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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惺惺,還會干什么?”二當家狠狠打了寧大夫一拳,“我就賭你們根本不敢殺俘虜?!?/br> 寧大夫神情十分痛苦,阿柔和蜚蜚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便沖了過去,阿瑾緊跟其后。 “誒?你們回來!”阿林焦急,想要阻止他們,已經來不及了,三人來到場上,恨不得過去換他下來。 他年紀大了,又受了傷,再折騰下去,會撐不住的! “放開他?!卑⑷釕嵟卣f道,“好歹你也是二當家,竟然挾持一個老人,還要不要臉?” 見他們過來,寧大夫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隨即,卻被擔憂和為難取代。 他深深望著這些孩子,似乎是想牢牢記住他們的樣子,刻在腦海里一般。 幾個孩子立馬難過了起來,焦急地回望著他。 “要臉干什么?”二當家笑道,“我要命!管他是老人還是什么,管用就行?!?/br> 他就是和二皮臉,根本沒什么好說的,阿柔便又去說大虎:“大虎,你真的要一錯到底嗎?有本事你沖我們來!” “錯?”大虎嚷道,“你們三番五次害我,讓我無處可去、無家可依。我沒早點殺了你們,才是最大的錯!” “別和他啰嗦,他沒救了?!卑㈣f道,“你們想走是罷?人留下,我讓你們走?!?/br> 聞言,寧大夫卻說道:“我慫了一輩子,不想臨死了,還要讓你們幾個孩子來保護,丟人吶!一大把年紀了,好歹讓我英勇一回?!?/br> “死在山賊手里很英勇嗎?”阿瑾不知道是氣還是怕,渾身都在顫抖,“你若就這樣死了,我連紙都不會給你燒!” 寧大夫見他這樣,反倒笑出了聲:“人各有命,該我命中有此一劫?!?/br> 不是的。 阿瑾心里清楚,若不是因為他,賊寇不會抓寧大夫做人質。 他會在茅草屋安度,或者跟那些村民一樣,找個地方藏起來,根本不必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見他的臉色,寧大夫便知道他的想法,疼惜地望著他,說道:“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我以為你能看開呢?!?/br> 沒錯,親人離世的場面,他遭遇過很多次了,理應看開才是。 然而,人就是人。 當一個生命在眼前消失的時候,遠遠不是再也見不到他那么簡單。 他永遠看不開,也不想看開。 阿瑾攥進手里的小刀,目光堅定地望著二當家:“最后一次機會,放了他,就讓你們走。不然,我讓你們和他一起死?!?/br> 二當家怪笑一聲:“當我跟你一般年紀嗎?放了他,我才真是會死無葬身之地?!?/br> “說了讓你別管我?!睂幋蠓蛩坪跤X得好笑,嘲諷二當家,“你腦子里裝的都是藥渣嗎?竟然拿我去威脅官家人,我老頭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可沒你想象的那么重要?!?/br> 二當家卻篤定官家人不會看他死,因為他們最是愛惜羽毛。日后若有人以此做文章,說趙縣令草菅人命,保管他吃不了兜著走。 是以,有人質在手,他便不會有事。 何況他早就看出來了,這老頭兒在其他人那里或許真沒什么分量,可對著幾個孩子來說,卻比親人更親。 “廢話少說?!倍敿已褐鴮幋蠓?,后撤幾步,同趙縣令談條件,“準備車馬,讓我出城,我便放了他?!?/br> 趙縣令不說話。 “快!”二當家發著狠,割傷了寧大夫的脖頸,血流了出來。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趙縣令也不忍心。 ——當初若不是來找他,就沒有阿柔只好他老娘病的那一出,他還是念寧大夫的恩的。 但是,這么多人都看著,他豈能讓區區一個山賊給威脅??? 正覺得兩難之時,旁邊的阿柔突然爆喝道:“你他娘的想都不要想!” 說著,“唰”地拔開旁邊官兵的刀,紅著眼睛,毫不留情地砍向近旁一名流寇的胳膊! 皮rou被劃開的聲音和流寇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響徹夜空。 二當家的臉色變了。 阿柔拿刀指著他,努力不讓人聽出她的哽咽:“你放不放?不放,我便一個個砍過去——你敢動他一下,我便數倍還你!” 被俘的流寇一聽,紛紛祈求道:“二當家,救命啊二當家!” 他們原本都是附近受災的村民,根本連殺雞都不敢,自然也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情況。 聞言,除了求饒,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當家瞇了瞇眼睛,隨即卻說:“他們?一幫廢物而已,你要殺便殺!想用他們來威脅我,你還嫩了點兒?!?/br> 說著,挾持著寧大夫,要離開:“老東西,老實點兒,走!” 就在他轉身的時刻,一支羽箭,雷霆萬鈞地從隱蔽處急射而來,穿云破霧,直直釘在二當家右肩處! “??!——” 二當家痛呼一聲,右手脫力,刀落在了地上,瞬間失去了對寧大夫的控制。 千鈞一發的時刻,早有準備的官兵和孩子們迅猛地沖了上去。 大虎臉色劇變,下意識要抓寧大夫做保命符。 不料,剛一出手,手心就讓另一只羽箭給射了個對穿! 鉆心的疼痛傳到四肢百骸,大虎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猙獰著臉,極度不甘心地揮刀,對著寧大夫就砍! “不要!——”阿柔大喊著。 她和阿瑾離寧大夫只有一步之遙,大虎的刀卻落在了他的腦袋頂上,下一刻便會劈向他! 場上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每一處的細節和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阿柔的眼里終于滾落下來,刀鋒閃著寒光,在她濕潤的眼眸中一閃而過。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回身把蜚蜚抱進懷里,不忍心讓她看。 聽覺被放大無數倍。 破空之聲清晰而刺耳,寧大夫覺得頭頂一涼,認命地合上了雙眼,同時,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擔一般,唇邊溢出一絲微笑。 “唰!——” 皮rou被利刃劃開的聲音傳到耳朵里,令人心驚。 - “阿柔,阿柔?!壁w縣令輕輕喊著她的名字,擔心嚇著她似的,“你沒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