輕飄動著,做夢都像在拍畫報。肖楊一貫見到的都是他囂張自得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毫無防備,一時之間看得好玩,不知出于什么心態竟然沒忍心叫他,搬了椅子坐到一旁,拿過教案看著。沈浩澤睡得很沉,趴的時間久了呼吸都變調了也沒醒,期間肖楊手機響了一次,他打開微信是陌生的好友提醒。微信使用幾年好友基本上已經趨于穩定,肖楊很久沒有收到過新好友申請,他點進好友資料還沒有看出什么端倪,等到點開那人的頭像,看到相片上熟悉的臉龐,瞬間手指一僵。竟然是消失了三年的董思齊。董思齊沒怎么變,依然笑得有些靦腆。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揚起的灰塵在空氣中旋轉飄浮,漸漸迷蒙了視線。和董思齊分手已有三年,肖楊記憶力一向是好,可是很多事情卻記不太清了,他只記得那人毫無預兆與他分手,一月之后就結了婚,從此音訊全無,只在同學聚會時無意間聽說對方已經移居國外。三年的時光,肖楊并非沒有恨過,剛分手那段時間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一遍遍回憶過往的歲月,神經質地搜索每一個細節,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才讓他和他以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走到無法挽回的一步。他一門心思扎入了愛情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一直克制地站在界限邊緣,早就做好了隨時抽身而去的準備,甚至當他在默默準備婚事時他也毫無察覺,甚至還在傻乎乎地策劃著對方的生日驚喜。一場愛情里輸的不一定是愛得比較深的那個,但一定是更加當真的那個。但是這么多年過去,再復雜的情緒也都變得模糊不清,雖然他開始對感情小心翼翼,但是這就好像受過傷害的傷疤還在,其實傷口早就已經不痛不癢。關于董思齊這個人,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凈,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肖楊自覺和他沒有聯系的必要。肖楊沒理他,沒過多久手機就又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沈浩澤,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沈浩澤皺皺眉頭,毛絨絨的腦袋緩緩動了動,下巴埋在臂彎里,半睜開眼睛對著面前的仙人掌發了一會兒呆,偏過頭看著肖楊,眼神慢慢有了焦距。他看清肖楊秀氣的臉蛋后腦袋枕著胳膊揚起嘴角笑了,啞著嗓子問:“小羊老師?”就好像不認識他肖楊似的。他的發音很奇怪,肖楊暗自琢磨半天,剛琢磨出一點惱羞成怒,又聽見他說:“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他笑得實在好看,肖楊微怔,隨即避開了他的眼睛,從椅子上站起讓出來位置,說:“你怎么又跑來我們學校?快走吧?!?/br>沈浩澤早料到他會這么說,慢悠悠解釋:“我爸來你們學校找校長,非要壓著我一起,你說我有什么辦法?他們聊天又沒有我什么事,我在一中只認識你跟我妹兩個,我妹在上課,我當然來找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