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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觀察一下無赦谷的地形的,現在看來是完全沒戲了。也不知道彎彎繞繞地走了多遠,步攆終于停下了。蘇澈的雙眼得以重見光明,四圍一看發現自己正立在一幢裝點的十分華麗且繁復的建筑物前。這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偏殿的建筑物的門因為杜遙的到來而半敞開著,蘇澈自然而然地往里掃了一眼,果不其然地看見門內有一根約摸有手臂粗細、三尺來高的芒星晶柱被深深地打在地面上。別說是像青言這樣毫無修為的修士了,就是結丹期的修士也鮮少有親眼見過這種芒星晶柱的。這種晶柱相傳是用與女媧補天的五彩石同源的靈石煉鑄而成的,因從橫切面上看呈現出六角的芒星形狀故而得名。這種晶柱的作用是可以極大地加強法陣的威力,但明顯的缺點是每次布陣必須要有五根以上的晶柱才可發揮作用,且每根晶柱在長短粗細上都要相差無幾,否則法陣的威力會受到最細短的晶柱的影響而產生氣場偏斜。自千年前的天地浩劫之后,原本就十分稀少的女媧靈石基本被破壞殆盡,而原有的芒星晶柱也因為各種征伐戰亂而被毀損了大半,剩下的多數晶柱不過是一尺來高的長度,且粗細也只有人的手指一般罷了。想起他在韶華峰上渡劫之時,他身下所布的護身法陣就是用這種規格的整整九根芒星晶柱來加強法力的,當時為了集齊這九根晶柱,他座下的內門總管,也是他的摯友覺非羅在落星秘境中差點丟了性命,可見這些晶柱之稀罕和難得。雖說他如今沒有任何法力修為看不出這偏殿內的布陣,但只要看到有一根芒星晶柱,就能推知在其他幾個方位一定分別還有至少四根晶柱在加固法陣。若安齊遠現在身處用芒星晶柱來進行加固的法陣之中的話,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這是一個別人布下的用于禁錮安齊遠的法陣。蘇澈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若是真是如此,那安齊遠走火入魔的情況可比之前自己預想的要嚴重多了。杜遙剛將跟著的一眾下仆打發走,回過頭來正好看到蘇澈盯著門內的那根芒星晶柱若有所思的模樣,下意識便問道:“你在看什么?”蘇澈回過神來,這才撇開了眼神道:“發呆不行么?”杜遙不以為意,如今他的腦子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繞著安齊遠打轉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青言的長相,他也不會在這種要緊的時候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蘇澈看了一圈,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偏殿門前只剩下他和杜遙兩個人。“就我們兩個人……嗎……”杜遙道:“你就跟在我后面,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就只有我能稍微擋一擋?!?/br>杜遙也難得地苦笑道:“人來多了也沒用,若宗主連我都認不出來的話,只需吞下我的修為就能輕易地破開法陣,屆時你也不會有好下場。這種時候人多還不如人少的好?!?/br>蘇澈聽了杜遙的話,心下更是痛恨魔修來。這種劍走偏鋒的修煉方法就是會造成這樣的惡果,而道修佛修之流向來與魔修不對付,別說是伸出援手了,估計心里還期盼著安齊遠能早日發狂,將魔修修士都吞噬殆盡然后爆體而亡的好。但若光靠杜遙這樣的魔修,就是再來十個也扛不住發了狂的安齊遠,搞不好還都成了安齊遠的食物助他狂性大發,到時候鬼谷山一帶估計都找不出個活物了。蘇澈也不再多言,咬了咬牙就跟在杜遙身后進去了。杜遙回頭交待道:“跟著我的步子走,若是你錯踩了禁制觸發了陣法,不用見到宗主就能直接去見佛祖了?!?/br>不用你交待我也知道。蘇澈在心中暗忖。踩著步子跟杜遙一路進了三進的門院,杜遙才終于在一扇貼滿了符咒的用赑屃的殼凝灌而成的伏龍門前停下了步子。赑屃乃上古神獸,形似龜好負重,相傳其背殼之堅硬能頂起泰山。如今這扇用赑屃的殼鑄成的伏龍門里頭鎖著的正是安齊遠,足以見得其破壞力之巨大。杜遙用法力化開了符咒,用眼神示意蘇澈站到自己跟前。意識到待會自己會面臨些什么,蘇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站到了伏龍門的正前。伸手一推,估計有方才杜遙的法力附著的緣故,原本有千斤重的伏龍門在他的指尖剛碰到門扉的時候就吱呀一聲打開了。隨著厚重門頁的打開,里頭是連光線都難以投射而入的濃重的黑暗。蘇澈不再有之前那種因著修為高深而能在黑夜視物的能力,這伏龍門里頭別有洞天的幽深門廊讓他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事物。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花香味,蘇澈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頓時覺得有些頭腦發脹,下意識地便抬起手微微擋在自己臉前,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可就在下一秒,身邊如狂風般席卷而過。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他的身體已經被一陣法氣凝成的氣旋托起,在電光火石之間就狠狠撞到了一個人的懷里。蘇澈被這突如其來的氣旋撞得七葷八素,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方才在更衣時就已經配在腰間的避氣玨顯然已經承受不住化神巔峰的強大威壓而碎裂開來,被這股厚重的威壓壓住,蘇澈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毫不留情的碾壓,頃刻間就從嘴角滲出血沫來。“宗主,懇請宗主收斂威壓!”一直跟在蘇澈身后的杜遙見蘇澈的避氣玨已然碎裂,但自己又不敢輕易靠近,只得朝安齊遠高聲大喊。“蘇……澈……”在一片黑暗中,蘇澈煞白的臉旁忽然閃起兩抹幽暗的殷紅。“你是……蘇……澈……?”“你……沒……死……?”蘇澈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來回答這個問題,他只知道若是安齊遠再不收斂威壓,他的內臟就要被碾成碎末了。方才那在黑暗中閃起的殷紅越來越明亮,但蘇澈卻明顯地能感覺到周圍的威壓正在逐步地縮減。可還沒來得急捂著自己發痛的內臟呻吟,蘇澈的下巴就被人狠狠地捏住了。臉上有些癢癢的,陌生的氣息夾雜著鎮魂花的香味,熾熱地吹拂在他的臉上。蘇澈根本無力動彈。方才的威壓對他造成的傷害過大,疼痛讓他渾身脫力,只得完全將身體依靠在禁錮住他的人的懷中。熾熱的鼻息經過他的臉頰,從來沒有過跟人如此近距離接觸過的蘇澈渾身泛起了成片的雞皮疙瘩。蘇澈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即便方才化神巔峰的修為已經被安齊遠刻意地收斂,但殘留在空氣中的余息也足夠讓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本能地感到畏懼,這種生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