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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緊拽著的被角:“還以為你今晚回不來了?!?/br>“回不來也得回來?!?/br>俞航鉆進來,帶有點涼意的身子靠過來,把文熙涼得往邊上一躲:“脫這么徹底,不冷???”俞航涎笑著:“你讓我運動一下,我就不冷了?!?/br>文熙踢他一腳。俞航湊過來看了看臉:“比白天好多了?!?/br>文熙嗯了聲,問:“工作都完成了?”“哪有。趁她不注意,我跑出來了?!?/br>“那你明天不還要受罪?”“管她,明天我照跑。她不是真想讓我干什么,”眼神往文熙脖子下面瞅瞅,“是想別的知道吧?”“不知道?!?/br>俞航呵他的癢:“再裝!”文熙扭著身子說疼,俞航擰他一下:“懷疑你只有‘疼’一種感覺,哈癢也能說疼?”“我臉還沒好?!?/br>俞航輕輕啄了一口他的唇:“這樣不疼吧?”文熙沒作聲。平時看慣這家伙的冷清樣,此時頷首低眉,欲說還休的樣子,俞航有點躁動了。身子開始發熱,四肢盲動想要在他身上找支點,文熙推開他,連說疼。“還沒碰你呢?”“碰到臉就疼?!?/br>俞航現在又想起李辰的可恨來。原先耐不住時,還能捧著臉狂啃,現在,除了蜻蜓點水地親幾下,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悻悻地熄燈躺下,俞航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有幾天同居機會,不能白白浪費了。等放文熙回去,再要引他上鉤可就難了。“今天那個醫生,我覺得不應該去看?!?/br>“不是你非要去嗎?”俞航把手枕在耳后,給他解釋:“后來,我問了一個中醫,說活血化瘀的話,關鍵要讓身體熱起來,用熱氣帶動里頭的循環,從而促進新陳代謝,很快就能好了?!?/br>文熙有些昏沉了,喃喃說:“所以要熱敷啊?!?/br>“還有一種更有效的?!?/br>“嗯?”俞航湊到他耳朵旁邊嘰咕幾句,文熙一下從瞌睡中清醒:“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什么啊,是名中醫告訴我的好不好,說能促進血液循環?!?/br>“那位名中醫是你吧?!?/br>“你還不信。算了,睡覺!”說著,重重地往外一翻身,并把被子扯過去好多。“我沒被子了,冷!”“你都不想熱和,還要什么被子?!”一報還一報,這家伙根本不用等到秋后算賬。文熙生了氣,想想jiejie,想想老宋一個人在燈下難眠的情形,想起遠去的面包車,又想想自己。冷寂的冬夜,在別人床上輾轉反側,忽然悲從中來,穿著單薄的睡衣靠在床上,眼眶酸溜溜的。俞航故作生氣扭頭睡了,半天沒聽見身后有動靜,轉身卻見文熙抱著膝蓋,身體微微顫抖,才明白自己剛才過分了。不過,他是開玩笑,那家伙平時也知道自己脾氣,怎么今天就格外敏感?文熙把腦袋埋在膝蓋中間,推掉他送過來的被子,不肯抬頭看他。俞航連說了幾個“對不起”,但自從跟他一起之后,這三個字說過太多遍,人家都沒感覺了。“那到底要怎么樣嘛?”俞航今天跟一幫女人盤旋了半天,累壞了,回家還要哄這位,心里也有點不舒服。文熙眼里閃著濕漉漉的光,委屈地說:“我要回家——”“大半夜的,你要怎么回去???”“這就用不著你cao心了?!?/br>俞航笑:“不cao心不行啊,你長這么好看,萬一半道被人截跑了怎辦?”文熙沒回答,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俞航急急攔住他:“看在我快被凍死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原諒我,好不好啊,宋編輯?”見文熙執意要走,又上前說,“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不打我幾個耳光怎么樣?如果你手疼,我就自己來?!?/br>淡淡的月光下,照著這么一個通體玉白的人,正兒八經說著與rou體無關的話,文熙想要生氣也氣不起來,揶揄道:“就我一個臉腫還不夠啊?!?/br>“這是原諒我了?”“趕緊穿衣服!”“上床就不冷了?!庇岷絼傘@到被窩,看見愣在那里的文熙,“干嘛啊,我說的可是純得不能再純的上床?!?/br>可是,雖說回到了床上,兩人被剛才的情緒一攪,都沒有丁點睡意了。既然干不了不可描述之事,兩個男人只能聊天。俞航遞過來手機,給他看麗江打人事件的網上評論。“看看評論就知道,我們國家真是人才濟濟?!?/br>噴著唾沫罵人的同時,還能順帶黑上一把地域。比如:青島妹子帶著蝦跟著你,打完扔他身上,一只蝦要他380。貴州人表示,可以遠程下蠱。我們江蘇人,向他們發射江蘇高考試卷以及各大市模擬題!河北人我準備一個罐車的霧霾!我們新疆人帶著切糕去,不買就砍!…………文熙掃過評論區,看過之后沒一點反應。俞航問:“不覺得好玩嗎?”文熙淡然道:“打人有什么好玩的,談論別人打人就更無聊?!?/br>“這就把天聊死了。你自己想想,還有誰愿意跟你聊天?”“我沒想跟你說,是你主動挑話的?!?/br>“好好,我錯了,錯都在我,行了吧?”沉默了有小半會,俞航喚:“文熙——”“干嘛?”“要是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哪怕一句話不說,也覺得滿足了?!?/br>文熙心里嘀咕,又來了……他從來不怕俞航強勢,但就怕這人文藝。文藝細胞一上頭,文熙十有八九逃不掉。“我想跟我mama說出實情,你覺得呢?”文熙嚇一跳:“你可別亂來?!?/br>“我只跟她說絕不結婚。你再跟你爸說,不就行了?”文熙無力一笑:“你想得太簡單了?!?/br>俞航可能沒意識到,連mama給他安排的工作都不能違逆,何況人生大事。以他媽強勢的性格來看,即使是五官端正品行莊淑的女孩,但凡有家世或才能上的短板,怕都不肯俯就,何況還是這種社會不容的愛情。而對文熙來說,看俞航為自己做這做那,心里暖洋洋的。他愿意回饋他任何事(雖然表面上因為羞怯在故作矜持),但有一件,他知道自己絕不會做:不會跟爸爸說出一切。那個男人,為了他和文雅已經犧牲太多,從來都在考慮子女,極少考慮自己。最近為了文雅的事,已經憔悴許多。如果自己再這樣,就是要置他于死地。所以,即使愛俞航,他也不會這么做。眼見著氣氛沉重起來,還是文熙轉換了話題。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