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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她總能想起一些往事,并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的女兒,直到如今她想起了所有,她終于知道自己究竟經歷了什么,也終于明白殷箏不僅僅是她的骨rou,也是她經歷所有不堪的證明。 所以她瘋了一樣想要殺死殷箏。 從衛十硯那里得知真相的殷箏擦掉眼淚,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伤×?,她的呼吸開始不受控制越來越快,等反應過來她的四肢已經變得不聽使喚,嗓子也越來越緊,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衛十硯連忙叫來大夫。 大夫讓衛十硯按住殷箏,給殷箏扎了幾針,讓殷箏緩下了呼吸。 衛十硯問大夫她到底怎么了,大夫說:“無妨,也不是哮喘之癥,只是平日里憂思過度,心緒緊張,遇見大喜大悲之事就容易有此癥狀?!?/br> 平日里憂思過度,心緒緊張…… 大夫離開后,衛十硯坐在殷箏床邊,也沒問殷箏一個不過十歲大的孩子,平日里有什么好憂思好緊張的,而是將自己佩帶的一塊令牌放到了殷箏手上。 殷箏拿著令牌迷茫地看向衛十硯,就聽衛十硯說:“我記得你以前每次不高興了,就會跑來我這拿玄武令去玩,因為你覺得玄武 令很好看?!?/br> 玄武令確實好看,只因令牌是用金絲烏骨做的,不僅像塊墨玉,被陽光照射后還能看見里面一條條不規則的金色絲線。 但很快她就改掉了這個習慣,因為有一天她發現,玄武令上有一個小小的缺口。 她不知道那個缺口是本來就有的,還是自己玩的時候不小心撞出來的,她怕衛十硯發現會不高興,還旁敲側擊問衛十硯金絲烏骨是不是很貴,結果衛十硯告訴她說,金絲烏骨是從天上掉下的石頭,貴倒是不貴,因為根本沒人賣。 那之后殷箏就再沒有去衛十硯那拿令牌玩,怕摔壞了賠不起。 陷入回憶的殷箏并未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快,她跪坐在扶搖閣一層的書架前,不?;叵胫镌谑罆r候的模樣。 殷箏十歲之前,失憶的安武將殷箏視作自己的珍寶,愛之護之。殷箏十歲之后,恢復記憶的武安根本見不得殷箏。 殷箏也不敢去見她,怕刺激到她。 可即便如此,安武還是死在了恢復記憶后的第二年。 因為安武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被自己親手殺死的父親和曾經羞辱過自己的涂卻大君,所以她無法入睡,即便皇帝和衛十硯想盡了辦法給她找名醫找藥材,她的身體還是一天比一天差。 安武臨死前躺在床上,衛十硯問她要不要讓殷箏進來和她說說話,安武說:“我不想見她?!?/br> 那時的殷箏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站在屏風后面聽安武這么說,表情十分平靜。 當時她還想,沒關系,至少還有衛十硯能陪著安武走最后一程。 可如果衛十硯和十九年前的齊王謀逆案有關,那最后陪在安武身邊的究竟是安武的丈夫,還是害她至此的幫兇之一? 殷箏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不僅像一把刀揮砍在她心上,更像是安武曾經掐過她脖子的手,一點點奪去她的呼吸。 殷箏的神志漸漸變得混亂起來,就在她即將溟滅最后一絲清明的時候,她聽見有人喚了她的名字—— “長樂??!” 殷箏漸漸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這才發現自己又犯了老毛病。 但她卻一點也不慌,甚至還想:若這毛病能要了 自己的性命,是不是會變得輕松些。 “你嚇死我了……” 聞澤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她微微睜大了眼睛,仿佛剛剛聽到的不是一句話,而是一聲驚雷,炸得她有些回不過神。 “我……”殷箏想裝出和平時一樣的平靜,對聞澤說“我沒事”,然而話音卡在咽喉,無法出口。 她有事,她需要有人知道她此刻的迷茫和無措,她希望能有人來安慰她,和她一起重新整理所有的事情。 可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她都無法說出口。 她難得任性不想再說假話偽裝自己,卻發現自己早已經忘了要怎么去和別人坦露心跡。 她索性保持沉默,任由聞澤將她抱起,帶她回了三樓。 十九跟著他們,還在上樓前從地上撿起了那枚小小的黑色碎片。 聞澤向十九確認殷箏的身體狀況,十九如實稟報,所說的話語和曾經給殷箏診療的大夫沒什么兩樣。 十九還把那枚黑色的碎片遞給了聞澤,告訴聞澤這是太祖曾用來制作玄武令的金絲烏骨,剛剛從殷箏手里掉出來的。 殷箏垂眸,等著聞澤來質問自己。 這塊碎片一看就是她從忘音寺帶回來的,她先前受了刺激,下意識將這塊碎片攥進手里,但在聞澤看來,恐怕會覺得她是為了衛十硯,才故意藏起這么重要的物證。 果然,拿過碎片的聞澤看向了殷箏,語氣不善道:“差點忘了,這是你從忘音寺帶回來的對吧?” 殷箏閉上眼,試圖思量對策,可她的腦子還是很亂,根本什么都想不出來。 聞澤嘖了一聲:“你是三歲小孩嗎?還學閉眼裝死那套?!?/br> 說完他拉起殷箏的手,看清殷箏手心的傷口,轉頭叫十九去拿傷藥過來。 殷箏愣住,睜眼看向聞澤。 就見聞澤眉頭皺得死緊,盯著她手心的傷口念叨:“土里弄出來的東西也不知道小心點,臟成這樣用水洗是不是沒用,得用酒吧?不許喊疼啊,疼也得受著,誰叫你這么不小心的……”,, 43、第四十三章 聞澤念了一通,抬頭見殷箏愣愣地看著自己, 便又問:“傻了?” “你……”殷箏嗓子嗆了一下, 開始低聲咳嗽起來, 每一次咳嗽都會拉扯到方才痙攣過的脖頸,引起一抽一抽的疼。 聞澤給她倒了杯水,殷箏用沒受傷那只手接過杯子, 喝下水后方才止了咳嗽。 她拿著空杯子,聲音還帶著些許低?。骸澳闶遣皇侵懒耸裁??” 聞澤握著殷箏受傷的那只手,反問:“知道什么?” 知道懷恩便是安武, 知道她定不會把衛十硯看得比十九年前的真相更重要。不然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