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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翅一邊說:“那個鐘會的話你信嗎?”“不信?!备低ゴ型暌粋€翅膀,又從桶里拿出一塊吮指原味雞出來,“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心里有鬼。不過我們沒什么證據,也拿他沒辦法?!?/br>“不是有句話叫‘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嗎?沒證據就去找唄?!?/br>“羅卡定律?!备低ゴú[著眼看他,“我們家徐二,還挺有文化的?!?/br>“什么卡?”徐越用濕巾擦了擦手,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傅庭川搖頭,笑了笑,然后站了起來:“那走吧,去找痕跡,速戰速決。畢竟現在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和程時逸的事,我怕夜長夢多,又會出事?!?/br>徐越提出的思路是,既然鐘會找程時逸做研究對象,一下就是好幾年,說明從這個案例上鐘會一定發現了些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他不是說之前長期寫不出像樣的論文嗎?那就查查他當程時逸的心理醫生后都發表過什么論文,說不定能找到點線索。鐘會的論文都是英語和法語的,傅庭川和徐越看起來相當吃力,兩人各自抱著筆記本電腦研究了幾個小時,眼睛都快瞎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休息十分鐘……不然沒等別人來害我,我自己就先掛了?!毙煸饺N房倒了兩杯水,剛放下熱水瓶,傅庭川忽然在客廳叫他。“怎么了?”徐越把水放在茶幾上,然后湊到傅庭川的筆記本電腦前看了看,“這個……”“我剛才看完這篇也想休息一下,關窗口的時候發現了‘相關論文’這個鏈接,就點進去看了一下。這幾篇論文的作者是Dr.Robert,這個羅伯特博士……”傅庭川說著,把幾個窗口平鋪,“你看,鐘會和我叔叔傅棟仁早前的論文致謝里他都排在第一位?!?/br>之后傅庭川又去網上查了一個這個羅伯特博士,本來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也沒抱大的希望,結果這一查才發現真的不對勁。原來這位羅伯特博士早先在美國S大當過教授,是鐘會和傅棟仁的博士生導師,還掛名在一家研究院做研究,定期發表論文,算得上享譽盛名。可沒想到之后會因為被爆非法實驗和不正當研究而被學校和研究院雙雙開除,在當時的學界聲名狼藉。徐越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他有種隱約的預感,好像他們馬上就能觸及到事情的真相了。“當時那個非法研究是關于什么的?”“我看看……”傅庭川把鼠標滾輪向下滾了兩圈。然后他忽然不說話了。徐越往屏幕上掃了一眼,然后赫然呆住了。那幾個英文單詞他認識——“關于非|法腦電波人體實驗”。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傅庭川揉了揉太陽xue,又伸手摸了摸徐越的腦袋,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有點黯然無光,聲音也略帶嘶啞,但是很堅決:“我們去找鐘會?!?/br>徐越的笑有點勉強,他點了點頭,說:“等明天一早……”“不等了?!备低ゴ〒u搖頭,“我們現在馬上就去?!?/br>車內的空調溫度開得很高,傅庭川連外套都忘了脫下來,大衣的領子高高豎起,遮住了他半張臉,讓徐越分辨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徐越說不清楚自己腦子里的想法到底是怎樣的,他坐在副駕駛上,把為數不多的幾篇關于羅伯特博士非|法研究的報道翻來覆去的看。什么“情感思維控制”、“人工芯片”……他不懂那具體什么東西,但是心里隱隱明白,與自己和程時逸的所謂的“靈魂互換”有關。如果是真的,那會是一場巨大的陰謀。他做夢都想知道真相,但是在接近真相的時候,心里卻有些畏懼那個真相。下車之前,傅庭川握了握徐越的手,他寬大的掌心依舊干燥溫暖,徐越抬頭,觸及到他溫和的目光,終于露出一點笑容。傅庭川問他:“怕嗎?”“不怕?!彼f,“做錯事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程時逸?!?/br>他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他們兩個人,討回一個公道而已。鐘會本來剛剛躺下,結果被突然的敲門聲驚醒,煩躁地打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傅庭川和徐越,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大概也預料到了無事不登三寶殿。大半夜來找他,總不會是什么好事。鐘會一開始還狡辯說他們一派胡言,想象力太豐富了,直到他們威脅說要把這事捅出去,鐘會才終于停止了炸毛。他的表情有點呆滯,加上點不可思議,低著頭,喃喃自語:“你們什么都不懂……老師他……他也是為了科學!”徐越緊握的雙拳驀地松開。好像有什么東西隨著他那句話忽然落地了。知道了個大概,傅庭川忖度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容忍事情這樣失控下去,他當晚就給父親傅佑澤和爺爺傅臻年打了電話,然后和徐越強拖硬拽著把鐘會弄到了傅臻年家里。這是徐越第一次到傅庭川爺爺家,這里和他姥爺白勁家的感覺很不一樣,書香門第,又是醫學世家,處處透著一股嚴謹而淡漠的味道。之前徐越和傅佑澤見面還是以“程時逸”這個傅庭川同學的身份交流的,現在陡然換成了徐越,他對著傅佑澤,總覺得尷尬萬分。不過事出突然,又不是小事,還牽扯到失蹤的傅棟仁,傅佑澤只拍了拍徐越的肩膀,看上去并沒有心思做進一步交流。傅臻年是個頭發花白,相當嚴肅的老頭,坐在椅子上時腰挺得筆直,拄著的拐杖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著,不知在想什么,只死死地盯著站在面前,對著自己低下頭的鐘會,許久,鼻子里才發出一聲冷哼。“醫者仁心。羅伯特和畜生有什么兩樣!”傅臻年氣到了極點,猛地把拐杖往地上一扔,拐杖在光潔的地板上滑了一下,然后掉到了鐘會面前。他是醫學界的泰斗級人物,也是看著鐘會長大的,鐘會對他多有忌憚,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爸,您身體不好,消消氣?!备涤訚哨s忙安撫老爺子,然后對鐘會說,“你剛才說,這些年羅伯特一直和你有聯系,也告訴了你他想繼續實驗的想法……”“我一直在勸他!”鐘會急急地申辯,“他也沒什么動作,所以我以為一切相安無事。直到一年前發生了那幾起事故,我懷疑老師已經開始秘密實驗了。我很害怕,就把這事告訴了棟仁……我知道以棟仁的性格一定會以更激烈的方式阻止他的,可是后來棟仁失蹤了……”無疑,鐘會是個懦弱的人,然而懦弱是一個人的性格特征,很難以這一點來說他在這件事上有什么特別的過錯。況且他從以前讀書時就將羅伯特博士視為神一樣的人物,讓他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