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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事?總警司??!職位高,承受的名聲也重啊,今日他出事,明日天一亮,那些港媒一定要寫死人??!”講完,她眼淚掉得更兇,他一籌莫展,只柔聲哄她。 前一秒,是她誘哄他,這一秒,是他哄她。 哄來哄去,都是她古靈精怪。 陸欽南被她的眼淚騙太多次,再來多次,他也是心甘情愿被騙,要怨只怨這雙眼,哭起來,濕漉漉的,格外動人,一如那一日,她告白之后,自顧自地驚慌,逃跑落水,浮出水面,滿眼濕漉漉地望著他,動人的令他想深深記住。這幅動人模樣,是旁人見不到的,他也不許旁人見到。 被騙的人不止他—— 鐘霓愣愣地掉眼淚,恍惚錯覺,眼前的人仍是溫柔對她的阿Sir,不是什么陸欽南。 一眨眼,錯覺破滅。 鐘霓用力拍開他的手,從他身上起來,惡狠狠道:“你最好保證我爹地無事啊,否則……”她頓了頓,否則怎樣,她也不知。 “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啊?!焙脹]用的威脅啊。 陸欽南雙臂攤開,靠著沙發背,看她,“我保證,不會讓你爹地有事?!?/br> 鐘霓端起桌上的酒杯,發泄脾氣一般,仰頭一口喝盡,喉嚨里火辣辣的,要比哭過的一雙眼更火辣。陸欽南目光復雜地盯著她。 一杯酒喝完,鐘霓眼神不由自主朝他看過去,對上他目光,眉頭蹙起。 明明是一室昏暗,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放下酒杯,轉身就走。 陸欽南喊她,她一步不停,腳步飛快,匆匆跑下樓梯,也突然停下,站在明亮的樓梯道上,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燈光亮地晃眼睛。她告訴自己,都是假象。 那人,不是傅時津。 鐘霓用力揩掉自己都不知真假的眼淚。 離開欣榮大廈,收到Madam關短訊,回警署,在警署地下停車場一角,等著Madam關從電梯出來。Madam關從電梯一出來,兩人便上車離開警署,去洗車。 洗車工拉著水管在外沖刷車身,水聲嘩啦啦的。 Madam關看了鐘霓一眼,將公文包里的牛皮紙文件袋遞給鐘霓,鐘霓打開一看,全是與鐘柏年相關的案件,更包括二十幾年前義合幾位核心成員的資料。做了標記的資料,人都死了,沒做標記的,便是義合現今仍在的幾位叔伯。 最后幾張照片,是陸欽南,一身黑色西服,面無表情地站在著深色唐裝的宣文汀身側,唇間抿著一支雪茄。 明明是與剛剛還彼此親密過的男人同一張臉,卻也能完全不同。原來,他可以隨時柔情似水,也可以隨時冷漠無常。 Madam關盯著鐘霓的臉,“傅時津變節,已經算不上警察,我不希望你因為感情的事情而亂了分寸?!?/br> 分寸?鐘霓都懷疑自己已經沒有分寸了,如果有,她早就該告訴Madam關,傅時津不是傅時津,而是什么陸欽南,一個查不到身份的人,無論怎么查,都是傅時津那張臉,血型一致、連指紋都沒差別——這世上會有指紋都一致的人嗎?雙胞胎都做不到這種吧。 “阿霓,如今警隊我只可以相信你,你不要讓我失望?!盡adam關轉過臉,目光深深,強調:“不要忘記你身份?!?/br> “Madam,我知?!彼缶o文件袋,一直想問的是:“Madam,我想知,你如何得到這些照片?不是講臥底失聯嗎?” Madam關也很困惑,但到底是有用的情報資料,便也只當是她安排的臥底送來的,不過,對鐘霓,還是如實說:“有人匿名送過來的,也許,他不方便跟我聯系?!?/br> “關于你爹地的事情,我會同助理處長搞定港媒,不會讓鐘家名聲受損?!?/br> 鐘家是警察世家,是香港名門,一個警察世家名門若名聲受損,對整個警隊也無好處。Madam關要解決這件事情,是為警隊,算不上是為鐘家。 鐘霓無動于衷,卻也要客客氣氣講聲多謝。 車子緩緩開出洗車庫,開到半路,鐘霓下了車。 夜晚的九龍半島,濃重的霓虹色彩在眼前閃爍,是污染,也是包容。這座城市,仍還在英國鬼佬的掌控之下,今日是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日,耶誕日即將到來,一九九七年也不遠了,香港的歸屬權也遲早要回到原位置。 回不到原位置的是她,還有可能真的已經死了的傅時津。 還有…… 鐘霓低頭看了眼手里捏著的照片,照片撕裂,破碎地扔進漆黑的海里。 她渴望的,從他身上得到了,是假象,卻也是好滋味。 她吞下了一顆美味的惡果,惡果在她心里早就不知不覺生根發芽了,汲取了太多養分,早成參天大樹。 要砍斷這棵已汲取了太多太多養分的樹嗎? 曾孕育過愛意的房屋再次空了。 坐在沙發上的陸欽南捂著眼睛,細細地想象方才得到的滋味。 欲望催人想象,再缺乏想象力的人也會變得好會想象,甚至可以在想象中描繪所渴望的事物,比做夢更滿足、更自由,也更無恥。 唱片機重新轉動。 他坐在黑暗中,閉著眼睛,思緒半隨著音樂,自由想象。 她的裙擺,她的肩帶。 她的指尖,她的鎖骨。 …… …… 還有,那雙微紅濕漉漉的眼睛—— 他猛地睜開眼,黑暗中雙目圓睜,陽臺窗幔在冷風中飄晃,酒精沖擊過腦袋,找不到活路,又重新回到他胃中。他低頭看了一眼,無聲嘆息。 失去養分的欲|望都被不夜港夜色藏匿了。 ☆、073 渾沌的思緒中, 他摸到手機,一邊Call喪龍一邊收拾自己。不用他問, 喪龍將今日監聽到的內容都一一告知他。 “祖宗, 那位朗少,到底是什么人?一邊同差佬打交道, 一邊同我們做生意?侯爺不知?” 誰講他是同差佬打交道?警隊的鬼,也是生意伙伴。 陸欽南捏玩著手里有質感的藍鉆石,看了眼還在轉動的唱片機, 將藍鉆石輕輕放于茶幾上,起身去關掉唱片機。他倚著唱片架,抬手揉捻著太陽xue,沉默片刻,叫喪龍聯系阿粒, 晚上正月茶樓見。 喪龍沒有直接聯系阿粒, 而是通過宣文汀身邊的保鏢通知阿粒。 阿粒裹著一件羊毛披肩站在三樓小廳陽臺上。半山, 位于太平山山頂及中環之間,所見皆是遼闊明媚,哪怕就是十二月, 看見維港,也夠明媚。陸良最喜歡維港那一片海, 偏偏是死在什么都看不見的彌敦道重慶大廈里。 保鏢阿棠從樓下上來, 沒有見到宣文汀,但也要假模假樣問一聲:“阿嫂,汀爺在嗎?” 阿粒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