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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借機拿到般若仙府埋在靈戈山下的秘寶……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br> 秘寶?自己在般若仙府這么多年,都未曾聽聞什么秘寶。 不等盛鳴瑤將自己的困惑問出,田虛夜已經開始了下一個話題。 “至于玄寧啊,不止是損失了唯一的徒弟,更是一個朋友、一個知己,因而他執念太深。在雙方簽訂協議后,玄寧又專程去了一趟深淵附近,親自殺了樂郁,也殺了那個妖族,不過倒是將那樂郁的女兒帶了回去,我記得似乎也是收做了弟子?!?/br> 說到這兒,田虛夜饒有興致地抬起頭:“咦,這么說來,你應該見過她,我記得那個小姑娘之前還跌落過蒼破深淵。只是我們都不待見般若仙府,與那花妖也無糾葛,因而也未曾多問?!?/br> 女兒……?! 盛鳴瑤聯想到了某些事,霎時瞪大了雙眼,整個人開始輕輕發抖。 怪不得,怪不得! “師父……”盛鳴瑤開口,聲音干澀,“那個女兒的名字,可是叫做朝婉清?” 田虛夜闔上眼,左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在右手手背上:“我倒不記得這事了?!?/br> “那你覺得,我和那位樂郁,有無半點相似?” 田虛夜放下手,正對著盛鳴瑤,肅容站在她面前,將盛鳴瑤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不像!”田虛夜斬釘截鐵道,“你是我田虛夜的徒弟,獨一無二的徒弟,更那個什么樂郁,半點都不一樣?!?/br> 盛鳴瑤起先沒明白田虛夜的意思,在他說出后半句時,驀然露出笑意。 雖然盛鳴瑤只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可見田虛夜這般認真地說著“不像”,盛鳴瑤心中慰貼。 她這位看似不著調的師父,在某些方面,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通透溫柔。 在離去前,田虛夜忽而橫出一鞭攔住了她,看似不著調地說道:“慢著,你的問題問完了就想走?也不聽聽老頭子的問題?” 盛鳴瑤失笑,故作夸張地行了一禮:“是弟子莽撞,請師父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辭?!?/br> “刀山火海倒也不必,只是你該知道,萬道會武的前三日是論道——盛鳴瑤,你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 盛鳴瑤僵在原地,慢慢地挺直了脊背 。 她曾無數次被人問過這個問題,也無數次聽人談論起自己的道。 有人認為這世道就該弱rou強食,有人覺得這世間眾生無非螻蟻,有人覺得強者為尊,無需在意弱者之言。 這樣的人,固執己見,但他們若真能堅持本心,也確實可以與此方天道之意吻合,從而得道,一舉飛升—— 而后呢? 從來只聞修真之人苛求飛升,到是從未曾聽聞,有仙人愿意從上界下來,普度眾生的。 更有可能,這些飛升到上界的人,他們的意志就代表了天道,他們的修為再次加固了天道。 那么,就會出現新的問題。 倘若天道昏庸。 倘若天道狂妄。 倘若天道視萬萬民如螻蟻—— 這又該如何? 自古以來,天道為尊,更為天下萬萬道之道??商斓啦徽?,又該如何? “……弟子,曾經以為自己修煉的道,應該名為‘人’,可如今忽然覺得,僅僅是‘人’實在太過狹隘?!?/br> 盛鳴瑤望向了遠處,那是被云霧所遮蔽的風景。 這世間,不僅是人,更有花鳥魚蟲,江河湖海,還有一些山野精怪,可愛的混血小妖。 道非孤,道不寡,道寬宏,道乃合力世間萬物之道,而絕非僅僅是一個遙不可及又高高在上的“天道”,可以代替的。 “——我的道,是無名?!?/br> 田虛夜一愣,不自覺地重復:“無名?” “對?!笔ⅧQ瑤頷首,眼神先是迷茫而后又逐漸變得堅定,“世間無名者,千千萬萬。乾坤之下,一草一木皆有道,它們都不該被奪去生機,他們都該擁有生存下去的權利?!?/br> 不止她的同族,更有千千萬萬個不被天道寵愛的種族。 大道非孤,大道至寬,大道是眾。 所有人的‘小道’合在一起,才是‘大道’! “混血的妖族并非生來低人一等,不能修仙的普通人族更不的天生處于底層?!?/br> “一直以來,弟子所修本心并非想要成仙,如今也不僅僅想要修身為人,而是反抗——即是為了那千千萬萬被天道壓迫在掌中,而不得自由的無名之輩?!?/br> “天道,不該只是高高在上的‘天’,很該是‘眾’!” 說道最后一句話時,盛鳴瑤尾調下沉,眼神鋒利果決,其中的璀璨光亮,能將這飛舟之上惱人的日光都比下去。 這般狂傲不羈的話語卻半點沒讓田虛夜驚訝,他仍是一副悠閑的神情,像是早已料到了盛鳴瑤會說出此番狂傲不羈的話語。 “然后呢?推翻且取而代之嗎?” 盛鳴瑤毫不遲疑地搖頭,否認道:“我不想成為天道,或者說,沒有人能成為天道?!?/br> 田虛夜終于嚴肅了神色,微微擰眉:“難道你認為,這世間不該存在天道嗎?” “世間應該存在規則,使得乾坤不至于顛倒,萬物有序生長。但絕不該、也決不能存在,將世間萬物視為掌中之物,隨意把玩取樂的天道?!?/br> “這樣的天道——”盛鳴瑤閉了閉眼,沉聲開口,“恕弟子不服!” 就在這一刻,盛鳴瑤眼前一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她的耳畔傳來了一陣風混合著草木的芳香,引得一群年歲不大的弟子大呼小叫。 原來是飛舟恰巧從云端中穿行而過。 有幾個弟子已經開始用靈力捏出各種云朵的模樣,彼此看著咯咯發笑,歡聲笑語感染到了不少人,許多年長的弟子也加入其中。 此時正逢午后,日光濃烈,飛舟上端攏起了一層淺紫色的隔膜,將刺眼的陽光變得柔和,像是晚霞一般星星點點地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世間無名者,千千萬萬?!?/br> 田虛夜沉默著開口,他不去看盛鳴瑤,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若你成功,他們不會知道你。若你失敗,他們不會記得你。也許你之前,已經有千千萬萬人湮滅于此,這條路上白骨森森。即便如此,你還要去做嗎?值得嗎?” 此方世界所存在的天道必有弊病,可田虛夜也知道,僅憑一人之力推翻天道,必然會招致天道的報復。 田虛夜已經是化神期的修為,他天資不錯,缺再也不愿向前一步,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說白了,誰知道在那上界中,究竟是人是鬼呢? 盛鳴瑤對著田虛夜行了一個弟子禮,垂首,平靜地開口:“值得?!?/br> 從得知九層夢塔的消息后,盛鳴瑤已經想了許久