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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霓講過不知幾多次,感□□別人講多講少都是錯。感情最后是婚姻,婚姻不是講講愛就夠。 鐘霓站在玄關外,聽姑媽講大道理,抿嘴笑了一聲。姑媽講乜,她都懂,懂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她換鞋,菲傭看見她,正要出聲喊時,她“噓”了一聲。 高楚杰做警察的,玄關那一點動靜,他早聽到,按住鐘嘉葦肩膀,示意她別再講,鐘嘉葦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 不知是不是最近打拳太過,還是因為與傅時津同床入睡,又今早一覺醒來又不見傅時津,她一身熱血跌入冰窖,猶如感冒。 鐘霓自己也沒想到會頭腦發熱,突然就告訴姑媽,自己想跟傅時津結婚。 鐘嘉葦驚怔,極力按捺理智,用求助目光看高楚杰。 高楚杰也覺不妙,按住鐘嘉葦肩膀,對鐘霓講:“去書房,我有話要跟你講?!?/br> 安撫好妻子,高楚杰上樓去書房,鐘霓坐在椅子上,翻著他的書。他開門見山,直問:“為什么這么突然?” 鐘霓合上書,輕輕放在桌上,“也不是突然,想了好久了?!彼吭谧郎?,手指敲著上面的沙漏,“姑媽講的我都明,傅時津心里有沒有我,其實我不在意?!?/br> 當初警校訓練場,她頭頂日光,不停地做舉槍放下的動作,動作不標準,胳膊無力,被教官罵的狗血淋頭。額頭淌下的細汗停在眼睫,久久不落。她人生第二次見傅時津,一槍瞄準他,動作也忽然變得極其標準。 那一滴汗水在她心里做出“砰”的聲音后如愿低落在她汗淋的手臂上。 她笑笑,告訴姑父,“我心里也沒有他,很公平。公平結婚最好?!?/br> 只是眼里有他,眼里只容得下他,只看得上他。只他最適合做她情感防空洞。 高楚杰一時沒法消化鐘霓講的話,消化后,他怒斥:“阿霓,你這是胡鬧!你拿婚姻當兒戲?!” 透明的虹膜映著桌上的白色沙漏。 她當然知婚姻非兒戲,但結婚,公平最好。傅時津心里沒有她,她心亦可以沒有他,毫無負擔,無需因感情而患得患失,這種感覺才是最令人舒服的。當她思想扭曲也好,還是腦袋被耶穌踢過也罷,她只要傅時津這個人就夠,當然,她不至于卑鄙無恥,強迫傅時津結婚——所謂公平是如此。 沙漏流完了。 鐘霓眨了眨眼,伸手將沙漏倒過來,細沙重新慢慢往下墜,時間也在流逝。別墅外,清晨陽光越過郁郁蒼蒼的后院,落至暗紅屋頂,少許光線偷偷越過書房窗幔,停在地板上不動了,似是被姑父怒沉的臉色嚇住了。 鐘霓笑了一聲,“姑父,我沒有胡鬧,我很認真。你最了解我,你點會認為我是胡鬧?姑媽講的,我都知,可如果,要我跟林知廉拍拖,你同意?你不會同意?!?/br> 高楚杰剛想問你點知,回頭一想,的確不會同意。林家在香港財勢如何,他不清楚,只知所得之財并非光明正大,要想在香港,尤其是現在,光明正大發大財太難,提高地產價格,簡直是拿房吞人,非人住房,新界新開發地區,棚戶區苦民不肯搬,得不到拆遷款,林家暗地不知做什么……十人賭博,一人逢賭必贏,吞九人,必有鬼。旁人可以與林知廉拍拖,唯獨鐘霓不可以,不光是他不同意,大哥也不會同意——她是警察,警察與“老千”,當是有緣無分,也不該有緣。 “可這畢竟是結婚,你終身大事……” 鐘霓坐直了身子,轉過椅子看姑父,心虛一笑,“姑父,我只講我想跟他結婚,只是我想,他想不想,還不得知。你不好跟姑媽一樣,再講,林知廉?別妄想,他是二世祖,家世好,高學歷又怎樣?始終是二,該聽哪個還是聽哪個,況且,林先生林太是看中鐘家上面人,鐘意我身后清白家世,怎會鐘意我?姑媽不知情況,姑父你會不知?” 高楚杰半怔著,好一會兒,他搖頭失笑,拉過椅子坐下,“阿霓,我原先只當你是惹事鬼,不知原來你竟什么都看透?!?/br> 鐘霓壓著扶手,托腮盯著沙漏,不言一語。她不是什么都看透,是林知廉一句“清清白白”太敏感,清清白白的不是她,是她身后家世,是她身后那位將她趕出家的爹地。 搞定姑父,也等于搞定姑媽。姑父哄姑媽有一手,她無需再擔心姑媽。 只是,這林知廉不知是從哪里得到她號碼。姑媽知后,想了想,“你同他講清楚,只做朋友,不要打人面子?!?/br> 晚上,鐘家公館內西洋鐘鳴聲,是七點鐘。菲傭接了電話,轉交給高楚杰,事后,高楚杰拎起外套,要出去一趟,不食晚餐了。 鐘霓一口包住一只九節蝦,沒咽下去就往外沖,跟上高楚杰,要搭他便車,也要出去。鐘嘉葦在后面喊,“你們倆又做乜???阿霓——” “姑媽,我有事。九節蝦留我一盤?!?/br> 高楚杰神色有異,只答應便車順到尖沙咀。 不夜港哪晚不是迷離夜,維港風光迷離的叫人挪不開眼。傅時津坐在車內,車門大開,兩腿實實踩著地面,黑得發亮的皮鞋不知沾了什么,他望著對岸霓虹建筑,捻著手里的煙嘴,看著一截煙灰燒斷,掉在跪在他身前人的手背上,嚇得人身子一縮。 張家誠站的遠,避免看到不該看的,亦或者聽到不該聽的,瞥一眼,還是瞧到那跪在地上的男人縮著肩膀,滿嘴的血,磕頭求饒。 煙燃盡了,被男人無情地丟在地面上。 傅時津從車內出來,望著對岸,“飛仔龍,這就是你找到的聯系人?” 喪龍點頭,有些自責,“人跑了,只剩這一個?!?/br> “查,”傅時津回頭,望住地上的人,“查他有無家人,查到了,被放——” “大佬,唔好搞我家人啊,唔好搞我啊——我講實話,我唔知……”男人話沒講完,傅時津一腳踩上男人的肩膀,用力踩下去,摁在地面。他微微俯身,聲音無情緒,“你家人是人,別家人不是人?——飛仔龍,他沒價值,查到,別放過?!?/br> 男人抓住傅時津的褲腿,做最后掙扎,大聲講:“我有價啊,我有啊,我知大哥跟邊個有聯系,是白頭佬啊?!?/br> 張家誠見事情差不多了,過來催促他?!按骃ir已經在等著了?!保ù骃ir:督察以上級別) 今晚,總部大Sir特別邀請傅時津等人來維港聚餐,原因不知,有人講是因傅時津臥底事件,大Sir特意慰問,但也有人講,警隊要整頓,或許有人要調職——劉政被調職,應是一個預告。 傅時津看了眼被人抓皺了的褲子,抬腿扯了扯。 張家誠見了,“有冇搞錯?你讓大Sir等你?” “邊個?” “鐘柏年?!睆埣艺\擦了下鼻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