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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隊前去接應何大人押運的輜重糧草,入了鎮北城,領隊的將軍一路帶著他們朝著一個方向走。 何文康與周靖都騎在馬上,馬車上的簾子也被掀起來,一雙眼睛窺視著窗外,這里,就是鎮北城。 秋風瑟瑟,即使穿足了保暖的衣服,騎著馬的兩人卻有一股子冷意。 走了能有兩柱香的時間,只覺得街上的氣氛有所變化,有人攙扶著受傷的兵士,有人拿著藥包來去匆匆,街面上雖然異常整潔,但來往行走的,多是身穿鎧甲的兵士,刀刃在手,上面沾染了不知是誰的血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何文康的心情有些凝重,他是文人,也是文臣,雖然對于武人沒有太多的偏見,但在朝堂之上,文臣武將本身就是自然而然對立的兩方。他年紀大了,身處高位,早已經過慣了京城里遠離饑餒,太平盛世的日子,何曾見過這般景象。 而周靖與馬車上的人,也沉默不言。 “何大人,郡主此刻還在城墻之上觀戰,一時怕是無法接見您,不如先行安頓休息一番,再見過郡主也不遲?!?/br> 那將領似乎很善解人意,城墻之上,他只怕何文康上去了,下不來。 “呃...”何文康也有些糾結,一路上帶著兩位小祖宗,只怕這兩位都已經累了,只想要休息??勺约菏擒妱赵谏?,雖然那位將領如此說了,但自己并不好照辦,糧草輜重,定要親自與永寧郡主交接才行。 還沒回答,那帶隊的鎮北城將領似乎也知道,何文康做不了主,轉頭看向周靖。 周靖很想跟著上城墻,可meimei跟著并不好,正要開口,卻聽馬車里傳來了聲音:“何大人公務在身,糧草交接為重,勞大人一路照拂,我等隨大人一同前去?!?/br> 那將領聞言挑了挑眉,既然有人如此做主了,那他照辦便是了。 “還請幾位下馬,咱們要走過去了?!?/br> 城墻之上,洛顏身著輕甲,負身而立。 有侍衛守衛在身側,也有一些兵士,七仰八歪的倚靠在城墻邊,還有人在插科打諢,說些葷素不忌的段子。 “我說老李,你家婆娘要生了吧,嘖,也不知道是個丫頭還是小子?!?/br> “嘿嘿嘿,我倒希望是個丫頭,以后給咱們郡主端個茶倒個水,不是挺好?!?/br> “你這老小子,可真會想,孩子還沒出來,就惦記以后了。我家那個小子,也不看看他老子一天什么樣,還鬧著要當兵?!?/br> 幾人正有些愣,卻聽見城墻之下,敵人正在叫囂。 “洛家小娘,五年前你可是忘了,你的父親母親,都亡于我匈奴鐵蹄之下,如今,也到了你們一家團聚的時候了?!?/br> “什么狗屁的大魏鎮北侯,還不是被我們大王踩在馬蹄之下,生生挨著,一刀,又一刀?!?/br> “洛家的,我們大王說了,只要你投降,他可以饒過你這個殺父仇人,你這姿色雖比不上我們王后,給我們大王做個侍妾也是使得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那叫陣之人的污言穢語不斷,踏上城墻的何文康與周靖幾人,只覺得怒氣上涌,永寧郡主何許人也,竟然被如此折辱。 想看永寧郡主如何應對,卻見洛顏巋然不動,面容整肅,似乎沒聽見一般。 一旁的兵士們更是當做沒聽見,還打哈欠打哈欠, “天天都罵這兩句,就沒幾句新詞?!?/br> “這匈奴人的官話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不行,實在是不行啊?!?/br> “小魏呢,讓他過去回幾句,陪他罵一兩銀子的,不能再多了?!?/br> “喏,內頭睡著呢,小魏也罵累了?!?/br> 一開始,將士們聽見匈奴人辱罵老侯爺,夫人世子和郡主,都是極為憤怒的,熱血上頭,恨不得馬上沖出城去,把他剁成rou醬泄恨。 可被主將攔住了,道是不要中了匈奴人的攻心之計,如此辱罵叫陣,對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十幾日下來,對方的言語越來越過分,大家早已經聽的夠夠了,不耐煩搭理。 洛顏早已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她早已收到密報,對于此時來到鎮北城的這兩位,心中也很是無奈,景陽怎的如此不聽話了,陛下又怎么會同意讓她過來呢,還有四皇子不好好做他的生意,當他的皇商,跑來著北疆摻和什么。 城墻不是說話的地方,與那戶部侍郎何文康何大人寒暄幾句,交接糧草輜重事宜,把后續事情交給了鎮北城的大管家興陽處理。 她則帶著三位“貴客”回到了鎮北侯府,一同吃了個飯。 和何文康談了談這一路行來,各地的狀況,又和四皇子周靖討論了一番各地的物價,以及為商之道。 四皇子周靖倒是與洛顏越聊越投機,沒想到永寧郡主對于商賈之事,既沒有看不起,反倒是有著許多見解,頗為精通,令他很是意外,只是他聊的忘我,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始終傾聽著幾人探討的景陽,默默扒飯,好似鬧了小情緒。 還沒吃完飯,有人急報沖進來。 “郡主,匈奴攻城?!?/br> 洛顏沒來得及與幾人說句話,放下筷子,直接與那人沖了出去。 此刻何文康才注意到,永寧郡主與幾人共同用晚膳之時,身上鎧甲未解,雙刀在背,依舊是時刻準備戰斗的模樣。 景陽起身,緊跟著沖了出去,她自出宮始終穿著行動便利的男裝。 景陽沖了出去,身為哥哥,四皇子周靖怎么能不管呢,何大人也只能跟了上去。 天門關,鎮北城。 城頭之上,燃著火把,即使天色昏暗,洛顏也能看得出黑壓壓的匈奴兵,宛如過境的蜂群蝗蟲,沖向城門,一擁而上。 戰鼓聲響徹云霄。 等到景陽幾人到了城頭,此刻,已是不復之前的景象。 兵士們甲胄在身,弓.弩齊發。 一簇簇箭.矢如漫天飛雨般射向城下。 落入敵陣之中,敵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突然的,一支巨大的弩.箭飛射與城頭之上,劃過景陽的身側,險些射到她。 洛顏飛身而來,刀光閃過,弩.箭斷裂。 “該死的,匈奴人怎么會有車.弩” 洛顏叫罵一聲,只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