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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客棧的上房,恰好是絕佳的觀景之處,既然來了,阿鳴jiejie就千萬不要錯過?!?/br> 真的就這么巧? 不怪盛鳴瑤心中懷疑,實在是蒼柏太不知道收斂。 盛鳴瑤狐疑地看著蒼柏,應了一聲,在與他說了會兒話后,率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夜空散漫,星河低垂,似要將星空點燃。 入夜后,蒼柏準時地敲響了她的房門。 盛鳴瑤在蒼柏面前并沒有什么包袱,她直接前往了蒼柏的房間內。 兩人入座后,蒼柏不緊不慢地將自己外出搜羅到的種種特色美食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件一件擺在了茶幾上:“白日里無聊,所以出去逛了逛,這里的小吃頗有名氣,阿鳴jiejie可以嘗嘗?!?/br> 盛鳴瑤看著面前猶自散發著香氣與熱氣的佳肴,不知怎么,脫口而出:“蒼柏,你究竟是誰?” 即便知道這句話問得草率,盛鳴瑤也不后悔。 從很早之前開始,蒼柏就沒有掩飾過他的不對勁,只是盛鳴瑤一直不想懷疑,直到現在。 蒼柏就差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我沒有那么簡單’了。 盛鳴瑤話出口后,室內的氣氛瞬間凝固至冰點。 靠在盛鳴瑤身旁的蒼柏輕輕笑了出聲:“你終于問出口了?!?/br> 不待盛鳴瑤說些什么,他直接睜開了眼。 淺淡的瞳色不似曾經見到的空茫,反而泛著一股戾氣,眼尾下的淚痣更為妖冶,昳麗的面容帶著狠厲,整個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化形的上古兇獸。 蒼柏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淺淡干凈的白色,盡數化為了血紅,像是被誰的血液染成,非但不讓人覺得鮮活,反而暮氣沉沉。 “你識破了我的偽裝,我該怎么辦?!鄙n柏冰涼的手搭在了盛鳴瑤的脖頸處,“我要不要殺了你?” 兩人貼得很近很近,近到盛鳴瑤在剎那間想起了曾經遇見過的那位神秘人。 ——滕當淵的幻夢,突兀出現的紅衣人。 這么一想,盛鳴瑤反而一點也不害怕了,她嘴角上揚,浮現出一絲淺薄的笑意,剛想開口,空中卻傳來了一聲‘嘭’得炸裂聲。 今夜的煙火開始了。 “不如這樣?!?/br> 蒼柏一手抵在了盛鳴瑤的咽喉處,整個人位于盛鳴瑤的后方,他轉向了窗外,第一支煙火已經在空中綻放。 “你幫我形容一下這場煙火。倘若你能讓我這個眼盲之人看到這場煙火,我就不殺你,怎么樣?” 假的。 蒼柏漫不經心地想到,憑借聽覺,他望向了煙火升起的方向,也只看到一片虛無的混沌。 他看不見黑夜中的焰火。 但他能看見盛鳴瑤。 ☆、你是月亮 說句實話, 盛鳴瑤一點也不怕。 她非但不怕, 對著這樣的蒼柏, 還有一點想笑。 于是蒼柏就見被他威脅的女子平靜到像是半點也沒有察覺到威脅,周身靈力都沒有因驚懼而起一絲波瀾, 出口的話語更是輕松愜意。 “好啊?!?/br> 這樣輕快的口吻完全不像是受人所迫,反倒近乎于縱容,尾音帶著些許模糊的上揚,像是早起后隨口的一聲招呼。 饒是蒼柏也沒想到盛鳴瑤會是這樣的反應。 明明他企圖讓她感到害怕,可她像是半點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怎樣一個嗜血可怖的人。 “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蒼柏聲音暗啞,手指沿著盛鳴瑤的脖子緩緩上移,像是一條嘶嘶吐信的毒蛇,“……我真的很想、很想殺了你?!?/br> 只要死去的人才不會背叛, 也不會逃離。 在這一瞬間,盛鳴瑤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蒼柏的殺意。 但她還是不怕。 “你不是說,想看煙花嗎?”盛鳴瑤輕巧地轉移了話題, 她同樣望向了右側, 沒有被窗木遮住的天空, 渲染著大片大片的色彩。 “蒼柏, 煙花已經開始了?!?/br> 耳畔是焰火升空后轟然炸裂的聲音,盛鳴瑤自然地伸出手覆蓋在了蒼柏的手背上,態度隨意地仿佛面前這人對她而言沒有一絲威脅。 蒼柏的手背被盛鳴瑤覆蓋, 感受到不同于自己的體溫傳來,他垂下眼簾,不自覺地放輕了語氣:“那你說說, 現在的煙花,是什么顏色的?” “藍色?!笔ⅧQ瑤仰起頭,握緊了蒼柏的手腕,“很深邃的藍色?!?/br> 蒼柏低聲笑了起來,故意貼著盛鳴瑤的耳畔道:“‘很深邃的藍色’?可是我并未見過色彩,又如何能感受到這份‘深邃的藍’?” “……像我們曾去過的哭魂海。藍色的煙火在空中炸裂時,就像是那些魂靈的低語,靜謐又帶著悵然?!?/br> 或許因為仰著頭說話的緣故,盛鳴瑤的聲音變得干澀沙啞,卻無比清晰地讓蒼柏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 一下,又一下。 不遠處傳來了‘嘭’得一聲,這是煙花在空中綻放的聲音。 蒼柏原本壓抑著的心情突然變好,這一出分明是蒼柏在見到盛鳴瑤與沈漓安對話后,臨時起意的刁難,可如今倒是多了幾分真切的期待。 “還有什么顏色?” 蒼柏從前也知道人世間有‘煙火’這個東西,然而他只覺得吵鬧。只有今天,難得起了幾分興趣。 也不知道是對事,還是對人。 蒼柏垂下頭,愈加扣緊了盛鳴瑤的手腕。 “還有橘色和黃色,都是極為絢爛的顏色,又墜落的很快——我覺得你應該不太喜歡這兩種顏色,因為容易顯得太過吵鬧?!?/br> 盛鳴瑤的語氣輕快又自然,她感受到蒼柏右手愈加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也不懼怕,輕輕動了動手腕。 其實盛鳴瑤不過是想反手扣住蒼柏的手腕,與他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蒼柏卻像是觸碰到了guntang的火焰,瞬間放松了對盛鳴瑤的禁錮,又立刻虛張聲勢地合攏了手指。 無論蒼柏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永遠都不會傷害盛鳴瑤。 也許蒼柏自己都還沒有清晰地意識到這點。 盛鳴瑤輕咳一聲,唇畔的笑意愈發明顯。 “煙花墜落的太快,我來不及一個一個細說?!笔ⅧQ瑤坐得累了,索性往后靠,直接貼在了蒼柏的胸膛上,懶洋洋地開口,“不如你說,你想看什么顏色,我來給你形容,如何?” 事到如今,別說‘怕’了——結合他曾經似是而非地說過‘蒼破’這個名字,盛鳴瑤早已對蒼柏的身份有所猜測。 現在,盛鳴瑤更好奇蒼柏到底做了什么,才讓天道如此發怒,要將他囚\\禁許久。 “我要看紅色?!?/br> “紅色的煙火很熾熱,花團錦簇,大片大片地落下,不像是凋零的花朵,而像是永遠崩騰不息的血液?!?/br> 盛鳴瑤一根一根地挑起了蒼柏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